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先前炸了大半个京城, 不少百姓房屋被毁, 亲人丧生,薛见干脆把将士分出一半来维持秩序,又号召在场的众臣开粥棚, 如此举动,自然又赢的一片赞誉。
快到皇城的时候, 薛见忽的转头对阿枣道:“你和岳父先回去, 我自己去面见父皇。”他说着向沈珏一拱手:“劳烦岳丈照应。”
皇上现在无法明着找薛见的事,却难保不会找阿枣的麻烦,她知道他的意思, 认真问道:“你一个人可以吗?”
薛见颔首:“我去去就回来。”
阿枣就目送着他进了皇宫。
方才那场爆.炸如此的声势浩大,就连皇宫也不可避免地受了影响, 皇上已经重病, 本想带人出宫暂避的, 但是幸而太后有见识,硬是拦住了皇上, 皇宫里也只有墙壁和几处宫殿受了影响, 竟无一人伤亡,要是听了皇上的安排先逃到京外行宫,只怕半路上就被炸成了飞灰。
薛见遣退众人, 只带着几个重臣进了寝殿,自己迎着第一道晨光去见皇上,皇上病的越发严重,方才爆.炸声一响, 京中各处告急,他情急之下晕了过去,此时正躺在重重床幔里,由着宫中内侍伺候服药。薛见耳力极好,一进去就听到了皇上极力想掩饰的,却怎么掩饰不住的喘息声。
皇上设这么大的局,就是为了引他的皇子们上钩,一开始本来只有三分病,他却在人前做足了戏,硬生生演出了十分的效果,好让皇子们觉着自己有可趁之机,他方能全盘收拾。
结果千算万算却把自己给算计进去了,他日日殚精竭虑,原本只是做出病入膏肓的姿态,结果真的无药可救了。
薛见想着想着忽然觉着有些好笑,不过面上没表露出来,一步一步地走到皇上床前。
太后迎上来,泪眼朦胧,但在见到他的一霎就展开了笑颜,她握住薛见的手:“老四,你回来了。可有受伤,一切都还顺利?阿沈还好吗?”
薛见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多谢祖母挂怀,我一切都好,她也很好,过几日我会让她进宫看您的。”
太后笑着应了,看见他和自己丈夫相似的面容,想到他也是站在这丹阶之上谈笑风生,两人就连睿智从容都一般无二,心里不觉喟叹一声
薛见话音刚落,皇上的声音就从床幔里传了出来:“老四回来了?”
皇上自然早就知道他来皇宫的消息,这般一问实在有些惺惺作态。薛见一笑,跪下道:“儿臣拜见父皇。”
皇上沉默半晌,就在太后以为他又昏过去的时候,他忽的拉开床幔,赶走了内侍,露出形销骨立的半个身子:“你二哥呢?”
薛见适时地露出些悲戚:“二哥他...意图谋反,在京城中多番作乱,已经伏诛,还请父皇节哀,不要为二哥的背叛气坏了身子。”
他一言就给二殿下的死定了性,皇上又连连咳嗽起来,强撑着不让自己晕过去,眼角竟有些泪光:“老二他...真的死了?”
薛见面色不变地瞧着:“已经请人查验过了,二哥确实死了。”他心底有些奇异的感觉,难道皇子们的勾心斗角奋力厮杀不正是他蓄意挑唆的结果吗?现在哭又是为了什么?
皇上嗓音更哑:“他...走的痛苦吗?走之前可有说什么?”
薛见垂下头:“没有。”
不得不说,射死老二的一刹那,他心里是有些唏嘘的。
皇上靠在迎枕上,喘息许久,神情一点点变的狰狞,他俯下身看着跪在他床前的薛见:“老二他...可是你亲手杀的?”
薛见其实想问皇上,倘若如今跪在这里的是老二,他还会不会问这样的问题,但他在心里一哂,这个念头转眼就散了。他垂眸道:“父皇多心,二哥是畏罪自尽,坠楼而死。”
尽管他帮着送了老二一程,但他相信没人敢提这一茬了。
皇上压根没听他的解释,他手上青筋暴起,忽的扯住薛见的衣襟:“你抬起头来看着朕!朕问你,你二哥究竟是不是你亲手杀的!”
太后出声想劝,薛见看了眼自己被拉皱的衣领,目光随意向后一斜:“要是父皇不信,可以问问几位大臣,他们亲眼所见二哥自己坠楼。”
皇上目光凌厉地看过去,几个臣子面面相觑,跪下齐声道:“二殿下畏罪坠楼,皇上节哀。”
“好啊老四,好手段啊,朕的臣子,现在也听命于你了。”皇上拽着薛见衣领的手颤了颤,声势却不减分毫:“老二死了,是不是该轮到朕了?!”
薛见慢慢直起身:“父皇多虑,儿臣千里迢迢赶来,只是为了阻止二哥谋逆,您先好好养病。”
皇上见他一点点站起来,一寸寸高过自己,莫名的惶恐扼住他的心脏,他厉声道:“跪下!”
薛见又缓缓跪下了,可是皇上依旧觉着心慌意乱,不知从何时起,这个儿子哪怕是跪在地上,气势威仪也已经高过自己了。
皇上不得不用怒气掩盖慌乱:“你戕害皇兄,蛊惑朝中臣子,还对朕撒谎欺瞒,朕这就要罚你圈禁,你可认下?!”
薛见听完不禁一笑,还没来得及说话,几个大臣已经齐齐跪下为薛见请命,几个一直跟随薛见的武将更是慷慨激昂,如果说去年薛见连下后周三城还有沈珏的帮忙,那这些日子的军功却是实打实的,现在薛见无异于他们的神祇,他们愿意为他抛头颅洒热血,愿意为他显出生命。
如今他们的神祇被人冤枉,他们如何能愿意?
皇上见这个四儿子已经得人心至此,心中如擂鼓一般慌乱。
薛见就着跪在他床前的姿势把皇上扶着躺好,温声道:“父皇病中胡话,儿臣已经说过,一切等您养好病再说。等您病好了,自然就明白儿臣的苦心。”
皇上见他话里有隐隐胁迫之意,又往下一看,所有人都装聋作哑,他心头一凉,就势躺在枕头上,闭上眼,语调艰涩:“朕...病中焦虑过甚,你先...下去吧。”
薛见带着人躬身退下,却没有出宫,而是命人把偏殿收拾出来,就在此住下,亲自在病床前侍奉皇上汤药。
皇上晚上沉沉睡去,却梦见薛见率着文武百官,手持长剑,剑尖染血,站在他面前逼他让位。
这么一想,与其让薛见来硬的,不如早点施恩,留个体面,于是第二日早上的时候,他拖着病体叫了内侍。
“取笔墨来,朕要拟旨。”
......
“自古帝王继天立极、必立元储...嫡子薛见,天资奇表,天资粹美,人品贵重...绶以册印,立为太子,以正东宫。”
阿枣最近在家里翻来覆去地念着薛见大兄弟被册立太子的圣旨,无聊到都快发霉了。薛见被立为皇太子之后忙的更是脚不沾地,重建京城,照管难民,关心皇上病情,收整东宫,忙到最近只来得及阿枣一面,就又被拖去忙碌了。
按说阿枣这个新晋太子妃是要去东宫帮忙的,但薛见担心皇上无事生非,就对外称她身子不爽利,让她在娘家暂住一阵。
阿枣跟沈珏和沈入扣道:“我还以为皇上会再拖一阵才立太子呢,没想到这回他居然这么痛快。”
沈入扣这些日子也蜕变不少,微微摇头:“殿下如今是民心所向,手里权柄甚重,就连皇上也难及他,就算皇上不应,殿下也有法子逼他拟旨,与其如此,还不如自己主动。”
阿枣叹了口气,有些心疼薛见:“虽说殿下已经被封为太子,但皇上最近也没少生出是非来,殿下不容易。”
沈珏捋须,透了个内部消息:“皇上也就两三月了,不过这事你们自己心里明白即可,切不可说出去,徒生事端。”
兄妹俩点头答应了,阿枣突然又是一阵反胃恶心,抱着丫鬟捧来的痰盂就止不住地干呕,把三人都吓了一跳,李氏忙命人去请了大夫,搂住阿枣给她拍着肩背:“丝丝,你这是怎么了?”
她心念一转,忽的欢喜道:“不会是有喜了吧?”
阿枣欢喜又犹豫:“不会吧?”最近两人做那事儿的次数不多,但也不是没有中招的可能。
李氏又问了几句她近期的反应:“最近月事可按时来了?”
阿枣摇了摇头:“没有,推迟许久了。”
李氏已经确定她有喜了,连忙又让人请了殿下过来,跟她说些安胎保养的情况。阿枣认真听了,不知不觉笑意满面。
太医离得近,很快就赶到了,搭着帕子诊了一时,拱手笑道:“娘娘...”阿枣见他要报喜,忙道:“劳烦太医等会儿再说,我想和殿下一起听。”
她话音刚落,薛见已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不顾沈家人都在,先把人抱了个满怀,他听说阿枣有孕,撂下手头的事就冲出了皇宫,险些没把几个大臣吓出好歹来。
“阿枣,你有身孕了?”
阿枣给他弄的脸红,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道:“我没让太医说,等着你来跟我一起听喜讯呢。”
薛见沉了沉心,紧紧握住她的手,又转向太医:“说吧。”
太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娘娘她...脾胃不适...”
薛见:“...”
阿枣:“...”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此完结,番外火热更新中,突然心疼李大兄弟怎么办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玛丽书那本感觉还差点火候,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开《我的同桌是大佬》,求一波预收~
沈甜转校之后换了个新同桌,长了张盛世美颜,可惜爹不疼娘不爱,家里穷的揭不开锅。
于是沈甜每天给他做好吃的,陪他说话,给他补习功课。
后来沈甜发现,她的穷逼同桌是电竞大神,陆氏集团的少爷,家里富可敌国,贵不可言。
沈甜:“大佬你好,大佬再见!”
.......
人人都说陆少爷桀骜不驯,目中无人,连老一辈的也不放在眼里。
直到有一天,陆少跟一个少女吵架,被她泼了一脸的水,人人都说这女孩要倒霉了。
陆深却两三步追上她,摸摸她的头,哄她:“甜宝儿,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