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安静下来,阿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年轻的脸有几分疲惫。
原野看得有些心痛,忍不住道:“王爷,实在是不成,就调了柳舟时山他们过来吧。”
柳州是爷身边几大侍卫中最沉稳的人,也是最年长的,能站得住事。
而时山,聪明又机智,举一反三,都是能得用的人。
有他们在身边,爷会轻省得多。
“我们出来了,柳舟在家里盯着,等同于我们的眼和耳朵,他出来了,我们就眼瞎耳聋了。”阿九叹道:“至于时山,去了五城军中,才刚立得住脚,抽离不得。”
原野不说话了。
正因为如此重要,才左右为难。
“说到底,出来以后,性子越见跳脱,也亏得是现在看出来了弊端,不然大事一出,身边的人不得用,本王就只等着挨打吧。”阿九自嘲的冷笑。
原野立即道:“王爷莫想得太多,空虚子大师也说了,您不疑多思多虑,否则……”
他脸色煞白,不敢说下去。
阿九冷哼:“那老秃驴,惯会说大话危言耸听,如今本王已及弱冠,怎不见本王横死了?”
“王爷!”原野惊叫,噗通的跪了下来。
阿九抬抬手:“起来吧。”
“还请王爷不要再说那种不吉利的话,不然,娘娘知晓也不会安心。”原野没起,只跪着请求。
“知道了。”阿九疲惫地说:“我怎敢在她老人家跟前说,也是在这里发泄几句罢了。也有两年未见母后了。”
“王爷,最迟不过明年底,就能回家去了。”原野笑着说:“这次等小力回来,大概能知道空虚子大师可有禅机赠爷。”
“但愿吧。”
阿九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一棵金桂,道:“不管是在哪,底下的人都给我掰正过来了,如回到家中,只会更难。”
“放心吧,您也说了,多吃几回亏也该长进了。”原野斟了一杯茶递过去:“说起来,都是头一回跟着爷出来历练,经的事还少,都年轻着。”
阿九接过茶,苦笑道:“小野,我虽那般说,可也知道,生命只有一回,我怕的是,吃一回亏,就赔了命去。”
没有人的生命能重回第二次,还是一盘散沙不中用的话,迟早会出事丢了性命。
这样的事,在那吃人的地方,难道他还看得少吗?
“所以,爷想收用那姑娘么?”原野半晌才试探问。
阿九把茶喷了出来:“什么收用?怎么说话的?”
原野递上帕子:“我看爷颇欣赏她。”
“那丫头很聪明不是吗?才十四岁呢,假以时日,真不知她能走到哪一步!”阿九双眸光芒连闪。
原野道:“若真是个人才,爷想的话,收在麾下也可。”
“再看看吧,人家也未必愿意跟着我。”阿九轻叹,那丫头是个桀骜不驯的。
原野腹诽,若是表明了身份,她会不愿意?这可是飞上枝头的机会。
“小野,你说,我真的很长气嗦么?”阿九又问:“你说本王是不是生的有点急相了?”
原野:“……”
说您不上心,又何必在意人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