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木的警察身份很管用，留下的保卫处长带着我们找到了学院的办公室，林木木说出刘娜名字的时候，坐在里面的人几乎同时站了起来。

“刘娜，她跳湖自尽了，还要查什么？”

“自尽，有人看到吗？”

“这！警方后来认定的，刘娜的胃里和鼻腔里有湖里的水藻，确定是活着落水溺亡。”

“自杀的原因呢？”

面对林木木的逼问，眼前的男人明显有些慌了，看向身后的那个人，“陈主任，当时是你负责的，你来回答一下。”

“好。”

他是陈主任，看了我们一眼，弄了弄眼镜，两年前恰好负责刘娜那个学年的工作，出事以后也是他一直在协调这件事。

“要不，去旁边的办公室吧。”

“也好。”

这里毕竟人多，有些话不太方便，我们走出去，陈主任拿着钥匙打开了旁边的办公室，里面放着两张办公桌，桌子上堆满了文件夹。

“坐吧。”

“陈主任，现在能和我们说说刘娜的情况了吗？”

“好。”

陈主任叹了一口气，“刘娜死了之后，其实我也一直怀疑，因为当时恰好是我负责，刘娜属于那种性格比较开朗的女生，怎么可能突然跳湖自尽！”

“这些话当初和警方说了吗？”林木木眉头皱了一下。

陈主任叹了一口气，这已经是第二次，如此密集的叹气确实不正常。

“说了，都说了，出了事之后有人过来做笔录，当时还说会好好查清楚，没想到第二天就结案了，认定是投湖自尽，不过有一件事很蹊跷。”

“什么事？”

陈主任咳嗽一声，“我也是听学生说的，几个和刘娜关系好的女生参加了葬礼，葬礼上刘娜尸体的眼睛突然睁开，当时在场的人都吓坏了，说是死不瞑目，不过后来还是把尸体火化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也是从那以后，晚上有人去湖边散步的时候看到有女人的影子在湖水里上下的动，后来就传闹鬼。”

“那几个女生还在吗？”

“毕业了，毕竟是两年前的事了，现在几乎没什么联系了。”

陈主任说这些的时候，拳头一直攥紧，不时弄一下眼镜，虽然他交代了一些事，还是能感觉到他内心的紧张，这种紧张明显是不正常的，就算两年前他负责的学生投湖自尽死了，如果和这件事没有关系，就算两年后有人再提起，情绪上应该不会发生这样大的变化。

“还有其他的事吗？”

“没了，只有这么多，警察同志，为什么要问起这件事？”

“没事，随便问问。”

林木木笑了一下，我以为结束了，林木木站起来，就在他转过身准备要走的时候，突然又转了过来，“刘娜有男朋友吗？”

“没有！”

陈主任的反应变得更加奇怪，眼睛瞪大，当我看向他的时候，额头上已经冒出冷汗。

“你只是负责学生工作的老师而已，为什么对女学生的事那么清楚！”

“学校是不允许谈恋爱的，因为会影响学业，平时也比较关注这些。”

“你在说谎！”

“我没有。”

陈主任的声音一下子提高，跟着站了起来，握住拳头的手落在桌子上。

“那你知道为什么人死了之后会化成冤魂厉鬼吗？因为不甘心，鬼魂就会留下来找机会报仇。”

林木木一直盯着陈主任，他的身体跟着抖了一下，豆大的汗珠不停掉落在桌子上。

“我希望你说出来，而且，我相信和你无关。”

我看向林木木，不清楚他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只是因为陈主任不合常理的紧张吗？wavv

“好，我说。”

陈主任长出一口气，身体向后坐在椅子上，当他抬起头的时候，脸色惨白，手慢慢摘下眼镜，眼角的位置居然带着泪痕。

“我知道有那样的想法是错误的，可惜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当我第一眼看到刘娜的时候，一下子就爱上了她，她的外表、声音，甚至是动作像极了曾经暗恋的女生，那种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十几年前，因为我的胆怯，最终错过了这段爱情，于是我开始关注她，关心她，后来刘娜也察觉到，她开始躲着我，我很痛苦，感觉就像是再一次被抛弃一样。”

“所以，你伤害了她。”

“不是，我没有，如果你的心里深爱着一个人，可以为了她去死，怎么会伤害她。”

陈主任大声喊出来，我真的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一段经历，一个有了家庭的男人，还是老师，居然爱上了自己的学生，只是因为她像极了过去的初恋，居然想从对方的身上找回失去的感觉，这太无耻了。

林木木咳嗽一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我很痛苦，于是想尽一起办法想要找到她，终于让我找到了，看到她和另外一个男人有说有笑的在一起，还一起进了外面租住的房子，你明白那种感觉吗？很痛，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更痛的是，那晚刘娜死了，第二天被人发现尸体出现在湖里。”

“那一晚你在什么地方，做了什么？”

陈主任咳嗽一声，脸色变得更差，“我受不了刺激，住院了，那晚我妻子陪着我，学院的领导知道之后也去医院看我，都怪我，如果那一晚我留下，刘娜就不会死。”

“你觉得她不是自杀？”

“一定不是，有人害死了她，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找出凶手。”

“别激动。”

陈主任捂住胸口，眼睛睁大，他的脸色变得更加吓人，呼吸变得异常急促。

“陈主任。”

“药，药”

我连忙从他的口袋里掏出药，拿出一粒塞进他的嘴里，林木木慢慢扶着他坐下，过了几分钟才慢慢恢复。

“能告诉我，那晚和刘娜在一起的男人是谁吗？”

陈主任摇头，“我查过，可惜查不到，刘娜出事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租住的地方呢？”

陈主任说出了地址，林木木快速记下来，为了确认拿到陈主任面前让他看了一眼。

“对，就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