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江大笑：“哈哈哈，我外孙简直是天生的棋王啊！这一招兵走先锋，实乃大将之风！”

柳云裳无语，“不就一步棋吗？”

柳江正色道：“这你就不懂了，我问你，小家伙今年几岁了？”

“四岁半。”

“四岁半的孩子，哪个能走出这么一步棋来？”

“……”

“我外孙简直天生的神童啊！”

“……”怎么变神童了，父亲一激动，就忘了孩子的属性了。

“云裳，不是爹说你，身为母亲，该夸奖的时候就得夸奖！这棋局你只需稍稍琢磨，便知道有多难了！是不是，洛玉堂？”柳江一脸很难很难的严肃。

洛玉堂闻言，意味深长的开口：“嗯……确实很难……”

柳云裳不由碰了他一下，看向柳江道：“爹，我知道了，您别激动。”

柳江道：“我不激动！”

柳云裳道：“您也别生气。”

柳江道：“我不生气！”

柳云裳微松了口气，刚要结束这场教育纷争，便听柳江又开了口：“云裳，不是爹说你，你对我外孙太疏忽了！即便洛玉堂回来了，也不要以孩子为重。小家伙出生三年都没能见你，缺失的东西太多了！”

这话大概说到了小小狐的心坎里，他下意识赞许的点点头。

柳云裳：“……”

她对孩子，确实有缺失，这些年，也在努力的弥补。

只是，不是论棋吗？怎么就扯到这上面来了。

“我不管你们手上的事有多少，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将我外孙放在心上，听到没有？”柳江护犊子护的不要太明显。

柳云裳目光扫了小小狐一眼道：“听到了，爹。”

柳江这才大手一挥，“不下了！你们好好反思！”

说罢，很有气势的走了。

小小狐转了转小屁股，道：“我也走了！”

他小身子刚要跳下板凳，便被柳云裳随手按住。

“你要留下来。”

“为什么？”

“弥补缺失啊。”柳云裳俯身，微笑。

小小狐小尾巴一翘，正色道：“不必了，这点度量，我还是有的。”

柳云裳不由好笑，刮了下他的鼻子：“你倒是尽是道理。”

小小狐看着柳云裳眉眼间的笑意，过了许久，开口道：“娘亲以前没有这样笑过。”

柳云裳一愣，目光不由看向洛玉堂。

他目光浅浅的看着她和小小狐，眼底尽是温煦。

“父亲回来，娘亲很开心，对不对？”他眼睫轻轻的眨了一下，似有些不好意思，忸怩的偏开小脑袋，十分沉稳道：“我也很开心。”

柳云裳未想到，这小家伙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她还没能回神，小家伙已抬步向外走去。

柳云裳不由站直了身子开口道：“去哪儿？”

小小狐头也不回道：“给你们留个独处的时间。”

似有些郁闷，他晃了晃小尾巴，补了一句：“画姨说的。”

柳云裳哭笑不得。

柳画儿都给他说了些什么啊！

房门将一关上，她人已被一把拉了过去。

身子一个轻旋，便被人轻飘飘的，压在了桌子上。

棋子儿被轻扫开，滚落在地，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声。

柳云裳心气一提，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道：“克制！”

洛玉堂道：“克制什么？”

柳云裳脸色微红：“明知故问！”

他低低道：“有件事，需要告诉你。”

柳云裳挣扎了一下：“那就坐起来好好说话。”

他眸光染了细碎的柔光，微起的波澜间，醉人的美。

“本座嘴拙，说不出口。”

柳云裳：“……”

她这个嘴拙的，都没说什么呢！

柳云裳道：“那意念交流？”

他道：“还有个更好的办法。”

柳云裳：“……什么办法？”

他附在她耳侧，低低道：“灵与肉的交流。”

＊

柳云裳再睁开眼睛时，房间内已然一片昏暗。

天已经黑了。

她有些昏沉，动了动身子，却感觉身上空荡荡的，一下子回过魂来。

刚要起身，身子便被人一把给捞了过去，塞到了怀里。

“醒了？”

头顶的声音微有些沙哑，柳云裳额头贴着他的脖颈，他一说话，她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喉结动了动。

柳云裳身子下意识的缩了缩。

还好周围昏暗，看不到她的表情。

她将脸颊往他颈窝里蹭了蹭，低低的“嗯”了一声。

即使到了现在，她还是有种极度的不真实感。

大约现实太美好了，比梦里还好。

“感受到了吗？”他亦轻轻的蹭着她的发，声音懒散的，连带着她的骨头，都有些发酥。

柳云裳脸颊悄悄的烧了起来。

他说的意思，她当然明白。

所谓的告诉她一件事，不过是想她。

至于怎么想，有多想，都身体力行了。

“咳，嗯。”

“看来感受不够深刻。”他的掌心，落在她的手臂上。

这么个简单动作，让柳云裳汗毛都竖了起来。

“深刻极了！”柳云裳连忙开口。

他隔着黑蒙蒙的夜色，低低道：“想不想更深刻些？”

柳云裳嘴角一抽。

果然都是套路……

她眼睫垂下，掌心落在他胸口，低声道：“来日方长。”所以，她是什么意思？

她简直要看不懂自己了！

他果然笑了起来。

声音浅浅绵绵的，好听的紧。

“嗯，夫人说的对，来日方长。”

柳云裳：“……”

同样的话，为什么他一说，就味道不对了？

柳云裳讪讪的连忙转移话题。

“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六道之战时，你不是……那样的事，一次便够了。”柳云裳轻轻开口，脸颊更亲昵的贴在他的肩上，满是依恋。

洛玉堂将她揽紧了些，“我也未料到，但现在看来，是事实。”

柳云裳微微抬起头，看着他：“什么事实？”

洛玉堂垂首，轻轻的吻了下她的额头，开口：“本源之力，是不灭的。”

柳云裳心里一惊：“不灭的？”

这说法太惊人了。

便是连父神，都以身殉天了，还有什么是不死不灭的呢？

“生魂散后，我很快的便在虚无中苏醒，发现散掉的三魂在那里变得完整。”他似在思索，“只是无法从那里逃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