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珞心口微微发疼,看着傅凛脸上的笑,不知怎的,就是让他轻松不起来,他倔强的抱住他的大腿,“你真的不会做傻事吧?”
傅凛轻笑,“不会,我是大楚的皇,我怎么会做傻事呢。当一个人什么都拥有的时候,他就不怕失去什么,当一个人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他同样也不怕失去什么了。我坐拥江山万民,千秋伟业,还有什么可失去的?我从来没有家,也没有爱,又何惧未来也没有?”
纪明珞似懂非懂的听着这段话,很心疼。
“你其实还有我和小铃铛。”这句话便在这样的情况下脱口而出。
他局促的垂下眸子,不好意思的别开脸。
傅凛听了,心底满足的半蹲下来,对着纪明珞的眼睛,道,“臭小子,能唤我一声爹爹吗?”
纪明珞抿着嘴唇,不肯开口。
傅凛等了一会儿,复又站起身子,“罢了。”
说完,往殿外走去。
纪明珞动了动嘴唇,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我为什么会是这么蠢的人的孩子啊……”
……
时间过得很快,时间又过好像得很慢。
傅凛让人给赵无极喂了解药,又让人将他送到林玉白府上休养。
他没想到赵无极对自己会这么狠,自己挑断了手筋脚筋,然后极其逼真在阿嫣面前的“死”了一次。
他明知道赵无极这样做会让阿嫣心软心疼,但他还是没有阻止。
他也想知道阿嫣对赵无极到底是什么感情。
结果很明显,赵无极赢了,赢得漂亮。wavv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输得人是没有资格拥有阿嫣的。
可他还有一次机会。
为了这次机会,他会付出生命的代价,但他不后悔。
暗室里,白鹭气息微弱的躺在石床上,她刚刚喝了林师兄的解药,身子极度虚弱,一双漂亮的眼睛里盈满了怨恨,可一对上傅凛冷寂的眼睛,又敢怒不敢言的流着泪,什么话也不敢说。
“计划今晚就要开始,你做一下准备。”男人薄唇森冷,语气发寒,毫无怜惜。
白鹭缩了缩脖子,后怕的往被子里钻了钻,“太早了,她身体里的药量不足,会影响效果。”
傅凛危险的眯起眼睛,“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
白鹭咬着下唇,大起胆子道,“你难道就那么想死吗?!情蛊一旦种下就无法解除!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子蛊被母蛊吃掉,你就死了!”
傅凛冷笑,“那又如何,一个月足够了。”
白鹭气得浑身发抖,“我没见过你这种人……你太可怕了。”
为了让纪嫣然彻彻底底的属于他,他竟然会想到用下蛊的方法,这种情蛊是《太玄经》里记载的一种极为狠毒的偏门儿,一般药师都不会去碰,可他,非但不怕死,还让她将蛊虫养起来。
前段时间给纪嫣然喝下的药都是在为子蛊在她身体里着床做准备。
一旦子蛊被种进她的身体里,就会激发放大她心底的情感。
无论爱恨情仇,都会被放大。
这样做也会有风险,若种下母蛊的人不是她喜欢的人,那么有很大的风险她会放大对这个人的恨意而不是爱意……
可子母情蛊又会将他们捆在一起,爱恨交织,心力交瘁,痛苦难言。
“你什么时候能开始?”傅凛不管不顾的问。
白鹭握了握拳,他都不怕死,她还担心个什么劲儿?!
她咬了咬牙,“现在!”
傅凛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好。”
白鹭盯着他转身准备离开的背影,大声道,“就算这一个月她会爱你,你也不能碰她,一旦行夫妻之礼,你体内的母蛊就会加快吃掉子蛊的速度,这样你连一个月的时间都不会有!这样你也愿意吗?!”
男人高大的身影顿了顿,良久,传来他幽幽的声音,“开始吧。”
白鹭又气又怒的揪着锦被,恨不得将那锦被撕个粉碎,“笨蛋!大笨蛋!”
……
“阳春六月,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真是妙哉妙哉~~~”
“姑娘,六月可不是阳春呐,上京没有春天,这一眨眼就热起来了。”撑船的老人家划着小舟往岸边女子身边划过,忍不住呛声。
不过,岸边的女子仰面躺在摇椅上的姿态实在太悠闲了些,草帽住了她的脸,只能听见女子清脆的声音犹如黄莺出谷,宛转悠扬,似水如歌,给人一种夏日清凉的感觉。
“明白明白,老爷爷,挖你的莲蓬去吧,小心别吓着我的鱼!今晚我可要熬鲜鱼汤的!”
她身侧放着一只钓鱼竿,说了半天话,也没揭开面上的草帽。
老人家笑着摇了摇头,静静的撑着船往莲叶田田的湖水深处划去。
他还未走远,便看到不远处一道黑色的人影匆匆而来,旋即,就将躺在摇椅上的女子抱在了怀中,像是抱着如何珍贵的宝物似的,片刻也不愿放手的模样。
女子娇呼一声,草帽滑落,露出一张风华绝代的娇俏脸庞,一颦一笑皆是倾国倾城。
“阿凛,你干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你抱我干什么?”女子小脸通红。
男人俊逸非凡,紧张的吻了吻女子的眉心。
撑船的老人家笑了笑,继续划船。
他并未感到有什么不成体统,在他这把年纪,见到这般恩恩爱爱的年轻小夫妻,心里也不禁感慨,好个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
岸边。
傅凛将人放下,却还是不放心的揽着她的腰,“阿嫣,你刚刚叫我什么?”
纪嫣然靠在他怀里,眨了眨眼睛,“阿凛啊,我不是一直都这么叫你吗?”
傅凛愣住,呆呆的,有些傻傻的可爱。
纪嫣然脸上泛着微红,阳光下,每一根绒毛都清晰可见,她用食指戳了戳他眉心,笑道,“就一会儿没见,你怎么傻了,傻夫夫的。”
傅凛回过神,想是白鹭的蛊起作用了,便整理好情绪,笑道,“没,刚刚只是找不到你,心里着急便慌了神。”
白鹭为他们种下蛊之后,他率先醒了过来,明明一直守在她身边的,今日一早,他只是出去了一会儿,回来便找不到她的踪影。
他急得得发疯,到处寻找,好不容易才在这湖水边看到她,却没想,她笑容明朗,不记前事,开口便唤他阿凛。
他现在激动得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