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第 18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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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对于亲娘, 贾琏发现他可能再也不会羡慕了。要是再羡慕, 他就想想他二婶......

人心都是偏的,贾琏在庆幸他姐没将娘分给他的时候,丝毫没想过摊上这么个闺女, 王夫人这个当娘的也够糟心的了。

人家的闺女是温柔恭顺,体贴孝顺。而她家姑娘却是磨刀霍霍向爹娘。

凶残程度都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王夫人哪里知道, 元姐儿会下手这么狠,还是因为周瑞家的帮了她一个大忙呢。

她虽然并没有真的想要元姐儿死,但她准备给元姐儿下药是事实。为达到目的不顾元姐儿的身体健康也是事实。在她看来对于这么一个从小到大就不贴心的闺女,她只让元姐儿将来缠绵病榻已经是她慈母情怀了。

可元姐儿不知道呀。

且不说周瑞家的想要一劳永逸的毒死元姐儿,以免将来给自己留下祸患。只说元姐儿就算是知道了此事与王夫人的计划有些出入, 以元姐儿的心性最多会手下留情,却不会改变计划。

久病床前无孝子, 更何况是俩口子了。

要知道人一生病,无论是气色还是容颜那都比健康人要憔悴和苍老。刚开始的时候可能还会有些怜惜之情, 可时间长了呢?哪个男人会真心的去对待一个病怏怏的媳妇?

王夫人能想不到这一点?

她当然想到了, 不过是没放在心上罢了。

其实这一出互相伤害的戏码, 只要这对娘俩不指着鼻子去对质, 那么最大的受益人就是周瑞俩口子。

(→_→)

“姐,你这事做得太鲁莽了。若是传了出去...”名声就臭到家了。

贾琏到是不担心这件事情会被人知道是他姐做的, 可他到底担心二太太坏了名声会影响他姐。

若是二太太谋害婆母的事情传出去, 他姐儿的身份怕是还不如丧妇长女呢。

人家是没生母教养,而他姐则是会被人质疑有样学样。此事若是被纯亲王和宫里的皇贵妃知悉了,也不知道他姐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

“那怎么办?”元姐儿耸耸肩, 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做都做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虽说做了万全的准备,但元姐儿也不敢保证府中的事情不会被传出去。

见元姐儿这般,贾琏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出房门对着院子里跟着他出来的小厮小声耳语一番,那小厮听明白了,转身小跑着走了。

元姐儿从窗户那里看得清楚,等贾琏掀帘子再进来的时候,元姐儿极自然的说道,“你放心吧,大太太糊涂,绿柳可不糊涂,她昨儿就下了命令,府中上下但凡有人私下嚼舌头都割了舌头阖家发卖。你没见府中上下连个提起这话的人都没有吗?你们太太的雌威可比圣旨有用。听说她那几个陪房,这会儿正拿着懿旨满府找说闲话的人呢。”真是什么人养什么样的下人。

说到这里,元姐儿‘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府里人人禁声,都快赶上文字狱了。那会儿我院里的丫头去厨房点膳食,都被人虎视眈眈的盯了半天。”说起此事元姐儿并不觉得被冒犯了,她只是觉得有些搞笑。

恶人自有恶人磨。从小到大荣国府的流言就没断过。可如今荣国府出了这么大的事,虽然有她和司徒砍,绿柳几方辖制,可那力度还不如邢夫人一个呢。

贾琏:......

他姐不说,他还没发现。他就说一回府府中上下都有些诡异的寂静。就连赶着马车接他回府的车夫和长随小厮都比往日安静了不少。

他本来还以为这些人是体贴他在贡院里考的外焦里嫩,原来是因为他们太太又管家了。

想到几年前他们太太管了半天家府中上下就少了不少人。这一回不知道他们太太管多长时间的家,谁敢因着一时嘴快再满嘴胡沁呢。

荣国府的下人最会见风使舵,头上高悬一把双刃剑的时候,哪个也不敢以卵击石。毕竟正常人是没办法理解大太太那迫不及待的心情。

╮(╯▽╰)╭

摇头叹笑一番,贾琏又扫了一眼他姐绣架上的嫁衣一眼,然后又跟他姐说了一番他这一场考的如何如何。

元姐儿听他说完,这才笑眯眯一边打量贾琏,一边小心的开解他,“都说‘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你今年才多大呢。全国学子汇聚京城,上至七老八十,下至你们这种小少年,这一科能考上,那是侥幸,若是考不上也是自然。咱们家军功起家之前祖祖辈辈都是泥腿子,连个耕读人家都靠不上,考不考得上,只要你尽力了,祖宗们说不定也没那么多的奢求。”

如果生辰不差那一天的话,元姐儿与贾琏同岁。元姐儿是大年初一之前出生的,贾琏是九月初的生辰。元姐儿这会儿是实打实的十六岁,而贾琏虽说也是十六岁,却到底差了几个月。

十五六岁的年纪就算是考上了进士,就这年纪也得再去考个庶吉士。在翰林院熬上几年资历,等到年纪上来了再外放做官,那才妥当呢。

若是考不上,在找个学堂附学三年,多认识些同窗啥的,也不亏就是了。

这些道理元姐儿自打回府就跟贾琏说过无数遍。

总之贾琏虽有些考前焦虑症,但有元姐儿的‘心理辅导’,这种病轻得可以忽略不计。

尤其是他姐儿更关心他考场的衣食住行而非成绩的时候......

再一次听到元姐儿这个颓废的不上进调调,贾琏摸了摸鼻子笑得有些腼腆,“就是想着若是能考得好一些,她也能高兴。”

“哦~,哦~,哦~”元姐儿挑眉朝着贾琏打趣,“儿大不由娘,弟大不由姐呀。”

被元姐儿这么打趣,贾琏脸上又多了一分难为情。不过却没有反驳元姐儿的话。

摸了摸怀里的荷包,贾琏更加期待成亲的日子。

姐弟俩又说了一通话后,贾琏见时辰不早了便起身去了荣庆堂。

到底是亲祖母,哪怕心里恨不得老太太替自己生母偿命,碍于这个时代的‘以孝治天下’,贾琏也只能压着暗爽去给贾母请安问好。

想到老太太遭的这回罪,再想到他姐竟然悄悄的在老太太外敷的药里放酱油,贾琏就有些兴灾乐祸。

伤口留疤是指定的了,若是药里再加了酱油...酱油吸色,怕是伤好了那块面皮也要黑成一块红焦碳了。

老太太那么爱面子好排场的人,想来以后就要消停许多了。

与贾琏的兴灾乐祸不一样,贾政那里却仿佛天都塌下来了。

在贾母发病的前一天,司徒砍这位准女婿就已经将他那位端方忠厚的老丈人请去吃过茶了。

贾政在司徒砍暗示了又暗示下,终于听明白了司徒砍的意思。当时还他挺不高兴司徒砍不帮自己媳妇,却偏心表妹夫。这会儿子贾政却是丝毫不敢有什么情绪了。

他媳妇谋害他老娘诶~

这种事情要是传了出去,他都不用再做人了。

于是这会儿子贾母将贾政叫到荣庆堂说着让二房搬家换地方住的事,贾政哪怕再不舍得荣禧堂正院也一脸羞愧的表示立即就搬。

听说儿子和闺女都不跟他们住在梨香院,贾政有一瞬间的迟疑。不过贾母的理由很好,很强大,很让人无法反驳。

道婆说了,分开住可以为长辈祈福。

看着老娘脸上的药布,再听着老娘每说一句话就疼得直抽气的声音,贾政知道想要在这府中继续生活下去就得万事听从老太太的指示。

老太太让搬...那就搬吧。

有的时候贾政也会想,若是他的长女不是嫁给那么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王爷而是嫁给了个没病的正常王爷或是下一任储君,那么他和二房的日子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艰难了。

举步为艰呀~

有钱人的那些烦恼,在穷苦人家看来都是无病呻吟。

有人追求的是心灵上的温暖,而有人追求的是三餐暖饱。就像后世很多人不明白林妹妹有吃有喝的,干嘛天天哭天抹泪呢?

人生就是那么回事,活一天少一天,少一天就要乐一天。

再想想颇精世情的刘姥姥,她难道不知道旁人在拿她取笑吗?

她知道,并且还在积极配合。

因为她比任何人都知道她不是白给人取乐的。

第一次低声下气登门求人得了二十两银子,第二次再进荣国府,不说得的金银玩器,药材布料,就是那些太太们给的旧衣衫都值不少银子。

唱上一出繁华盛世,舍了什么又得了什么,唯有自己知道罢了。

玉碎,瓦全都是一种活法。

而贾政选的这种活法还不如瓦全呢。

他就像是菟丝子,依靠大树而活,又嫉妒大树高大。

觉得他生不逢时,又怀才不遇,屡屡遭小人。昨日气愤之下,贾政还想着用休妻的方式将自己摘出来。

回去冷静了一番,贾政又发现休妻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他的好儿子和好女儿就不会让他休妻自保名声。

毕竟若真的有个被休弃的母亲,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们。

再一个,真要是休妻了,就他那位二舅兄王子腾也不会放过他的。

所幸今天无论是老太太还是旁人都没提这个话茬,即没提他也就顺跛下了。

郑重的向老太太保证三天之内一定都搬利落后,贾政便准备出去吩咐二房的人行动起来。

就在这时贾琏进来请安了。

一听说贾琏进来了贾政也不急着走了。由着贾琏给他们娘俩见过礼后,贾政才张口问贾琏考的怎么样。

贾琏听到贾政这么问,再联想到他这位二叔的性子,露出一抹忐忑的笑容,“这三场的试题我都默写下来了,正想着给老太太请完安便去找二叔呢。国子监的几位先生虽然也对侄儿的文章做了点评,可这心里总是没底。回头二叔要是不忙,帮侄儿看看到底怎么样呢。”

贾琏随手就给贾政挖了个坑,贾政抽了抽嘴角一本正经的接了过来。

贾琏文章如何,贾政是没办法借题发挥对着贾琏进行一番训斥了。不过贾政又抓着了旁的,沉着脸对着贾琏呵斥,“你也是要成家的人了,回来了怎么不先过来给老太太请安?”

“侄子几天没梳洗,浑身臭气熏人,再不敢脏了老太太的眼。”看了一眼老太太被包扎的脸,贾琏又小声说道,“侄子刚到家,简单梳洗过就来给老太太请安了。刚才还没来得急问,老太太这脸怎么伤着了?”

贾母:哼,不信你不知道的。

贾政:哪壶不开提哪壶。

作者有话要说:  邢夫人:你们负责宅斗,我负责搞笑。

乃们一定不相信,这天会这么冷。真的,作者穿着长袖长裤的睡衣坐在电脑桌前码字,冻得爪子都冰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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