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彭长宜有所不知,三源出了这么大的事,翟炳德还没有到过现场,省委领导让他每隔两个小时汇报一次救援情况,他决定今天上午赶到三源。
早上刚一上班,就召开了书记办公会,决定撤销三源县县长的职务,亢州市副市长彭长宜接任。形成决议后,即刻通知彭长宜到锦安报道。通知下去了,才意识到还没跟亢州市委沟通,这才给江帆打了电话,跟他沟通了市委的决定。
昨天下午,三源县长已经被停职,这个上任不到一年时间的县长,因为这次事故,引咎辞职了。
在酝酿三源代县长的人选时,头天晚上,翟炳德几乎把所有的干部过滤了一遍,最后还是没有比彭长宜更合适的人选了,这个以善于啃硬骨头著称的干部,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在会上他一提彭长宜的名字就被通过了。
但是刚刚看到彭长宜那年轻的脸,翟炳德忽然又有些犹豫了,这个干部尽管工作有套数,而且有攻坚克难的胆略和勇气。
但毕竟他年轻,资历尚浅,所以他灵机一动,就跟彭长宜展开了一场智斗,即便彭长宜不提出那一层意思,他也会成为三源代县长的人选,只是他以这样一种方式,给彭长宜造成更大压力,期望能引起他更强的使命感和责任感,搞好眼前的救援工作和以后的治理整顿工作。
翟炳德穿好外套,见彭长宜还傻站着,就说:“走啊!市委书记亲自送你上任,你还有什么不足性的?”
彭长宜一听,才如梦方醒,赶快表态道:“我谢谢组织对我的信任,保证完成好组织交给我的一切工作任务,绝不给组织给您丢脸。”彭长宜特地强调了一下“您”。
正说着,市长董兴从外面进来,从他那风尘仆仆的样子和满身的灰尘上判断,他应该是刚从三源回来。果然,翟炳德问道:“情况怎么样?”
董兴说:“很不妙,目前没有新增死亡人数,但是仍有十多人被埋在井下。另外,徐德强被免职后提出了一个要求,他要求自己离岗不离位,说尽管自己犯有严重的领导责任,但是眼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死了这么多的人,他不能离开,要求继续留下,协助新县长做好救援工作,我已经答应了他的要求,因为眼下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我没有理由拒绝他救援的请求,等救援工作结束后再由市委决定他的去向吧。”
翟炳德说:“嗯,可以,你做得的很好,我马上到现场,你也赶紧启程吧。”
矿难发生的时候,董兴正在省里开市长会议,昨天晚上连夜赶回,直接就去了现场,一夜没合眼,今天还要赶回省里,继续参加会议。”
翟炳德说:“民众情绪怎么样?”
“当然很激动了,那些被验明身份的死难者的家属,正在哭天喊地,哎——”
翟炳德点点头,没有说什么,他说:“我们现在就走。”说着就往出走。
董兴已经知道了彭长宜的事,他看了一眼彭长宜,伸出手说道:“长宜,你去的主要任务就是排查险情,防止次生灾难发生,做好救援工作。”
彭长宜赶紧伸出双手握住董兴的手,说道:“我一定遵照您的指示办。”
彭长宜随着翟炳德走出了这个古色古香的常委楼,他老远就看见了老顾站在车旁边,朝这边张望。彭长宜说:“翟书记,我的车怎么办?”
翟炳德说:“我们要去的是山区,你那司机和车能行吗?”
彭长宜想了想说:“应该差不多。”
“你坐我车,让你的司机在后面跟着。”
彭长宜也想跟翟书记坐在一起,他也想顺便了解一些情况,就说:“好的,我去和司机说一声。”
彭长宜快步跑到老顾的面前,他只是简单地说道:“我当上三源县长了,你跟在我后面,咱们去三源,另外你如果方便就把这个消息告诉家里,我不方便打电话。”
老顾从彭长宜的脸上看不出升迁的喜悦,也知道这个时候他上任意味着什么,就点点头,彭长宜顾不上多说,就转身快步上了一辆越野车。
老顾冷不丁听到这个消息也蒙了,但是他顾不上发呆,立刻发动汽车,跟在两辆丰田车的后面。
彭长宜走后,亢州的常委会继续进行,朱国庆刚要接着汇报,这时,有电话打到了会议室,像这种直接打到会议室的电话一般都不同寻常。
曹南便接了电话,他只听了一句,就说道:“好的翟书记,我给您叫。”
曹南放下电话,说道:“江市长,翟书记找您。”
相信所有的人都感到了意外,所有人都感到了不同寻常,先是彭长宜的匆匆离去,后是锦安市委书记直接把电话打到会议室,江帆急忙起身,来到话机跟前,接过了话筒,他说道:“翟书记您好,我是江帆。”
众人都支起耳朵听着。
翟炳德在电话里说道:“刚才市委作出决定,任命你那里的彭长宜同志为三源县代县长。由于事情紧急,来不及提前跟你打招呼,彭长宜来了后即刻上任,等他以后有时间再进行工作移交,这期间你们要做好他的一些后续工作。”
江帆一听,立刻说道:“我们坚决拥护并服从市委的决定。”
翟炳德又说:“你们那里人手就少了,过几天给你们派去新同志。”
自从魏国才调走后,还没有新的副市长到任,彭长宜又被调走了,等于江帆失去了一名最为得力的副市长,但他怎么也不能阻止彭长宜升迁的,就说道:“谢谢组织对我们工作的支持。”
放下电话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江帆的脸上,江帆坐了下来,他看了一下全场,说道:“刚才锦安市委翟书记来的电话,咱们的彭长宜同志,已经被任命为三源县的代县长。”
听了江帆的话后,与会人员出现了一片唏嘘声,就连王家栋都感到了吃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