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瞳眸,像是点碎的星辰,闪闪发亮。
没有一丝的僵硬与尴尬,他蓦地笑了笑:“我来吧。”
竹筛被他拿走,树叶清扫进去,他缓步走到柳树下,娴熟的点火掩埋。
“木老嗜睡,在他睡时,莫要将他吵醒,否则,会很棘手。”他看了她一眼,而后小心的将木隐扶了起来,“这几日,恐怕你都要在木老的竹屋里应付了,不过他那里有很多好东西,想来你会喜欢。”
木老头还在打着呼噜,他扶着他开口:“柳锦,把扫帚拿着。”
柳云裳看了一眼木老头的扫帚,而后抬手收起,沉默无言的跟着他向前走去。
一路踏着霞光,走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出现在视野。
竹林苍翠,一座半旧的竹楼掩映其中。
霞光就那么肆无忌惮的打落下来,入目的一切,都似静谧无声。
君轻尘将木隐扶到竹榻上,柳云裳则打量着周围。
竹楼简朴,却收拾的很是整齐,在墙角,还有竹子编成的书架,十几本古书整齐的放在书架内。
竹墙上挂着一幅水墨画,却是夕阳西下,灰布麻衣的木老头正抱着扫帚打盹,地面落叶随意散落,被夕阳染上了金色的光。
并不是多么寓意深刻的画,却偏偏透着无法言喻的宁静。
书案上还摆着一副棋盒,白玉黑玉,在余晖下,熠熠生光。
“这是木老最爱的仙品古月。”他递过一个茶盏来,却不是递给她,只是迎着余晖,微微倾身到柳云裳面前,在那杯盏上,热气蒸腾,竟然缓缓的形成一轮月亮,似是笼罩在水雾里。“这种茶,古月消散方能引用,否则便有剧毒。”他微微偏首,看着她笑,“敢不敢尝一尝?”
柳云裳淡淡道:“有何不敢。”她百毒不侵,还真是没有什么不敢的!
他这才将杯盏递给她,起身也斟了一杯,在书案前坐了下来,随手拿了两本古书,递给她***:“幕滇学院最值得学的,并非骨经功法,而是气……曾经出现的那位大能,便是气韵宗师。”
这些东西,是柳云裳从未听说过的。
对于未知的东西,她一向听的很留心。
她将那本古书翻开。
书页早已泛黄,甚至字迹都已不怎么清晰,上面凌乱的画着很多的笔迹,也被岁月消磨的几乎看不清。
君轻尘轻轻一笑:“认真看,便是阁老,也没机会看的。”
柳云裳眸光微闪,视线又落在那些凌乱的笔迹上,书页的内容,可以说极为简单易懂,难懂的却是那些凌乱的笔迹,她看着看着,眸光倏地一颤。
这……应是某位极强者留下的手记,上面记载了他的感悟,而这本书,正是一本记载气韵的古籍!
比起骨经功法,这本书的价值,简直犹如柳泥。
君轻尘拔剑时的蕴,难道便是从中所悟?
柳云裳倏地将书页合上,抬睫看向君轻尘道:“为何要分享给我?”
这样宝贵的东西,寻常人恨不能藏着掖着,她如今还是易着容,君轻尘与她甚至连熟人都算不上,贸然与她分享这种东西,未免太奇怪了。
“这是学院之物,为何不能分享?”他看着她,一派坦然的笑道:“何况,我也是偷师,总要拉一个人上船,总好过日后暴漏,势单力薄。”
柳云裳:“……”这个理由,简直太合她的行事风格。
建立在条件约束下的交易,都合她的行事风格。
没有理由的分享,她目前的认同范围,只局限于家人。
她不再多言,翻开书页,认真的看了起来。
君轻尘的视线,却未移开。
这个少女,有着一双漆黑无边的眸子,像是幽幽墨夜下的一颗寒星,这样一双眼睛,太过出彩,便也使得这张脸,越发普通。
若这样一双眼睛,放在那样一张脸上……
他品了一口仙品古月,转而视线也落在书本上。
木老头的呼噜声还在均匀的响着,少年少女却尽沉浸在书本中,斜阳如碎了的梦,笼罩在两人身上,少年大美如画,少女清淡似雪,这一幕,竟分外和谐。
×
青魂院并未因柳云裳被罚去虚空台而消停,因新生入学,将会举行一场盛大的排位赛,而此次排位塞,将会在六道禁地举行。
在这里,新生们需要闯关获取学院藏于关卡中的玉骨,连闯六关,最后按照玉骨数量进行排位,并能以手中的玉骨数量兑换学院种种特权。
这无疑是个巨大的诱惑,因学员虽然在学院修炼,但许多地方,都是要上缴玉骨才能进入,譬如炼魂塔,据说此塔堪比小型魂度空间,且里面的魂能比魂度空间还要浓郁,但想要进入,便只能上缴玉骨,且玉骨不能购买,只能通过学院派给的各种任务才能获取。
这也成为学院督促学员修炼的一种变相手段,且有些变态。
六道闯关,每届新生都会经历,据说,这也是获取玉骨数量最多的一次,日后想要获得,便会极为艰难,是以每届新生都会无比珍惜这次闯关机会。
此次排外赛,新生中,所有人都已认定,排在首位的必定是石岭,因这六道闯关考验的不止天赋,还有人气、品质,文化修养等等的综合考量。
无疑,石岭第一,当然也只能是他第一,若是换做别人,石家军必定群起而攻之。
而最令石家军兴奋的,却不是结果,而是柳锦也在此次六道闯关的名额中!
虽然众人义愤填膺不服柳锦不过是个蓝魂班的废物,根本不是正式学员,凭什么会在六道闯关赛的名额内,但事实已无可更改,那么,就让他们的石岭学长,来好好的打那柳锦的脸吧!
这般一想,石家军们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期待着闯关赛的尽快到来。
“闯关赛?”
被传唤到刑法殿的柳云裳微微凝眉,看向邢海和李长青,那李长青还在心疼自己的药狼,是以正眼都不看她,而邢海又刻板惯了,木着一张脸。
两人的表情都像是吞了粪似的,十分之难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