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再说那掐诀做法、嫉恶如仇的三葬。
法师缩地成寸、一路疾行,不消片刻便穿过纽约市区,直抵荒郊外一处工业废墟。
两扇金属大门歪斜严重,宛如废铜烂铁,做样子般松垮垮贴着栅栏,几处墙壁也是绿锈斑驳,地面脏污不堪,横置几只木质集装箱,入目同废弃厂房一般无二。
倘若美猴王在此,火眼金睛之下,莫说妖魔鬼怪,便是德行有亏的凡人亦是无所遁形,更别提是这作恶多端的九头蛇。
可惜三葬出身佛教,慧眼之下众生平等,只观本相,不看善恶,因此一时之间还不能确定,该如何进入这隐蔽的基地。
“这贼子如蛇似鼠,惯会掩藏真身!”
法师在废墟处转了两圈,心上越发烦躁,他奔驰千里,却丝毫不觉疲惫,这会儿不耐烦起来,索性将九环锡杖 “咚” 的往地面上那么一敲,敲出九道蛛网状裂纹。
三葬两袖清风,在斯塔克员外家自然要收敛三分力道,生怕打碎了什么贵重物件儿和摆设,赔钱也便罢了,可不能搭上龙女嫁妆,可在这一片荒芜的工业废墟……
法师大喝一声,禅杖裹携罡风,带着千钧力道猛的砸落在地面上,这一下普攻下去,杀伤力基本不亚于五级地震,直引的周遭集装箱都猛的一震,弹跳了一下。
待三葬收了手,身前的地面上赫然是一个陨石落地般的深坑,碎裂的石砖之下竟然是某种不知名合金铺成的安全通路。
法师拎着僧袍,一双穿着僧侣布鞋的脚掌踩上去,狠狠地踏了踏,骂道 : “ 也不知是哪方土地这般窝囊,呸,贼子的贼窟都挖到了地下,竟也不知施展术法教训一二,反而叫他们占地为王,祸害百姓。”
可惜土地神归属玉帝老儿管辖,三葬无权调动,倒是悟空在那边有几分薄面。
三葬拎了禅杖一路向下,刚踏入那条特殊通道,便听“滴”的一声,头顶轰隆隆炸开一块几尺厚的钢板,连带着散碎的泥土和管道废水,劈头盖脸的糊了他一身。
三葬脸色铁青:“…………阿弥陀佛。”
这声爆炸如此之近,几乎就炸在头皮上,换做普通人怕是要被炸个骨断筋折、耳膜破裂,哪怕换成美国队长也要身受重伤,也就是三葬铜皮铁骨能够硬扛下来。
法师抹了把脸,拎着湿乎乎的僧袍念了两句佛号,心道:九头蛇怕是早已监测到洒家的动向,故而特意备下这玩意儿。
三葬所想不错,九头蛇派遣至神盾局的卧底并未完全反水,也有那么一两个特工被洗脑的太过成功,并未背叛组织,向基地传回了神盾局即将有大动作的消息。
因此在法师刚踏入废弃工厂的那一刻起,他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九头蛇的监控屏幕上,并且被针对着做出了特殊措施。
就是这措施……嗯,没什么用。
因此此刻的地下基地,见证了这一切的九头蛇指挥官一口老血在胸口翻涌着,差点当场喷在下属脸上。
酝酿片刻之后,他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废物,这他妈就是你说的稳了?!”
提出建议的下属一脸懵逼:“不应该啊,半公斤的炸……卧槽?这还是人?!”
下属一抬头,眼睁睁看着监控屏幕上的光头兄贵念了句阿弥陀佛,从爆炸声中安然无恙的走出来,直接当场吓出粗口。
尤其这个光头还一脸“真男人绝不回头看爆炸”的表情,顶着一脑门儿的飞灰,从容不迫的拍了拍自个儿鼓胀的胸大肌。
待擦净脑门之后,指挥官才发现这光头竟然分毫未损,甚至灯下还有点反光。
一时间,基地万籁俱寂,鸦雀无声。
下属颤声道:“长官,属下申请解冻冬日超模,或许只有他才能阻止美国队长。”
指挥官脸色阴沉:“那就滚去办!”
下属哆嗦着腿,灰溜溜的告退了。
其实九头蛇对法师的资料不足,原本并未做出如此警备,只当他是神盾局先行部队派来的探子,可不曾想法师提着禅杖一派大摇大摆模样,半点隐蔽意思都没。
指挥官还没松口气,法师“咚”一声。
这一禅杖下去,基地里直接震碎了三台高端电脑,八部电子仪器,就连冷冻冬日战士的休眠舱都被他震出了几条裂缝。
指挥官当场就把对敌警备提到了最高等级,又回想起特工传回的消息,心道:莫非这光头……就是那位复活的美国队长?
他神色震撼,满面复杂 ——
原来“我变秃了,也变强了”的传闻竟然是真的!
听说美国队长原本是个瘦弱的白人小个子,不过注射血清之后形貌大变,而且总是戴着头盔,让人看不见脸。
原来超级士兵血清的副作用竟然是这个!
他秃了啊!秃了啊!!!
被迫光头的美国队长简直巨冤。
不过……
“ 原来是美国队长,红骷髅大人的宿敌,可惜了,即便秃头,你也绝对秃不过伟大的红骷髅大人!”
指挥官阴冷的视线定格在法师强壮的胸肌上,阴森森道 : “我就不信了,既然九头蛇能让你牺牲第一个二十年,就一定能再让你牺牲第二个二十年!”
没有错,这个胸肌,就是红骷髅大人留下的关键识别部位,除了美国队长,全世界都不会有这么大的胸肌,绝对是dcup!
这光头锁了,美国队长本队了!
正在哄托尼喝牛奶的史蒂夫打了个喷嚏,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幼年形态下单薄的胸膛,担忧的想:也不知道陈怎么样了。
法师当然很好,他的巴基也很好。
此时此刻,屏幕上的法师丝毫不知自己给九头蛇带来了怎样的心理压力,他一路直行、暴力拆卸,哪管什么机关陷阱。
几个九头蛇特工咬牙克服对美国队长的恐惧,自法师身后摸去,然而这和尚根本不走寻常路,甚至脱了衣裳,拿肉身去接/狙/击/枪/的火力,生怕划破了僧袍。
眼见子弹撞在法师胸肌上,如同撞击钢铁一般火花四射,而后弹向远处,狙击手内心逆流成河:“莫非美国队长没有把盾牌打成禅杖,而是做成战衣融入了身体?”
还没等他和同伴交流完毕,法师高大的身影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了几人身后,张口就是一段大悲咒,还是dj唱法 :“ 南无喝蚰嵌挂
狙击手愣了一下,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位慈眉善目的白衣美人儿,脑袋后面顶着个发光的灯泡,带着袅袅佛音,柔声道:“来呀,来西天快活呀——”
狙击手双腿一软,不知为何心中突然充满了负罪感,他望着那白衣美人,痛哭流涕道:“妈妈,我好想你!”
说完,一面捶地痛哭,一面抓着法师的僧袍忏悔道:“我有罪!我认罪!我这罪恶的一生都干了什么啊!在这有限的生命里,居然没探索过宇宙的奥秘,没为国家出生入死,我罪孽深重,求法师度我啊!”
洒家度你个屁!若非大悲咒迷惑尔等心智,下一秒/挨/枪/子/儿的就是洒家!
法师捡起他扔掉的机/枪,琢磨了半天用法,这才道:“站稳了,别动啊,洒家这就度你前往西天极乐世界,来,一二三……砰!”
狙击手泪眼朦胧哭到打嗝儿,看起来仍旧活蹦乱跳,只是身边多出了一排弹孔,仿佛吃鸡游戏里被菜比对手做了个人形描边。
落地成盒自带描边挂的三葬:“…………”
狙击手火上浇油,迷惑不解的道:“法师?法师你怎么了?法师度我啊!”
三葬端着机枪对着他,额角青筋直跳,暴躁道:“别动,告诉你别动,洒家都他佛祖的对不准了!”
狙击手愣了一下,大悲咒声一停,他突然就觉得哪里不对了,意识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已经摸到了腰间的自/爆/装/置。
没有换洗衣物的法师眼疾手快,赶忙痛快的给他一记窝心脚,恨声道 : “ 罢了,洒家承了员外的情,总得留下活口给他审问,这回便不取尔等性命。”
他补了几记不轻的手刀,继续前行。
一路穿过几处层叠的空间,法师绕了个头晕脑胀,实在不想再打游击战,便对着监控摄像头恨声道:“洒家莫得耐心与尔等纠缠,既已从那劳什子监控里看到洒家,怎得还不来扣头谢罪!”
说罢,他把禅杖负在身后,端着只缴获的重/机/枪,一脚踏在两个昏迷不醒的特工身上,黑社会威胁警察似的,啪啪啪对着摄像头就是一阵扫射。
子弹击碎玻璃,哗啦啦落下一地的摄像头残渣,劈头盖脸的砸了俩特工一身。
三葬也不管监控对面的指挥官如何暴怒,直接拎起个昏迷的九头蛇,干脆利落的补了一杖,悲天悯人道:“阿弥陀佛。”
硬核物理超度,虽说未取性命,但法师常年同黑熊精肉搏,难免会控制不住力道,也不知他会几级伤残,便念了段地藏王菩萨心经给他,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
待念完经文,法师突然感觉后腰上似乎有点痒,仿佛有谁知他辛劳为他捶背。
三葬心中纳闷,一回头,正对上张面无表情的娃娃脸,以及一双写满震惊的、猫一样的灰绿色眼眸。
最后还有九头蛇名模迎面而来的铁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