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卦人执意不肯收钱，我觉得他们一天守在这个地方，应该也赚不了多少钱，这里来回的行人不少，几乎没有愿意停下来的，最主要的是老卦人真的是懂卦象，并不是那种随便忽悠人骗钱的。

秦羽一直站在后面看着，并没有靠近，这倒是有点让我意外。

老卦人不肯要我的钱，我只能把钱收回来，说了一声谢谢站了起来，后来我才弄清楚为什么，干这一行有三种人的钱是不会收的。

第一种是将死之人，我的卦签应该算是属于这一种，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我站起来，老卦人依然在看手中的三支签，眉头紧锁，花白的头发略微有些凌乱。

我转过身向上走，秦羽这才跟上来。

“林瑶，你怎么还信这个？”秦羽跟上来，他指的是我刚才蹲下来卜卦的事。

“这不是迷信，阴阳八卦那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文化，只可惜现在大多失传了。”

“我没说你迷信，就是骗子太多，不管是哪一行，只要是有人在里面动了歪心思，这个行当也就废了，现在的人更看重的是金钱和地位，哪个愿意花费时间去研究过去的东西。”

我笑了一下，秦羽其实说的也对，很多过去的东西都在慢慢消失，逐渐被机器所取代，几乎所有人都会发出这样的感慨，现在的东西吃不过过去的味道，其实心里都清楚，过去的东西大多是手工做出来的，没有掺杂太多的东西在里面。

从台阶上去，沿着外面的小摊看了看，秦羽说想进去转一转，外面的东西质量肯定一般，价格可能也不便宜，前面就是门口，我也想了解一下周围的环境，就在我们靠近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哗啦一声。

这一下太突然，商场的大门后面堆了一些纸壳箱子，里面居然躺着一个人。

就在我们走进去的时候，人从里面钻出来，身上的报纸洒落到地上。

四五十岁的年纪，头发胡子很长，身上穿着破旧的衣服，他半跪在地上，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你死了，你死了！”

他突然大声喊出来，脸上露出极度惊恐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鬼一样，转过身朝着商场里面冲去。

“唉！”

我想喊住他，根本没用，他一边跑一边大声的喊，看着就像是一个疯子。

我在意的是他为什么看到我之后会突然发疯，而且喊出那么奇怪的话，他居然说我已经死了，难道遇到了高人，看出了我的过去？

“林瑶，那是你家亲戚吗？”

“你家亲戚！”

我瞪了秦羽一眼，他是故意的，秦羽跟着笑出声，等我再一次看过去的时候，刚才的那个疯子早已不知去向。

“真的，林瑶，没和你开玩笑。”

秦羽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我没心情和他斗嘴，刚才的那点心情一下子都没了。

“有病！”

“行，行，不逗你了。”

秦羽咳嗽一声，看出我因为这件事特别不高兴，“刚才那个，你认识吗？”

“怎么可能，我昨天才来的，以前从来没来过这里。”

我咬了一下牙，这是事实，我从来没有来过，怎么可能认识这里的人呢！

真是够倒霉的，连续遇到这种怪人。

“别担心，找到人问清楚就行了，也许就是一个疯子。”

秦羽看向我，我看着刚才那个疯子离开的方向，也许秦羽说的是对的，就是一个疯子，我居然和一个疯子较上劲了。

“不用了。”

我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商场一共三层，规模真的不小，里面卖的东西也挺多，几乎常用的东西都可以买到，我走到一家卖盆和暖壶的摊子前面。

“买点什么，自己先选，肯定是最便宜的。”

我需要的东西挺多，拿了一个水壶，耳朵贴在上面听了听，这是常识，如果里面保温做的比较好，里面发出的声音会很清楚。

这个不错，我拿在手里仔细检查，不经意抬头，透过上面的缝隙，居然又看到了那个疯子。wavv

疯子就躲在距离我不到三米远的地方，两只手放在眼睛前面，不时用手挡住眼睛，那种感觉就像是挡住了之后我就看不到他一样。

还真是一个疯子！

我突然觉得好笑，这是怎么了，游魂野鬼来找我就算了，现在连疯子也盯上我了。

“买这个，再拿两个脸盆，加一个小的。”

我没心情继续挑下去，只想尽快买完回去，那个疯子依然躲在那看着我。

“还需要别的吗？”

“保温杯怎么卖？”

“三十。”

“能便宜点吗？”

这个价格对于我有点高，虽然是常用的东西，身上剩下的钱真的已经不多。

“二十五给你拿一个。”

“二十行吗？其他的都一起算算。”

她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拿出计算器，很快把价格核对完，这时我才看到秦羽居然买了和我一模一样的水盆和暖水瓶。

“林瑶，这个小盆是干什么用的？”

“管那么多！”

我是准备用来洗内衣的，秦羽根本用不上，付了钱东西拿在手里，秦羽似乎对我的小盆格外感兴趣。

我加快速度往外走，从商场里出来，外面的人明显多了起来，继续向前走接近地下台阶的时候，我停下来朝着后面看去。

那个疯子还在，站在商场里面，脸贴在玻璃上面，瞪着眼睛看着我。

秦羽回头，同样看到了那个疯子，这一次，他没有笑出来，应该是觉察到事情有点不寻常。

“那个疯子是怎么回事？”

我摇头，“不知道，我根本没见过这个人，没有骗你。”

秦羽看我的眼神，就像是我在骗他一样。

“走吧，别理他就行了。”

我点头，心里想着肯定不会再出来，从台阶往下走，刚才的老卦人居然也走了，摆在地上的卦摊已经收了。

我和秦羽一路逃回学校，走进学校大门，今天依然是新生报道的日子，门口站着很多保安，当我们走进去的时候着实松了一口气，到了这里，肯定是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