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人前行的背影,楚天真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天呐,我没看花眼吧?门主竟然没有揍洛柳澈这混账小子!”
楚风踢了她小腿一下:“注意言辞!”
“好痛!哥!你轻点!”楚天真揉着小腿,瞥眼瞅着夏辛野,“你怎么不跟上去?愣这里干嘛?”
夏辛野看着那背影道:“真不知道暴漏了会有什么后果。”
楚天真疑惑的盯着他:“什么暴漏了后果什么的?你自己胡乱的说什么呢?”
夏辛野蓦地回神,打着哈哈笑道:“我只是觉得,你们楚门,似乎不像表面看的那么团结。”
楚天真撇撇嘴:“你才刚来,能懂什么!还有,这种话,以后不许乱说,不然你要被人打的。”
“天真说的对。”楚风亦开口,“我们任务已完成,一起去喝酒?”
夏辛野立刻笑道:“不醉不休!”
待所有的声音都消失时,洛玉堂还僵在原地。
良久,狐耳动了动,他倏地回神,一把掐住麻袍老者的脖子:“方才,那个混账说什么?”
麻袍老者:“咳咳咳……风太大,老夫没听清啊没听清!”
“本座的人他也敢碰!你立刻马上解开本座封印,本座要去砍了他!”
“咳咳咳,风太大,老夫听不清啊听不清!”
*
柳云裳走了许久,方顿了顿身子,回头向城门外看去。
月光缓缓流动,那里已然空无一人,可她却觉得,那个“存在”却未跟过来。
是在惧怕什么么?难道,这楚城里,有那个“存在”惧怕的东西?
楚梦寻亦顿住步子,往身后看了一眼:“在看什么?”
柳云裳一顿,收回视线:“没什么。”
“你的寝殿这两日在修缮,你暂且跟我住在十方阁。”楚梦寻淡淡开口。
柳云裳微微凝眉,那岂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生死门的事务,我会分一部分给你打理。另外,找个时间,去考公会药师等级,日后,便于你在楚城立足。”
那般安排她未来事的语气,使得柳云裳不由的拧起眉。
“我最多待三日,便会离开。”
她来中荒,不是来做楚门什么内门弟子的,何况,他做的这些决定,完全是命令吩咐式的,无怪楚梦欢当初要四处逃了。
楚梦寻道:“你说什么?”
他语气虽平静,可周围的温度,却一下冷了下去。
柳云裳淡淡道:“我来中荒有我自己的事,三日后,我便会离开。”
看着眼前神态清漠,完全是自作主张的小子,楚梦寻脸色蓦地沉了下来:“胡闹!你眼下已是楚门内门弟子,不留在这里,做好本分之事,竟还想着四处闲逛?”
看着那张严肃苛刻的俊脸,柳云裳不由冷笑:“楚门主,我不是楚梦欢,没有义务替他完成他人生未走完的路,如果你想寻找替代品的话,那你找错人了!”
楚梦寻微微的眯起眼睛,危险的压迫,使得柳云裳面色变了变,就在她准备就这么甩手走人时,他却开口:“我会给你三日的时间考虑,无论结果如何,楚门都会永远向你敞开。”
他冷冰冰的丢下这么句话,向前走去。
柳云裳顿了顿,她不太明白楚梦寻的做法,但人的感情本来就是个奇怪的东西,理智似乎很难不被其左右。
便是连她,不是也开始被那些萌生的情感,左右了想法吗?
以前,在她心里无比模糊的概念,此时此刻,竟变得清晰了许多。
如果非要形容她此刻的心情的话,就好比不小心的敲开了潘多拉的盒子,所有的懵懂,无知,疑惑,都汇聚成了千丝万缕的情愫,一条一条,将她缠绕。
亲情、友情、还有……爱情。
“啊——”突然,一声尖叫将柳云裳猛地惊回神,她抬起眼睫,正见一头凶猛的恶兽冲至。
腥气与狂风迎面而来,她下意识的便要后退,可下一瞬,却身子猛地一紧被人一把抓住,紧接着一股澎湃的力量砸出,整头凶兽已然“砰”的一声,砸飞了出去。
楚梦寻面色难看,浑然不理会周围完全震惊的路人,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狂训:“眼睛不看路干脆别要了!脑子忘东洲了?需不需要我叫人给你取回来?”
柳云裳微微凝眉,如果他不出手,即便是那种情况,她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多管闲事还有理?
本想反驳,可视线扫过他有些发紫发黑的手背上时,又忍了。
那头凶兽,看来是有剧毒的。
“门主!”
远处,楚风带人急匆匆奔来,待看到楚梦寻发黑的手背时,面色一白:“您的手……”
楚梦寻随手甩去手背上的黑血珠,冷冷道:“去查一查,谁把青蛊兽放出来的。”
“是!”楚风并未迟疑,身形一掠,便退了下去。
楚梦寻冷冷的瞥她一眼:“还愣着干什么?跟我回去!”
说罢,他一拂袖,大步向前走去。
柳云裳颇有些无语,终还是没将“活该”二字吐出来。
×
楚城的建筑偏厚重,与药炉的颜色相近。
大约是因楚门是药师世家的缘故,这里随处可嗅丹香,随处可见药炉,便是连空气温度也比外面高上许多。
那般庄重的颜色,并不让人觉得讨喜,是以十方阁出现在视野时,柳云裳感觉眼前豁然清新。
那是幢别致精巧的吹花小筑,虽色调也显肃穆,可却因遍布的缤纷花树,而多了些明快的生机。
如楚梦寻这种个性,住在这样色彩缤纷的小筑里,倒是颇让人意外。
花树探过墙头,在地面留下一片暗荫。
柳云裳走在那暗阴下,看了楚梦寻一眼,不比方才的稳健,此时,他的脚步,微有些虚浮。
所谓的蛊卵,繁殖能力十分强,若是不及时将蛊卵自伤口中挑出,那么,即便是楚梦寻,也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变成一头人形蛊兽。
柳云裳想,她若是袖手旁观的话,一代生死门门主,也就这么陨落了。
但是,什么仇什么怨呢?
门“吱呀”一声被拉开,接着一道身着黛色长裙的女子走了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