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不希望你去。”
兰战舟在路边安静的地方停下了车,又示意跟上来的秦风先送红尘回去。
越野车里,兰战舟突然侧过身,琥珀色的眸子在黑暗中依旧闪着光,带着浓浓的情意和浅浅的担心。
“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可以说,除了师父,我觉得国内没有人能和你比。”
兰战舟叹了口气,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身份有些累赘:“可那个交流会的保密性太高了,今年的规矩又突然改了……”
“我很担心。”
他现在的心情,只能用这四个字来传达。
让余水到了一个他都不能伸手触及的地方去,他不能把这当做是余水那些生意一样对待。
从前,余水有半点风吹草动,他都能知道。相信余水能解决的,他绝对不会去掺和,甚至都不会和玉髓说一句,他知道那件事情。
可现在,余水要是去了那个交流会,他就真的没有丝毫办法了。
就算是现在知道了余水可能会去参加,兰战舟也难以知道确切的时间和地点。
这样的红头文件是有保密性的,余水也不能泄露,不然就会按泄露国家机密的罪名论处。
兰战舟知道这一点,就更加不会多问了。
“可是我很想去看看。”
不光是兰奕琛的战书的缘故。
余水其实很想知道,其他国家在研究鬼怪这方面,究竟是到了什么地步?
东南亚那边,余水多少是知道的。
那里不少的咒语和阵法都是从华夏穿过去的,还有岛国的阴阳师,和华夏追溯下来,其实也有很多相似之处。
甚至有不少东西都是从华夏这里直接穿过去,然后对方直接沿用的。
可那也仅仅只是了解,对方真正有能力的人,不是谁都可以遇见,可以打听得到的。
再说,还有西方国家那边,余水可以说是完全不了解的。
“我父亲从前在他的手册里写过,鬼门其实和华夏很多门派是不一样的。我们与鬼的关系,是相互的。能借用鬼的力量,也要制衡那些恶鬼。所以,鬼门的成长其实和天师门那些不一样。”
余水抿着唇角,看到在昏暗的灯光下,兰战舟依旧是担心的模样。
伸手覆上他的手背,想要安慰他,却不想反倒是被兰战舟把手包了起来,完全容纳在他的手心里。
“父亲曾说,一个人不能故步自封,想要进步,就要对这个世界有更多的认识。他从前走遍了大好河山,唯一能找到的知己,就只有天师门的林大师。在和天师门的交流中,父亲改良了鬼门的咒术阵法,林大师也让天师门的阵法更进一步。”
余水沉了沉声,下定了决心:“我在这方面可能比不上父亲,但我也想要更进一步。”
人的一生都在学习。
余水从来都不是沾沾自喜的人。
她能看到自己的短板,也能看见自己的长处。
和其他人相比,余水其实拥有更多的力量,她鬼门传人的身份注定了和其他人的不同。
但也把她禁锢在了一个小小的圈子里,她也渴望外面的世界。
华夏有千年的底蕴,足够余水吸收,可外面的世界一样精彩纷呈,有许多余水没有接触到的精华之处。
这样的交流会,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吗?
兰战舟沉默着看了余水一会儿,最后好似被她打败了似的,浑身都松懈下来,唇角带着一抹无可奈何的笑意,伸出手臂,将余水拥入怀中。
“我的小水是展翅翱翔的雄鹰,自有一方天地。我错了,不该总是想着把你藏在我的羽翼之下。”
兰战舟叹了口气,可声音里还带着笑。
余水靠在他的怀里,耳朵就贴在他的胸口,能够感觉到他胸腔的共鸣,也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笑意。
“可是啊,我真的很想做一个保护你的人。而不是一直让你来救我,帮我。”
明明是抱怨,可还是能从兰战舟的言语中听出他小小的骄傲。
余水或许在别人的眼里就是一个普通人,长得好看的小姑娘。
可了解余水的人才知道,这是一个惊才绝艳的女孩子。小小年纪,就能做到很多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情。
不管是在生活还是在她的工作上,都让人佩服。
“我真的,有那么好吗?”
余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含满了笑意,靠在兰战舟的怀里,仿佛靠在了这个世界最温暖的地方。
兰战舟只是点着头,两只手捧着余水的脸颊,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你很好,好到让我都觉得惭愧。只有我知道,和我在一起,那个一直在付出,在不停努力的人,是你。”
这段感情里,一直努力的那个人绝不是兰战舟。
他其实就是和余水在一起了,然后用他原本就已经拥有的能力保护着余水。
可余水却一直都在努力的成长,努力的成为那个可以和他站在一起的人。
从一个普通的大一学生,别人眼中孤苦伶仃的孤女,成为现在在华夏拥有丰厚人脉,甚至能被国家邀请去参加那样一个机密的交流会。
余水一步一个脚印的朝着他走来。
带着沉甸甸的爱,和满腔的欢喜。
怎么能让他不好好的珍惜呵护?
薄唇轻轻落在余水娇嫩的双唇上,好像抱着这个世界上最为珍贵的宝物,笨拙却又小心的吻着。
余水合上眼睛,感受着面前这个男人的爱。
她从来没有想过,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会是这么的奇妙。
上辈子和徐峥阳在一起,那是年少不知事的悸动,渴望一个家庭温暖的盲目举动。
她和徐峥阳之间本来就没有两厢情悦,更没有的如今这样的欢喜甜蜜。
这一切,都是兰战舟带给她的。
唇舌交融中,兰战舟的手缓缓爬上了余水的肩膀,只一个大掌,便将余水的肩头纳入手心。
许久,两人才分开。
看着余水娇艳水嫩的唇,昏暗的灯光下还能看到淡淡水光。
兰战舟的喉结滚动了几下,最后还是依依不舍的松开了余水的肩膀。
不行……再这样下去,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