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书记毕竟是市委书记,比旁人就是大度,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让郎法迁坐不住了。
当晚,郎法迁就径直赶到直播室,当时汪军没在直播间,他虎着脸进来后就跟值班人员要了当晚的新闻稿件,他满以为是记者写错了,不想记者的文字稿根本没有写错,是播音员播错了。
他当下就给汪军打了电话,问汪军在哪儿。汪军说在楼下办公室。
郎法迁关了电话就赶到了楼下汪军的办公室,就见翁宁坐在汪军的办公室,两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无疑,汪军已经批评了她。
但是郎法迁的火气依然没减,他将稿子气愤地摔在汪军的办公桌上,大声嚷道:“你还美其名曰每天晚上都盯着直播,既然盯着,怎么还出现这么一个大笑话!佘书记刚给我打了电话,问我是不是接到了上级组织部免去他市委书记职务的通知,你听听这话,比我扇我两嘴巴还难堪!”
汪军看了一眼当晚的新闻稿,有些不耐烦地说:“我这不是也在批评她吗?”
“批评?批评就管事了吗?最近直播出现的问题相当严重,我看你们要彻底检查!”郎法迁敲着桌子说道。
汪军低下头,不说话了。
郎法迁见汪军不说话,又将矛盾对准了翁宁,说道:“翁宁,你是怎么搞的?上直播这么长时间了,连谁是市委书记谁是副书记都分不清了吗?知道什么叫舆论阵地吗?这样信口雌黄影响是非常恶劣,容易造成社会上不稳定的因素!”
翁宁低着头,嘟囔了一句说道:“我刚才已经跟台长认错了?怎么还说我——”
郎法迁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说道:“台长批评了你,我就不能批评你了吗?别忘了,我还是广电局的局长!”
翁宁一听,本来郎法迁跟自己的公爹是同学,他和蔡枫还有殷家实,经常到他们家做客,是他们家的常客,每次在家里看到他们,都是满脸堆笑的,没想到这会居然这么对她,她有些接受不了,站起身来就走了出去。
郎法迁气的指着她的背影说道:“你还来脾气了是不是?愿意干就干,不愿意干就歇!”
哪知,翁宁听到这话后又回来了,她站在门口,敞着门说道:“我早就知道你想把弄下去,好给别人腾地方,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直说好了,用不着来找茬。”说完,扬长而去。
郎法迁一听,居然被翁宁噎得说不出话来了。他看看汪军,汪军冲他双手一张,耸了一下肩膀,没有说话。
郎法迁走到汪军面前,说道:“我说汪台长,你这兵都是怎么带的,说多说不得了?”
汪军站起来,给他倒了一杯水,说道:“老领导,坐下消消气,翁宁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一贯的大小姐做派,别跟她一般见识。”
郎法迁说:“她有什么资格跟我耍大小姐的脾气?就因为她老公爹是杜春雨?那人家丁一的老公还是市长呢?也没见丁一这么不知高低过?”
汪军说:“不是什么人都能具备丁一的素质的。”
郎法迁听汪军毫不隐晦地褒扬丁一,就讥笑道:“你眼里就丁一好?”
汪军笑了,无可奈何地说道:“老领导啊,让我怎么说您呢?不是您刚才夸小丁着吗?我只是为了迎合您才这样说的,怎么倒成了就我看着她好?我说,过去的事您可是不能想什么时候翻出来说说就什么时候翻出来说说了,这不但伤我自尊,而且不利于安定团结。这是原则问题。您可要讲政治啊!”
郎法迁笑了一下,自知自己在昔日这个老部下面前理亏,就转移了话题说道:“我看啊,的确应该准备第三梯队了,省得让这些所谓的腕儿门拿住你,我说怎么这些人都让你惯出了这么大的毛病?”
汪军说:“您这话我不能同意,怎么是我惯的,哪个主持人不是您老人家钦定的?”
郎法迁见汪军这样说,他就没了词,说道:“怎么是我钦定的,哪个主持人没有这样那样的背景?你怎么还用这话刺激我?”
汪军当然知道内幕了,就说道:“所以,哪个人都不是我惯的,哪个人我都惹不起,您老人家也就别昧着良心骂我了。”
郎法迁叹了一口气,说道:“翁宁不行的话就换了她,让徐颖上。”
汪军说:“我就知道您要说这个了,难怪人家翁宁这么说您。”
郎法迁说:“那你说该怎么办?蔡部长那天又跟我说着,我告诉你,为了让徐颖上直播的事,已经跟我提了两次了,如果让领导再提第三次,我估计不是我走就是你走了。”
徐颖,是这次主持人大赛被选拔上来的,是蔡部长的外甥女,刚在省台实习完毕,目前兼任一组法制专题节目的主持人。
电视台在所有市直单位中,是个不错的单位,体面,风光,的确如汪军所说,能来电视台的人,都有这样活着那样的背景。
就拿丁一来说,开始她没有阆诸的关系,但她还有林稚君的关系,如今更是不能小视。
但电视台又不同于其他市直单位,来这里的人,还要有一定的技术性,随着社会报考电视专业的人越来越多,许多具有专业知识的大学毕业生,托关系走后门,分到电视台,当然,他们都具备一定的业务才干,当然也有专业不对口的,不过不要紧,来了后,由台里送出学习,发基本工资,最起码培养成摄像记者还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电视台的职工,许多都是领导的关系。许多领导也喜欢在自己分管的领域里,安插自己的亲戚,电视台里就有几个人是蔡枫的关系,其中就有广告部主任和这次选拔上来的主持人徐颖。
汪军说:“这个事我也想好了,鉴于目前这种情况,我们谁也别换,这样,直播再上一组主持人,备用,不固定,现在这两组直播主持人已经很成熟了,我们怎么能把成熟的桃子扔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