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对决，对于她来说，旁人的言语好与坏，对于她来说都不重要，那些流言，她听或者不听，对自己对战的结果，都没有什么影响。

柳云裳披了件外衫，出了房门，青石板铺就的小道上，只有灯火迷离。

“半夜不睡觉瞎逛什么！”

冷不丁的声音突然传来，柳云裳委实被吓了一跳，她蓦地扭头，却看到楚梦寻正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她。

柳云裳嘴角微抽：“你不是也没睡？”

楚梦寻道：“我不睡可以不用参加对决，你可以吗？”

柳云裳抿了下唇角道：“废话。”

“时间还早，回去睡觉。”楚梦寻冷淡的开口。

柳云裳道：“一起走走吧。”

“我拒绝。”

“要是我被司音杀死了，以后就没机会走了。”柳云裳开玩笑的出声。

楚梦寻脸色十分的难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柳云裳道：“你能吐出来，倒是吐给我看看。”

楚梦寻：“……”

柳云裳有些无语，两个人见面，似乎除了互怼，就没干过别的事。

洛玉堂回来后，她和身边的朋友似乎也远了许多，仔细算算时间，也是很久没有与他们畅谈过了。

事实，当年的朋友，现在也只剩下眼前这个，其他的人，沉睡的还在沉睡，离开的已经离开……

这样的夜色里，柳云裳突然觉得莫名的有些伤感。她裹紧了身上的外衫，看着半空开口道：“我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了一条浑身是伤的小龙，我想救它，可总是追不上，后来就放弃了。再看到那条小龙时，小龙已经死了，即便我用了十重医诀，都没能将它

救回。”

柳云裳目光看向楚梦寻，“你说，这是不是个不好的兆头？”

楚梦寻道：“梦境和现实总是相反的。”

柳云裳露出一丝笑意来：“那我多谢你吉言了。”

楚梦寻道：“如果做梦都会成真，这世上，又有多少人会实现自己的愿望？”

柳云裳觉得心里那丝沉闷，散开了些，她点头道：“也是。”似想起什么的，她又开口道：“近些日子，你与东洲联系了吗？”

楚梦寻抬步往前行去，柳云裳快走了两步，跟上。

“那里没有青族的势力，君家恢复的还不错。”

柳云裳道：“有轻尘在，阻碍自然会少很多。”

楚梦寻点头。

柳云裳道：“那日轻尘离开时，或许我还是应该送一送他，现在想来，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楚梦寻冷嘲的看她一眼：“你对他总是要比对旁人心软一些。”

柳云裳道：“没办法，人长的好看嘛。”

楚梦寻嘴角微抽，一副没想到你还是这种人的神情，憋了很久才憋出一句话来：“我长的不好看吗？”

柳云裳本来是一句打趣的话，被楚梦寻这一句话，直接给逗乐了。

楚梦寻顿觉自己失言，恼羞成怒的转身就向前走去。

他步子走的很快，柳云裳要小跑着才跟得上。

她笑道：“你啊……”

“闭嘴！”

“也挺好看的啊，就是脾气臭了点。”

“柳云裳你给我闭嘴！”

夜色正浓，可两人的声音，却传了很远。

远处，小小狐晃了下小尾巴，抬头看着大狐狸道：“娘亲与这个人在一起，似乎比与父亲在一起，要开心。”

洛玉堂尾巴晃了一下：“我怎么没有这种感觉。”

小狐狸认真道：“父亲还是要有自知之明。”

洛玉堂扫了他一眼道：“只有弱者才需要自知之明，强者只需要自信就可以了。”

小小狐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不由惊诧道：“父亲现在是强者吗？”

洛玉堂晃了晃狐尾，目光看着远处道：“为父要做你娘亲心中永远的最强者。”

小小狐道：“那不是跟我冲突了吗？”他才要做自己娘亲心中的最强者啊！

洛玉堂随手将他拎了起来：“你靠边站。”

＊

柳云裳回到房间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她在外面待了两个多时辰，回来的时候，发丝都有些湿漉漉的。

方一迈入房间，正看到大小狐狸迎面坐着，各用讳莫如深的视线将她盯着。

柳云裳的身子微微一滞，惊奇道：“出关了？还有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小小狐不由看了洛玉堂一眼，“娘亲也有这么单纯的时候啊。”

洛玉堂一手撑了额角，没有搭理他，只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柳云裳身上，审问一般开口：“去哪了？”

柳云裳被他的目光盯的有些发毛，“出去走走。”

洛玉堂道：“和谁？”

柳云裳目光不由看了小小狐一眼，开口道：“楚梦寻。”

“去了多久？”他目光没什么波动，看不出是不是在生气。

柳云裳扯了下唇角，瞥了小小狐一眼。

小小狐一愣，而后坐直了身子，开口道：“娘亲，请如实回答。”

柳云裳：“……”

这父子俩一大早的，在给她玩哪出呢？

眼看着天快亮了，今日还有对决，她委实没有心思与他们纠缠闲杂事。

“两个多时辰。”

柳云裳随意的回答了，就拿开外衫，卷起衣袖去洗漱。

洛玉堂出关了，决战的事，她却还没来得及与他说……

柳云裳的手刚要放入盆子里，就被另一只手抓住，她微微一怔抬起眼睛，正撞上洛玉堂的目光。

柳云裳微一挑眉：“干嘛？”

“为夫给你洗。”

“怎么这么好心了？”

他看她一眼，开口道：“本座夫人半夜不睡觉，跑去与别的男人谈天说地，本座若再不好心，怕是连夫人的心，都留不住了。”

柳云裳抿了下唇角：“也是。”

洛玉堂：“……”

柳云裳道：“那你能不能更好心点？”

洛玉堂正色道：“夫人请说。”

柳云裳道：“我今天……”

“本座闭关许久未能好好陪你，今日哪儿也不去，就在家中陪你。”他给她净了双手，而后扯了条温软的毛巾，边擦边开口。

柳云裳垂下眼睫道：“今日，我与司音决战不归山。”

洛玉堂继续给她擦着双手，没什么反应。柳云裳看了他一眼，开口道：“你能陪我一起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