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月,你这属于强词夺理,本世子倒是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以至于你如此咄咄逼人?”李武闱也不知道这苏沐月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跟自己有仇?
“锦阳王世子,你我素未谋面,何来得罪之说?”苏沐月看着李武闱,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拍拍手说道:“好了,别再打了,再打下去只怕华大人都没命了。”
那边暗卫瞬间停了手,松开了华铭,管家连忙扑上去扶着他,连声问道:“老爷你没事吧?”
此刻的华铭一张脸几乎是血肉模糊,连牙齿都打掉了两颗,哪里还看得出平日里玉树临风的样子?
阮凤歌垂下眉眼,喜欢了这么多年,若是说一点感情都不在自然是不可能的,可是方才华铭污蔑自己的时候,那颗心就好像被一把尖刀直接狠狠地扎了进去,再也不可能恢复以往。
“苏沐月,你这下手也太狠了!”李武闱看到华铭的样子,不禁心里一颤,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不该招惹这个女人,在他看来,凡是苏沐月这样的女子,大多是狠起来不要命的,他是何必与这样的人发生冲突?
想到这里,李武闱也放缓了语气,指着华嬷嬷说道:“人你也教训了,本世子可以带走了吗?”
苏沐月看了夏至一眼,夏至心领神会的从一旁卖猪肉的摊贩那里买来一桶猪下水,直接倒在了华嬷嬷的脸上。
“啊!”华嬷嬷被泼醒,钻心的疼痛让她忽略了自己的狼狈,只能捂着手在地上哀嚎,还不忘跟李武闱告状:“世子爷,您要帮帮老奴啊,这些人都欺负老奴啊……”
“李武闱,让这个老奴跪地道歉,然后将这些年拿走的银两全都补齐,否则的话……”苏沐月站在不远处,一字一顿地说道:“就拿命来抵债。”
华嬷嬷顿时噤了声。
她不是傻子,长久以来察言观色本是她最擅长的本事,如今的情势很显然世子并不占上风,所以她瞬间跪在地上,朝着阮凤歌磕头道:“凤歌丫头,是老奴对不住你啊,求求你原谅老奴吧!”
“这样可以了吧?”李武闱只觉得自己面子全都落光了,当下有些冷漠地看着苏沐月说道:“至于银两,到底有多少,本世子替华嬷嬷给了。”
“是么?”苏沐月听到李武闱这么说,不禁轻笑出声,转头看向阮凤歌说道:“大概有多少,你可曾记下来?”
阮凤歌有些为难地摇摇头,毕竟她一直以来都把华嬷嬷当做自家婆婆孝顺的,哪里会想到有一日会变成这个样子?
只不过,还没等李武闱高兴,阮凤歌身边的留香便立刻开了口道:“县主,奴婢都记下来了。”
说罢,留香转身走到一个小箱子里翻找了一会,果然找出一沓纸出来,随后恭敬地呈给苏沐月。
“这些都是?”苏沐月真没想到,阮凤歌这几年竟然就这么任由欺负,还真是……
想到这里,苏沐月不禁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看了阮凤歌一眼,对留意说道:“倒是为难你们这两个丫头了。”
“县主,这些东西是我们小姐嫁进华府以后就被这老奴拿走的,很多都是很多年前记下来的,若是有人怀疑,可以交给顺天府验明的!”留意心疼地扶住阮凤歌,认真地跟苏沐月解释,也是给众人解释。
“这么说来……”苏沐月晃了晃手里的纸张,眸中含着嘲讽的笑意看向李武闱说道:“世子爷还要不要考虑下,若是真的替这老奴还债,说不定你们锦阳王府都未必还得起呢!”
“苏沐月,你什么意思?”李武闱觉得自己的右眼皮直跳,说起来心里也有些嘀咕,他记得以前听父王说过,阮老将军特别喜欢收藏一些珍品,万一那里头有这么一两件……
“我的意思是我会把这些证据交给顺天府尹,然后状告锦阳王府纵仆强抢他人财物。”苏沐月将手里的东西交给身边的一个暗卫,冷声道:“诉状人,阮凤歌。”
“苏沐月,你等等!”李武闱这下是真的慌了神,直接跳下软轿,走到苏沐月面前,压低声音道:“你这是要跟锦阳王府作对么?”
“世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沐月淡淡的说道:“这是你们锦阳王府的人做出来的事实,怎么就变成我要跟锦阳王府作对了呢?”
李武闱被苏沐月的话堵的哑口无言,可是他知道这件事绝对不能闹到顺天府尹。
谰言国有个规矩,那就是如果有人敢直击天鼓状告世家贵族,那么这件事就必须三堂会审,同时顺天府有权利带人去搜查被状告的世家每个角落。
锦阳王府虽然不会有什么太过明显的疏漏,可说到底何羽封的本事,整个京城的世家都清楚的很。
如果真的让何羽封去搜查锦阳王府,说不定就会察觉到什么。
李武闱虽然平日里玩世不恭,可他也知道自己父王的心思,所以为了避免冒险,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华嬷嬷拿走的那些,我会一一找回来,然后送到阮府。”
“口说无凭。”苏沐月一挥手,那边冬至已经准备好笔墨,等到苏沐月写好,才放在了李武闱面前说道:“世子爷,签字画押,我才相信你的话。”
李武闱虽然气的咬牙切齿,可也没有别的办法,愤愤地签完之后才冷声道:“那些东西可以给本世子了吧?”
“世子爷,你搞清楚一点,这些是证据,我怎么可能给你?”苏沐月扬眉,转头对留意说道:“誊出一份来给世子爷,记得不要漏掉东西!”
“是,县主!”留意立刻接过来,和冬至留香一起开始对着誊写,唯恐漏掉一个物件。
“县主,那华铭该如何处置?”牵黄看到这边的事告于段落,这才走上前,指着华铭问道:“今日本应该他送阮小姐回阮府的,现在……”
“送啊,为什么不送?”苏沐月扬眉,饶有兴趣地说道:“云初,让人敲锣打鼓,把华铭绑到马上去,当初他是怎么将凤歌接到华府的,那么就如何将凤歌送回阮府!”
“好嘞!”云初本来就在摩拳擦掌,这会听到苏沐月说完,立刻就跑去安排了。
苏沐月走到阮凤歌面前,握紧她冰凉的手,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凤歌,离开华府不是结束,而是代表新生,你要记住,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重新来过,所以,你更应该努力去生活,活出真正属于你自己的精彩。”
凤歌,如今我有机会得以重生,那么我们的人生都应该被改写。
至少,要为自己而努力一次,不是吗?
……
“先生,我们要下去吗?”不远处的酒楼雅座里,余烟袅袅,充斥着一股极为清香的气息。
“不必。”竹帘后传来淡淡地回应,声音好似贯珠扣玉,让人心生愉悦。
“可是先生,您来京城不就是为了苏姑娘吗?”小厮好似有些不解地问道:“如今她就在下面,您却避而不见,这是为何?”
“你似乎很希望我见到她?”竹帘后的男子好似轻笑一声,颇为无奈地说道:“既如此,待她忙完,你去请她,若是她肯见我,那自然是极好,若是不肯,那便作罢,不可为难于她,知道了么?”
“奴才这就去!”小厮似乎很开心自家主子的安排,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只是,令男子意外的是,小厮没有多久就回来了,激动地说道:“先生,苏姑娘已经到了。”
“如此,便请进来吧!”男子的语气依旧是波澜不惊,好似这世间没有什么事能让他有什么情绪起伏。
“苏姑娘,请。”小厮兴奋地将苏沐月请了进来,随后还体贴地关上门,看上去非常欢喜。
苏沐月走进雅座,只觉得心神安定,不禁开口打趣道:“真没想到,阁下还有如此雅兴,看戏也是要给银两的。”
“小师妹,你怎可如此大意?”这个时候,男子从竹帘后绕了出来,长眉若柳,身如玉树,一袭青衣让他整个人显得翩然出尘,好似落入人间的谪仙。
“你叫我小师妹?”苏沐月有些诧异地看着面前这个华贵出尘的男子,一脸迷惑的问道:“你是茗荷先生的徒弟?可是恩师之前说,他没收过徒弟啊!”
“这件事说来话长。”男子将竹帘撤下,对着苏沐月伸手做出了请的姿势,柔声道:“我叫封言。”
“谁?”苏沐月顿时瞪大眼睛,指着封言说道:“你就是那个最神秘的地下势力的掌权人?”
“我很欣慰小师妹听闻过我的名字,可我更希望小师妹跟我解释下,为何会如此大意,随便跟别人就来了这里?”封言的关注点很显然跟苏沐月完全不同,“若是今日有人设下埋伏要刺杀于你,你该如何是好?”
“你看这个。”苏沐月有些无奈地将一块玉佩放在封言面前,淡淡的问道:“如果有人拿着恩师的玉佩对你说古人相约,你会不会来见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