贾珍又听了些甲方大佬的教诲,再一次深刻认识, 皇帝不当教导主任还真屈才了。忒能说了!
就在贾珍腹诽着走出宫门, 当今目送着贾珍离开的背影, 回想了自己仔仔细细交代的方方面面,上到军务下到个人起居饮食, 但鉴于贾家“没事也能折腾出事”来的传统,他感觉还是有些不放心。不方方面面都限定了, 说透了,留太多的空白给贾家人,总还会惹出祸端来, 于是又忍不住唤了宋学慈和蒋舟前来, 细细再交代一番。
“还有最后一点, 小蒋, 你记得保护好宋卿啊。”当今忧心忡忡, 看着自家斯斯文文高冷的爱卿,再三叮嘱:“宋卿对上贾赦那就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蒋舟郑重无比应下:“末将定会保护好宋大人。”
宋学慈:“…………”
宋学慈没法拒绝皇帝的“关心”, 只能默默吐槽一二。不过, 当消息传到上皇耳中,他老人家呼呼举着扇子给自己扇风降火气:“老戴,你说说老九怎么那么事妈呢?需要他事无巨细的嘛?早……”
埋汰的话语, 上皇转眸扫见站立的宫侍,还是理智的咽回去。他当年跳过立太子,直接禅位时, 其实圣旨上写的还不是老九,只不过“夜长梦多”,他迷迷糊糊回忆了自己一生,忽然间脑子清醒了起来,决定真正放手。
真正放手!
上皇一想,忍不住摆出豪迈状。
本来,他是想立忠信为皇,这样他还能继续掌权。毕竟,忠信生母低,又没什么外家,自己个也是默默无能的,他还能扶老九跟人打擂台。但转念一想,他自己个一生果决,又没人逼他禅位,他反而扭扭捏捏,也忒优柔寡断。再加上,他还有对比的苏有权。苏有权杀子献财,那决然毅然的。
身为皇帝,他怎么能够输给小小的商贾!
可他万万没想到,老九好是还算挺好的,也孝顺他,就是吧,有时候不够绝!说起办事决然方面,还是忠顺像他!不过这煞笔玩意是个断袖啊!
上皇越想感觉自己火气越大,继续给自己扇风。他就想不通了,一个断袖他朝堂内外蹦跶什么?专注给皇帝找茬,有什么乐趣不成?连个王位都没人继承啊。
“老戴,去把忠顺那狗……”上皇深呼吸一口气,憋住“东西”一词。再生气,不能把自己个骂进去。
“先去把他给朕叫过来。没事暗搓搓发什么谣言,还真当老子糊涂了不成。”上皇面色带着股肃杀,硬声道。皇帝在忙着调查乐宾馆失火,又忧愁比试,对于抓到些谣言碎语的大怒过后,惩罚追查力度完全不够。还是他一方面派贾蔷他们演戏制造话题,一方面有追根究底的,忙得都没时间追戏了。
一查,又是这帮孽障!
“是,奴才遵旨。”
忠顺王领着一脸唾沫星子出了宫,上车之前,抬眸看了眼被内监叫进宫的忠信,回望眼巍峨的皇宫,眼里闪出一抹阴鸷,嘴上露出一抹狞笑来。
他不断袖断得深入人心,怎么能顺利活着?怎么能够顺顺利利掌控住江南权势,还有机会接触军权?哪怕被抓些“小马脚”,惩罚也不痛不痒,罚俸撤职又如何?
只要他一日没所谓的“香火继承”,哪怕是他父皇,关注监察的重点还在他另外一个倒霉兄弟身上,以及侄子们。
至于他?
忠顺王笑笑,眸光望向东北方向,看着那湛蓝的天空飞过的鸟儿,笑容渐渐变得温柔起来。他已经得到回复了,寒冷的北方很容易发生雪崩塌方。
天灾嘛,谁也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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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然不知还有天灾人祸等着他们,贾珍率队一路快马加鞭赶往哈城。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天气也一日寒过一日,越往北走越寒。待到大周最东边的哈城,周围早已银装素裹,寒风呼啸,大雪纷飞。
贾珍看着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之景,忍不住激发起心中那股豪迈之情,搓搓手,“也不知道有没有雪橇,可以滑雪了。”
“身份。”宋学慈冷声道。
“……是。”贾珍扭头,吩咐队伍现去驿站暂且休憩,等明日继续赶路去军营。人在官场,得罪不得两大佬,第一自然是皇帝,第二就是管钱的户部大佬。
“我说你都冻成熊了,还装什么呢?”贾赦眼瞅着蒋舟不在,提前去军营联络,颠颠从队尾一路挤上前来。
没了皇帝的小间、谍,这队伍里他……他老大。
年龄最大也是大!
身为老大,关心关心后辈,嘘寒问暖还是很有必要的。
“而且你没事一身白,显得跟移动雪山一样,冻得慌,懂不懂。”贾赦絮叨着把宋学慈往驿站推,然后朝贾珍挥挥手:“你爱滑雪滑雪,爱打猎就打猎。不过注意时间,早点回来。记得多打头熊,不要白色,颜色挑好看点的。”
贾珍懒得跟两人说话,径直往驿站内走。虽然他一路上是闲着没事打打猎,就地取材,还给自己做了个双兜雷锋帽,也做了些皮手套,虽然宋大佬是大佬,虽然皇帝大佬也吩咐了,虽然……可千千万万个虽然,抵不住这两在他眼皮子底下秀恩爱。
还穿熊猫款情侣装。
简直欺负人!
贾珍入内,吃饱喝足后,依门看着鹅毛大雪,再扭头看看面色都有些发青的特甲营众人,笑着:“多喝些羊肉汤暖暖胃。对了,你们不少也是南方人吧?还没见过这么大雪吧?吃完后,咱也就不训了,玩打雪仗。”
“团长,打雪仗?!”士兵闻言,有些惊吓的看着忽然间“童趣”起来的恶魔。
“那是,你们每个人先堆雪人,然后分两队对打啊!”贾珍面无表情:“这可是命令。”
“是,团长。”一听到命令一词,所有士兵都起身,齐齐应了一句,便是贾赦也跟着起身。
“喝完活动活动。”贾珍一挥手,让人坐下,边扭头看眼有些眸光似乎闪烁着泪花的驿丞,而后对随行的厨倌道:“继续再供一些羊肉汤,加些枸杞之类护眼明目的。”雪盲症也是个问题。
“是,团长。”
让厨倌下去,贾珍含笑看眼驿丞:“对不住,这帮小子声音大了些。你也坐下喝一杯?”
“贾……贾大人,您这说什么话。”驿丞笑着:“这事本就是我们应该做的。”
“现在才十月多就下雪了?”贾珍让人堆雪人去,自己笑着跟驿丞寒暄,拉家常着:“你们身上这大棉袄,看着真暖和。我们刚出关的时候啥都没怎么准备,一阵风吹得都倒下好几人……”
“那可不是。下官记得啊我当年刚来北地服役,差点一阵风就卷走了。现在呆习惯了,也就好了。”驿丞笑着回道。
“你也是服役过来的?我祖父他们也在这戍守过。”贾珍扫眼驿丞,看着人虽然瘦骨嶙峋,却也精壮奕奕,含笑道:“看您这年纪,认识刘三瘸不?就那哈城决战时,前锋营伍长。我们来之前,他还在跟我们絮叨,有些老伙伴还在东北,一眨眼都快三十几年了,也没时间叙叙旧。”
“那一战活下来都是英雄,我……”驿丞神色激动:“认识啊,刘伍长还训过我哩。想当年,皇上御驾亲征,贾将军守城,我们一点点转守为攻,才过去几年啊,那帮人秃鹫又不安生,年年犯边,跟虱子一样,抢了就跑。”
“这一回我们一定不会让他们再得逞。”贾珍给驿丞倒酒,问道:“我听说镇守东北的汪震北将军可厉害了!那些罗刹北蛮的不怕?还敢兴兵来犯不成?”
“再厉害哪里有贾将军厉害了。自打贾将军走后,哎……”驿丞眼眸往了眼在院子里堆雪人的贾赦,面色闪过伤感之色:“虎父犬子,后继无人。”
贾珍眼眸闪闪,总觉得在一语双关,不过也没就此展开,聊起了自己剽窃的双兜雷锋帽了:“你看看这帽子我路上做着防寒用的,行动起来还算方便自如,你们……”
聊了会天,贾珍想想自己套到的内容,揉揉手,出去看着满院子憨态可掬的雪人,非常满意。
“玩雪就感觉不到寒冷,对吧?”贾珍看看还把手套摘下来的士兵们:“很好,就是需要这股忘我,懂吗?冷怕什么?!现在打雪仗啊,规矩听好了,保护雪人啊,要是让我把雪人踢了,你们明儿自己加圈跑。”
所有士兵:“…………”
等镇北副将踏着风雪前来,还没入内,迎面就迎来了三四个雪团。勘勘避开之后,入内,看着满院狼藉,再瞅瞅正对打的一帮人,不由得对内高喊了一句:“老姜!”
被唤的驿丞闻言赶紧出来,解释原委,而后给双方引荐。
“让戴将军见笑了。”贾珍挥挥身上的雪粒子,邀请人入内详谈。
戴副将的眸光在贾赦身上停留了一二,眼里闪出一抹激动的又似乎因为某种缘由不能相认的复杂情绪。
贾赦:“…………”
戴副将入内,又给宋学慈见礼过后,说起了来意:“汪将军已经与蒋统领安排训练之事去,特意委托我前来迎接诸位。哈城苦寒,若有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无妨。”宋学慈沉声:“诸位都是为国戍守边关的英勇之士,你们都不觉得苦,我们何来的苦?这一回还是我们劳烦了。”
迎着宋学慈的行礼,戴副将心理倒是满意,面上却是急急搀扶人起来。
众人寒暄几句过后,约定动身时辰后,便各自回房休憩。
贾赦偷偷敲门进贾珍房间,悄声:“那个老戴,我认识。”
“他履历我早就看过了。早年跟过叔祖父,是不?”贾珍把人往外推:“没事就走,大晚上的不要随便进别的男人房间成不成?”
“贾珍,你什么意思?”贾赦面色一板:“你叔我很肃穆的跟你说事情呢。我想起来了,他的顶头上司还姓汪的,对不拉?就十来年前,那小汪敢跟我抢女人抢就算了,他当时还打伤了一小国舅爷,特拽的。是这个老戴上门道歉,找我爹说情压下去的。”
“所以呢?”
“你难道不懂?”贾赦面色疑惑的看眼贾珍。
贾珍摇摇头,“你到底要说什么?”
“打架啊!一出手,挑战我,还打伤国舅爷。”贾赦白眼贾珍:“你怎么一改邪归正,就连这基本纨绔常识都不懂了?一般进京的,哪个不夹着尾巴做人?就连我们炫爹,也是会看人下碟的。尤其是那段时间,皇子们个个争的赤急白脸的,我都被耳提面命,不要出去。一出门没准都被坑呢。只有那种小土冒出来的,天高皇帝远的,老大当惯了,目中无人的,才会有这种老子天下第一。”
“别说叔没提醒你啊。”贾赦左右转了一圈,压低了声音:“我虽然猜不透你跟宋雪慈还接到了什么任务,但是嘛,既然到了地方,尤其是军队驻扎的。地头蛇都是军方的,衙门不太管用。咱把那地头蛇的儿子弄过来威胁一二,没准就有线索了。”
贾珍闻言,神色肃穆了几分,真心诚意着:“谢谢啊。”
“应该的。”贾赦傲然抬起下巴:“没准到了这城,我爹在天之灵庇佑着我,我脑袋特聪明呢。”
“请。”贾珍毫不犹豫把人推出门,而后关门,顺带连窗户都关严实了。他刚才看见贾赦可是从对面包厢出来的。以左为尊,比他还尊,能住最豪华带火炕的一间,当然是大佬了。
等贾珍转身,倒是思考起贾赦先前的话语。小汪?
翌日,贾珍带队,一行人随着戴副将的引路,又往东行了两天,才到了大周疆土最北端,也是哈城最外的防守驻扎之地。
迎着呼啸凌冽的寒风,贾珍等人被迎进了军营之中。
早已前来的蒋舟为贾珍等人介绍着:“此乃镇北汪将军。汪将军对罗刹作战几十年,也是经验丰富了。到时候他会教导一二。”
“劳烦汪将军了。”贾珍边感谢边飞快掠过,打量了一眼汪将军。根据兵部得来的履历显示,汪震北乃哈城人。哈城是全民皆兵,等一到十三四岁,便基本上要入伍为兵。汪震北便是如此,十三入伍,从小兵开始,一路累功,得封三等威化将军。十三年前,奉命镇守哈城。虽然期间有过一次换防,但没两年,便依旧回到了哈城。
“世侄说得是哪里话?”汪将军抬手,含笑拍拍贾珍肩膀:“我老汪此生有幸能够见到老大人的孩子上战场,为国争光,也算了结此生一大遗憾了。将门虎子,好,真好!”
说完,汪将军带着感叹,眸光又看了眼贾赦,神色带着抹激动:“这便是贾将军的大公子吧?咋一看还真有些贾将军的风姿来。”
迎着亲切的拍肩,贾赦咬牙坚持,面带微笑:“谢谢汪将军谬赞了。我爹比较希望我满腹经纶,蟾宫折桂,不用太像他,人送诨号贾土匪。”
“那也是,当爹的谁乐意孩子风雨来血海里去呢。”汪将军闻言,看眼细皮嫩肉的贾赦,发自肺腑感叹了一句。待回过神,似乎发现账内氛围有些尴尬,讪讪笑了一声:“还望几位见谅,得见旧友子弟,有些失神了。”
“这也是人之常情。”蒋舟笑着想缓和氛围几句,就听得贾赦脆生生一句:“还望汪将军注意言辞。我可被我爹的旧友,当然您是好的,可也有那谁谁罗刹那使臣叫啥来的,直接来寻仇了。他老人家都盖棺定论了,就不要再翻什么往事了。现在一提起他来,我都还浑身上下颤抖呢。就怕等会又冒出个寻仇的。”
贾赦特认真强调着。他可不想人在多嘴说几句,然后让皇帝小间、谍起了什么不好的联想。
帅帐内所有人:“…………”
诡异的静默后,众人凭借着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能力,将氛围渐渐热了回来,说起了正经事。
汪将军语重心长着:“贾大人,还有蒋统领莫嫌老夫说话难听。先前我旁观一二,而且现如今……”
幽幽的看眼抱着汤婆子的贾赦,汪将军开口:“这样不成啊,那些带来的兵,基本扛不住。现如今离比试还有一个月。一个月后可是哈城最冷天气。说句粗鄙的,出去撒泡尿都能结成冰柱。基本上若是其他籍贯的兵调任过来,尤其是南边的,到这里没几个能扛得住。就算扛得住,也得经过一两年的适应啊。”
“汪将军,就当我们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吧。”贾珍铿锵有力:“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只要有心,就一定能成。当年叔祖父直接带着西北军过来,不也抗住了?现在没道理我们精心训练过了,又是吃饱穿暖的,还不如从前。”
“那倒也是。”
众人再寒暄几句,汪将军道:“虽说诸位远道而来,本应休息一二,但时间不等人。我们下午便开始训练。现如今诸位还去安顿吧。几位的营帐已经安排好了。略微捡漏,还请见谅。”
“无妨。”宋学慈应了一声,与人寒暄。
贾珍看眼自己的营帐所在地,再转眸扫眼与帅帐的距离,眼眸沉了沉,直接跟贾赦换了个地。
这营帐安排,也是门学问。但是贾赦这营帐,完全是走后门的待遇。比本次队伍里的明面上的老大,他贾珍,官职最高的宋学慈,都还要豪华。暖烘烘就算了,还靠近帅帐。目测,只差两百五十米的距离。
只要靠近五十米,他就能听得帅帐内的说话声。
换完营帐,贾珍便揪着贾赦一行,先去练武场来个热身运动。
没多久,正抱着汤婆子的宋学慈听着那伴随凛冽寒风送入进来的魔音,直接甩了汤婆子。
这简直是扰民。私下哼几句就算了,还敢堂而皇之的现。
气得多穿了件衣服,又披上大袄,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宋学慈冒着风雪,出门找人理论。
岂料越往练武场走,便听得不少出来看热闹的士兵以及议论。
“听说了没?贾将军的子嗣今日来军营了。”
“就是一手撕老虎那个?”
“什么啊,是荣国公贾将军家的孩子!”
“真不愧是贾将军的孩子,唱歌一样难听一样的提神醒脑!”
“…………”
练武场上,贾赦感觉风刀子往他俊脸上割肉就罢了,他一张口,还吃进了沙子。沙子啊!
“为什么受伤的都是我?”
瞧着贾赦哆嗦,跟个寒号鸟似的,今天推明天,说明天就不怂了,会气场两米八,贾珍没好气着:“自己增加的比试难度,你不扛谁扛?给我舌头捋直了,字正腔圆,铿锵有力喊出来。现在不用功,比试那天天气更恶劣怎么办?别跟个小姑娘似的,声音跟猫叫一样,大声点。”
说完,贾珍声音压低,只用两人能听得见的话语,附在贾赦耳畔道:“看见了没?我舅可来旁观你了?你说说你怂不怂?样样都比不过人家,好意思吗?”
“看看那些过来的老兵,瞧瞧!你打算让你爹的血汗攒出来的名声毁于一旦?他的在天之灵可看着你呢!”
“说不是他亲生的也就罢了,现在国家名誉面前,你还要退缩?”
贾赦咬牙切齿:“贾珍,算你狠。”
“喊口号,我带着他们站站军姿。”贾珍眼见贾赦昂首挺胸,气势十足,默默算了一下这股气大概能坚持挺久,再一次转眸扫眼围过来的士兵们,眼眸沉了沉,而后大笑一声,直接帅气跳下练武场,稳稳当当站定。
说来军二代也有好处,自带父辈军威。
帅帐内,汪将军听着亲卫禀告练武场的一举一动,抬眸喝了口茶,负手往外来练武场。
瞧着一动不动恍若木头人的模样,汪将军眼眸露出一抹好奇之色。等他传授经验的时候,听贾珍介绍,恍若点点头,赞誉道:“的确,这队伍气势梦若虎狼。”
“汪将军您过誉了。”贾珍忧心忡忡道:“到底比试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这气候便是难关啊。”
“多训练,夜以继日的练,多抗寒,自然也会适应的。”
“也只能这样啊。”
瞧着贾珍似乎有此打算,汪将军在观摩了几日后,亲眼见着贾珍带人钻冰窟窿里,个个抖的青紫回来,眼眸沉了沉。
这一日,乃是休沐日,汪将军告别众人,回城与家眷小聚。
贾珍知晓后,看眼蒋舟。
蒋舟低声解释:“汪将军也是为了比试之事,特意前来军营。之前,基本上都是府衙与军营对半开。”
“咱都那么熟了,你就别这套话,得手了没?”贾珍眯着眼看眼蒋舟。这当今心腹的心腹。
蒋舟揉揉被手肘推的肚皮,咬牙:“没有。”
“迂回仙人跳呢?我赦叔说的那个小汪。”
“那是第三子,汪耀祖,此人风评的确不太好。”蒋舟低声:“但是他早已分家出去。在帅府里,只住汪一人,其余家眷都在老家村里。”
“进不去?”贾珍托腮:“让宋户部尚书去帅府转一圈,他要住进去,总可以吧?这军营本来就不适他。”
“住进去又能如何?”蒋舟抑郁:“基本上都说他很坦荡豪爽义气,哪怕的确输了几场,可到底是多年抗战,风评很好。若不是……若不是,总而言之就是有密报,但如今也属于秘密检察阶段。也许我们都错了。”
“无风不起浪,试一试。”贾珍虽说带着建议的试词,可说话的语调却是带着分强硬。其他贪污受贿好说,这都关系到通敌叛国,自然要不错过,仔仔细细调查个底朝天。
贾珍一边训练,一边征求宋学慈同意,让人不受风寒生了场大病,然后理所当然的把户部尚书送到回了城,连带着让贾赦也回了城,作势要买房安顿。
虽说中间出了点小意外,但他们还是顺理成章想办法住到了帅府附近—哈城县衙的后衙里。恩,当地知府忒太娘的积极了。
贾珍感觉心里扎着血。军营里,他离五十米,现如今,他离五百米。而且帅府也挺大的,还有训练场。
幸亏还有密探。贾珍时不时占着密探窝,一动不动监听几回。随着比试时间越来越近,贾珍也没有心思在外留意,留军营时间越来越多。
不过,在比试前夜,贾珍半夜饿醒,去后厨翻夜宵时,回营途中倒是听得帅帐内呼吸声粗重了些。
半夜三更,呼吸粗、重?
贾珍脚步缓缓放慢了,看看两个营帐二百五十米的距离,再瞅瞅四处巡逻的队伍,再扫眼帅帐周围。
帅帐也是军事机密之地,不说周围重兵把守,账内周围还有机关。而且选址也是慎之又慎的。这个营地两面靠山,一面冰河,唯独一面能走,便是军营大门了。
而帅帐便是两山交汇处。都是皑皑白雪,跟镜子似的,照着贼亮贼亮。另外一面由帅帐往外,便是议会营帐,库房,而后才是住宿营帐。这住宿的营帐也是按着军中心腹等级居住的,副将,此处营地一二把手后,才给他们腾出地方来。
贾珍思索着最佳窃听方案,便先回自己的营帐。
与此同时,已经平复了呼吸的侍卫将信件递给汪将军。
汪将军借着皎月看了看信件所言,郑重点点头,手紧紧捏了捏信笺,揉成了团往嘴巴一扔,直接吞咽了下去。
想当年,他草根树皮也吃过,更别提这纸团了。
销毁了证据后,汪将军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用棉被挡着音,又用手叩在唇边,声若蚊芮:“还望王爷放心。一定会做得自然。不过明日比试?”
“这便全看天意了。”
“天意?”
“不管结局如何,战役总要继续的。”前来送信的侍卫低声:“没有战争哪里来的军功?”
汪将军头微微往左侧一移,他感觉自己似乎看得见贾珍贾赦所居。看看贾珍,多好啊,一下子就四品就九城兵马营指挥使,肥缺啊,现在一下子又是主事带团。这升迁速度,哪里像他,一步步靠着满身的刀疤,一辈子杀敌才得了个三品的威化将军爵。
他也想荫庇子嗣,也想顺顺遂遂,安安逸逸的,所以也就休怪他无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艳艳小天使的两颗火箭炮和地雷,破费了,么么哒(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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