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妈摇头，她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也知道就算是答应了余水，她也没有几天能维持灵体了。

倒不如干脆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为了余家村，为了自己的孩子。

“余水，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救铁牛的。他还这么小，能不能给他安排一个好的归宿。下辈子，不要再当只有妈的孩子，不要在我们这个穷村子里生活。让他享享福吧！”

铁牛妈表情悲戚，她早就该死了。从前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没想到其实并不是这样。

死了会变成鬼，若是心有怨气，还不能这么快的解脱。

当人已经很累了，当鬼更累。

“好……”

铁牛会变成厉鬼，那是因为身上背着鬼门设下的阵法导致的。

就算铁牛妈不说，她也会带铁牛离开。想办法让铁牛去投胎。

“那个人很厉害，你也一定要小心。余水，拜托你了！”

铁牛妈听到余水答应，也就没有什么好执着的了。灵体猛然崩散，在这世上消散的无影无踪。

旁边的铁牛没有表现的有多难过，好像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了。

只是紧绷着的小脸还是暴露了他现在是难过的。

余水用黄符将铁牛收了起来，想着铁牛妈说的那些话。

“奇怪的衣服……”

说起来，这已经是余水第二次听到这样的话了。

上一次是在张维康的嘴里听到，这次是铁牛妈。

“你是在怀疑楚千寒？”

兰战舟也很快想到了这个人。

衣着打扮奇怪的人不少，但打扮奇怪，又要会术法，还能对付得了小狐狸的。

这些特点集中起来，就只能让人想到楚千寒。

“我也只是怀疑，楚千寒和我并没有什么仇怨。如果是说凤凰玉的事情，我让雁北调查凤凰玉，却始终让雁北避开他……”

“张家的事情，我听说了。”

兰战舟直言。

他一直都有安排人保护余水，在s市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虽然不见得细节都了解，但大致发生了什么还是清楚的。

“楚千寒这个人我让窦彤调查过。身家清白，受过基础教育。家里三代都清清白白的，和张家也没有什么交集。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他会和张家的人有仇。”

调查楚千寒，比调查余守正要容易的多。

余守正那边一直有信息阻挠，可调查楚千寒，窦彤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把所有东西都查清楚了。

“资料都在窦彤那里，我待会儿就让她寄到a市去。”

被兰战舟这么一说，余水倒是觉得楚千寒有这个动机了。

她和雁北把张家的那些阵法全都破了，又让雁北重新布了一个阵法。

雁北是拍着胸脯给余水保证过的，就算是谢甜那样的恶修罗，也闯不进张家。

也就是说，雁北的阵法是可以避开很厉害的邪祟的。

“我让人把彦臣他们叫来了，宋峪的验尸能力很强，或许他也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谢谢。”

余水停下脚步，抬头看着面前的兰战舟。

余家村灭门的案子很大，这没错。

可余家村只是一个小村子，就算是查案，也不会让这么多精英聚集在这小小的山沟之中。

如果不是兰战舟在，余水或许只能自己努力。

他给了自己太多便利，多到余水觉得很多事情都变得轻而易举。

“我不单单只是为了你。”兰战舟叹了口气，两只手抬起，两个大拇指落在余水的眼下。

一夜没睡，加上哭了那么久，眼睛下面肿了一片。

“余家村给了我很多很好的回忆。而且，庆叔把你照顾的这么好，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你不需要跟我说谢谢，也不准说。”

他这二十七年里，第一次觉得心里暖烘烘的，是那次受伤遇见余水的时候。

余水给了他药，但是他没有那么快离开余家村。而是躲在余家村里养伤。

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很淳朴，没有因为余水是孤儿而欺负她，相反，不少人对余水还是很好的。

而余水虽然表面了冷淡，可总是暗地里帮村民的忙。

小小的村子，就像是一大家子人。

空气里都飘荡着亲情的气息。

后来，他送余水回来过年。

虽然那个年，余水躺在床上生病，可村子里的人还是邀请了兰战舟去参加活动。

庆叔也劝了很久，他才去待了一会儿。

这小村庄里的烟火气，反倒是让他有一种自己真切活着的感觉。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笑意。

小寒甚至还把自己好不容易抢到的两颗糖分了一颗给他，说是感谢他照顾余水的。

这么多可爱的人，一夕之间全都变成了一具具焦尸躺在地上，兰战舟的心里也不舒服。

余水重重的点头。

眼眶霎时又红了起来。

兰战舟见状，倏地弯腰，薄唇落在她的眼睛上，许久才移开：“别哭。”

他不会安慰人，但也见不得余水哭的样子。

余水落下一滴眼泪，就好像一根针扎在他的心上。

两人回到村子里，安排去旁边村子调查的人也都回来了。

告知周围两个村子里的人这段时间突然有不少人生病，大家也都忙着在家照顾亲人和料理家务，所以也就没有人会想到往余家村过来。

不用说，这肯定也是有人安排的。

而现在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楚千寒！

兰战舟又让人沿着村外的河去找小狐狸的下落。

第二天，特别调查小组的人也到了。

除了周彦臣和宋峪，木小树也跟着过来了。

在木小树的身后，还跟着一身长衫，捏着一块帕子擦拭镜片的楚千寒！

余水见他过来，平日里就算再冷静，现在也冷静不了。

大步走到楚千寒的面前，手中铜钱小剑猛然朝着楚千寒挥去。

楚千寒露出茫然的表情，身子躲闪开。

“余小姐好大的脾气！如果是因为张家的事情，我觉得，余小姐还没有和张家关系那么好吧！”

见楚千寒承认了和张家的事情有关，余水手下的动作更快了些。

“楚千寒，我自认没有招惹过你，你为什么要对余家村做出这样的事情！”

“什么余家村？余小姐，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调查清楚了比较好！”

楚千寒还是一副悠哉的样子，就连躲闪余水的攻击的动作都显得翩翩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