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已经结束,希尔在马尔福庄园的生活远不如上一次寄宿这里时悠闲。
当真比较起来,他觉得他现在的生活比他dad给他制定的暑假日程还要充实。
除了最开始那张长长的书单还有每天的魔药练习,斯内普并没有给他额外布置任务,但是一周要上十几门私人课程的德拉科却见不得希尔清闲。
“作为我最亲密的朋友,我上课的时候,你怎么能坐在一边吃饼干呢?”德拉科看见黑发男孩的骑装领口有一粒扣子没有扣上,眉毛立刻扬得像看见多比跳舞一样高。
“你有没有搞错——你的礼仪课、算术课、历史课、花艺课和鉴赏课……我哪一节没有跟你一起上?嘿,放开我的领子,我就喜欢留着那个扣子不扣——你要勒死我了!”希尔挣扎无果,最终还是让德拉科得逞。
“我记得礼仪课上你还没有这个习惯呢。”穿着黑色骑装的铂金男孩又打量了他一番,确定希尔的着装没有任何不妥,才放心地转身走向庄园西侧的草场。
希尔皱了皱眉毛:“那是因为你的礼仪教师一直盯着我,好像我一做出解开它的举动他就会把我炸飞——为什么你还要上马术课?”
德拉科已经走远,他小跑着追上去继续念叨:“学这个有什么用?我是说,现在大家出行都是坐轿车或者地铁——谁还骑马呀?”
马尔福庄园的草场面积十分可观。远处有几匹漂亮的小马在低头吃草,草地的绿茵和天空的蔚蓝构成了极为舒适的画面。
九月天气渐渐转凉,轻风吹过,人的心情也随之阔朗。
希尔收起了牢骚,他现在很愿意策马驰骋一番——前提是他会骑。
“骑马是一项优雅的运动,而且骑术并不局限于马……还有,地铁是什么?”德
拉科牵来两匹小马驹,把白色那匹缰绳递给希尔。
这个毛发银白的动物漂亮极了,它棕色的大眼睛格外可爱。希尔屏住呼吸,试图伸手摸摸它。
小马驹不安地刨着蹄子,似乎有点害怕这个面生的男孩。
德拉科拴住他那一匹黑色雪蹄的小马,过来帮希尔安抚它。
“他们是我去年收到的生日礼物,经受过良好的训练——不过,这一匹之前明明很活泼,应该不会怕生才对。”德拉科抚摸着白马驹的脖子,作为对希尔的示范。
“也许我比较可怕?”希尔摸了摸鼻子无辜地说。
“哦,其实我每天看到你都吓得要命——”德拉科夸张地捂住心口,然后翻了个白眼,“别说傻话了,看清我的动作没有?”
希尔花了大约两个钟头的时间,才让他的小马驹对他卸下防备。之后的进度就很快了。
晚餐之前,他已经可以在德拉科的照看下骑在马背上慢慢地散步了,趁德拉科不注意还可以稍微跑几步——只不过一旦滑落马背,他就会立刻移行去德拉科身边,为此没少被少爷嘲讽。
“我收回之前的话,这比地铁好玩多了。”把马驹栓回马厩时,希尔说。
而德拉科依然不知道“地铁”是个什么东西,他决定想办法自行了解一下希尔和教父所居住的麻瓜界。
纳西莎派出的家养小精灵找到他们时,他们正在草地上惬意地吹着风,慢悠悠地往回走,并且拒绝加快脚步。
死脑筋的家养小精灵多比无墙可撞,急得团团转。希尔哈哈大笑,抓起小精灵细瘦的胳膊,带上德拉科,以一种更加快捷的方法回到客厅的餐桌边。
等在那里的除了卢修斯和纳西莎,还有斯内普——魔药教授没有安排巡逻的晚上,都会来马尔福庄园陪儿子吃晚餐,顺便检查一下男孩的学习进度。
“你的书看到哪一本了?”晚上离开前,斯内普突然想起几个月前自己一时兴起开出的书单。
希尔支吾着说才看到《吉德罗·洛哈特陪你走遍欧洲》——这是书单上的第三本。
斯内普似乎想到了什么,厌恶地皱了皱鼻子:“这本可以跳过。”
“哦……可是我已经快看完了。”鉴于斯内普明确流露出的倾向偏好,希尔没敢说他觉得这本游记还蛮有意思的。
……
男孩们的闲暇除了每天的用餐和下午茶时间,就只有每个星期天下午——那是德拉科固定的聚会时间,届时潘西、扎比尼、布拉克和高尔还有一些其他斯莱特林家族的孩子会上门拜访。
马尔福家的小少爷俨然是这个小圈子里的孩子王。
希尔“很荣幸”的得到许可加入他们的小团体——他很高兴可以名正言顺地在沙发上窝半天,吃着零食,听其他小孩煞有介事地讨论一些意义不大的话题。
德拉科除了偶尔提醒一下他的举止不合礼仪,其他时间都尽可能地无视他。
不过,不是所有客人都能够像德拉科一样容忍他这样摸鱼——
这天的聚会结束后,潘西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提着裙摆走到希尔身边,毫不留情地推醒了正在打瞌睡的黑发男孩。
“斯内普先生,如果你无意和我们交际的话,大可不必屈尊来听我们说话——再见。”
说完女孩就仰着下巴高傲地离开,完全没有听他解释一下的打算。
……
“老实说,我觉得潘西的话没有毛病……”德拉科听说之后中肯地给出评价。
希尔不高兴地撅起嘴巴,不过这依然没有影响他的判断:“说真的,你竟然让一位淑女对你提出这样的指责……啧啧啧,你的礼仪课白上了。”
语调最后干脆带上了满满的嫌弃。
希尔气愤地瞄准他的脑袋砸了个抱枕过去:“这不公平——克拉布和高尔每次也只是来混东西吃,从来不发表言论,扎比尼也很少提到自己的观点……为什么只有我受到指责!?”
“你竟然堕落到和高尔做比较……”德拉科灵活地躲过抱枕攻击,然后不甘示弱地也扔了一个,“如果你没有打瞌睡的话,就会发现,女士说话的时候,就连高尔都会随声附和——嘿!不许用魔法躲开!”
“——凭什么,我又不傻!”希尔回给他一个歪嘴斜眼的鬼脸,开始反省潘西这件事中,自己好像的确做得不对——他连高尔都不如。
——呃,下次潘西来的时候跟她道歉好了。
希尔凡·斯内普一向勇于承认错误,想清楚之后他很快消了气,伸着懒腰准备上楼睡觉——
“等等!你给我回来收拾好一团糟——”德拉科在他背后喊道。
刚才上台阶的黑发男孩动作顿了一下,下一秒立刻从原地消失。
德拉科站在一片抱枕和碎羽毛的狼藉中气歪了鼻子。
……
一周后,希尔才意识到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潘西再次登门后,希尔特地早早等在大门口迎接她,并且认真地检讨了自己的错误。
女孩神情缓和了许多,表示期待希尔以后的表现,同时暗示男孩:“我和德拉科提过这周去草场骑马,扎比尼他们也同意了……听说马尔福庄园有一匹可爱的白马驹?”
希尔很上道地应答:“没错,德拉科同意的话,我很愿意把它介绍给你认识。”
潘西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谢谢你斯内普。如果可以的话,你先去草场等我们好吗?我需要换一身骑装——”
德拉科和扎比尼远远地向他们挥手致意。
“乐意为你效劳,小姐。”希尔笑着欠了欠身,提前走去草场牵“nothing(没关系)”——这就是那匹受惊的白色小马驹的名字。
刚开始,希尔为了安抚它和给自己打气,说的最多的词就是“nothing”,德拉科之前没有为它取名字,结果现在小家伙就只认这一个称呼。
nothing看见希尔,高兴地抬起了前蹄,并且在希尔抚摸它的跛子时愉快地嘶鸣。
住在一旁的贝洛娜也兴奋地竖起耳朵,但是这匹黑色雪蹄的马驹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主人,它失望地踢了一下栅门。
“哦姑娘,耐心些,德拉科他们马上就过来。”希尔试图摸摸它作为安慰,可是这个脾气大的小姑娘不给面子地别开了脸。
希尔等了一会,依然没有别人来,于是他决定先带nothing去散散步——一散就散到日头偏西。
就算他是个白痴这个时候也该意识到他被耍了。
把nothing送回马厩后,贝罗娜愤恨地朝他龇牙。
“呃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很理解你的心情——我也被人骗了。”希尔嘟囔着回到德拉科招待访客用的活动室——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他们已经离开了。
——难道就没有人发现他不见了?
意识到被耍的时候都没怎么样,看到空荡荡的房间,男孩却开始感到委屈。
“当她叫你‘斯内普’的时候,你就应该有所警觉。”
希尔转过身,发现铂金色头发的男孩正懒洋洋地靠在对面房间的门边上,似乎在等他什么时候能发现自己。
“你不可能听见她对我说的话——”希尔感到莫名的愤怒,“你早就知道!?”
“怎么可能,你冷静点,”德拉科扬起眉毛,“是大门边上的白孔雀告诉我的。”
希尔“呸”了一声:“不管怎么说,你就是明知道我被耍了,还放任我一个人在草场傻乎乎地等着——”
“潘西说比起和我们聊天,你更愿意去和nothing玩——我没理由怀疑她,这的确很像你会说出来的话。”
德拉科耸了耸肩:“我只是惊讶你竟然这么久才意识到问题。”
希尔气到不想说话,但他还是想不通:“她为什么这么对我?就因为我没有附和她!?这是一个淑女应该有的行为???”
“淑女不代表没脾气——我认识的淑女们脾气都挺大——不要小看女孩子。”德拉科拖着调子幸灾乐祸,“你应该长点记性,另一位淑女该等得不耐烦了——快点下楼吃饭。”
希尔闷闷地应下,心里想起脾气暴躁的小母马贝罗娜,并且衷心祝愿哪天德拉科能够挨一蹄子。
“那一天永远也不可能到来,”德拉科自信地说,“贝尔很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