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司珩闻言抬眸看向戚窈窈,他的眼神复杂,好半响,才道:“窈儿,你不能杀她!”
戚窈窈听了冷笑,她说道:“我为什么不能杀了她?她害死了我娘,她还三番两次想置我于死地,她是我的仇人!”
戚窈窈说着定定看向君司珩,问道:“难不成爷要护着她?”wavv
君司珩被问得一时无言,他眉头紧锁,定定看着戚窈窈,道:“窈儿,浮香对我有恩,我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伤害她。”
戚窈窈听了又是一笑,她突然俯低了身子,抱着疼痛不已的头部,语气倨傲:“爷!如果我决意要杀她呢?”
君司珩听了眉心一拧,他回道:“窈儿,你打不过本王的!”
“爷!我的确打不过你。”戚窈窈唇间扯出了一抹淡笑,她突然蹲下了身子,整个人撑扶在地上,支撑着身体的重量,她此时头部眩晕的厉害,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重叠。
戚窈窈的脑子一片混乱,但她还是强撑着身子慢慢的往门外走,君司珩的目光追随着戚窈窈。
“窈儿,你怎么了?”君司珩忍不住开口问道。
然而戚窈窈没有任何回应,她只是艰难而又静默的往木屋外面走,君司珩终于忍不住放开了玉浮香,他正欲追上前去扶住戚窈窈,可玉浮香却突然伸手抓住了君司珩,她将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君司珩身上,以至于君司珩根本就动弹不得。
戚窈窈背对着两人越走越远,她头部仿佛要撕裂了般疼痛,眼前虚虚实实让她分不清楚。
最终戚窈窈再也撑不住,身子无声的往地上倒去,然而她并没有摔倒在冷硬的地面上,而是落入了一个怀抱中,她强撑着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嘴里喃喃出声:“是你?莫显!”说完便彻底昏迷了过去。
三天三夜,戚窈窈一直处于昏睡之中,她一直陷在噩梦里,梦中的世界一片黑暗,戚窈窈在黑暗中看到了无数的恶鬼,恐惧与惊悚占据她的心灵,可当一切的惊吓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她的心渐渐变得麻木。
于是梦境改变,她梦到了很多让她痛苦的场景,让她一次又一次的痛苦落泪,最终的梦定格在君司珩冷漠的脸上,戚窈窈看到君司珩抱着玉浮香,而他手里的剑冷冷的刺入了自己的胸口。
在难以置信的疼痛中,戚窈窈最终惊醒,她惊呼一声,骤然坐起,却见莫显撑着额头在她床边打瞌睡。
此时正是半夜,屋内烛光摇曳,戚窈窈抬手擦了擦额头,却发现自己已是满脸冷汗。
戚窈窈小心翼翼的走下了床,穿上绣花鞋往屋外面走,院子里头西番莲的花苞鼓鼓的,正承受着冰冻的冷霜。
花架之下,有荧荧绿光在四处飞舞,是萤火虫。
戚窈窈走进了院子,她在季太后常常卧躺着的竹藤椅上坐下,眼神还有些涣散。
“看来你终于冲破梦魇,醒了过来。”季太后的声音淡淡响起,却惊到了戚窈窈。
只见戚窈窈腾地从竹藤椅上站了起来,她四处环视了一圈,看到季太后从花架后面走出来,季太后身上带着一股冰冷的寒气,在霜冻的半夜,显得越发森冷。
今晚并没有月光,院子里漆黑得很,可萤火虫却突然挤成了一团,在院子中间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荧荧绿光在季太后和戚窈窈脸上闪耀。
“戚窈窈,你被君司珩带进了瘴气林。”季太后开口道:“瘴气林的瘴气和摄魂香的毒素沉积在你体内,你要是不将这些毒素清除掉,它们会慢慢侵袭你的脑神经,有一天你会彻底疯掉。”
“疯掉?”戚窈窈呆了呆,仿佛在思考着疯掉意味着什么。
“我有法子替你解毒。”季太后淡淡开口:“但是要付出代价。”
戚窈窈扯唇轻笑,她心想着这世上的一切真是公平得很,你想要得到一样东西,就得付出另一样东西。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戚窈窈冷冷开口问道。
“哀家最近闲来无聊研究了一种蛊毒,它叫顺蛊。”季太后走到戚窈窈身旁坐下,徐徐说道道:“体内种了顺蛊的人,会受到铃声的控制,变得跟小狗一样温顺。”
戚窈窈听了抬眸看着季太后,说道:“所以太后所说的代价就是要我种下顺蛊是吗?”
季太后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玉瓶,她开口道:“只要你愿意让哀家种下顺蛊,哀家就替你解毒。”
“我不愿意 ”戚窈窈毫不犹豫的回道:“我平生最讨厌受人控制,要是代价是这个,我宁愿做个疯子。”
季太后却只是冷笑,她收回了小玉瓶,说道:“戚窈窈,你不必这么快回答哀家,你可以慢慢考虑。”
“不必了!我说不愿意就是不愿意,不管考虑多久我的答案都是一样的。”戚窈窈绝然说道。
季太后听了脸上现出恼怒之色,她骤然站起,冷冷道:“戚窈窈,没有人能拒绝哀家,这个顺蛊,哀家一定会让你心甘情愿的种进体内。”
季太后长袖向前一挥,驱散了围成一团的萤火虫,顿时萤火虫四处飞散,隐在了西番莲的叶子后面。
院子渐渐变成一片漆黑,戚窈窈隐在黑夜之中,她从竹藤椅上站了起来,正欲走回屋子里,可突然她的脖子一痛,一根尖细的冰针没入了戚窈窈的肌肤之中,她顿时两眼一黑,倒在了院子里。
“季姑姑,你要对窈窈做什么?”莫显突然从屋子里冲出来,追问道。
季太后瞧了莫显一眼,吩咐道:“将戚窈窈扔到后山去,不要管她,让她自生自灭。”
莫显听了一惊,他着急问道:“季姑姑,窈儿现在还身中摄魂香,她时常会出现幻觉,我们就这样把她丢到后山,会弄死她的。”
季太后冷冷一笑,说道:“哀家就是要将她丢到后山苟延残喘的活着,哀家要逼得她爬着回来求哀家救她。”
季太后威严的看着莫显,说道:“你还不动手,难道你要忤逆哀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