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白甩了他一记白眼，愤恨不已：“魔君，劝你别装了。小瑶不会跟你走。魔界与天界自古势不两立，魔君大人这是何意？”他看向墨尘紧紧抓着小瑶衣袖的手，忍耐已经到达底线。

凌白左一声魔君大人右一声魔君大人，叫得墨尘突然沉下脸来。

“要放也是你放。”

古今子镜外，一直看热闹的九洛却是听得心头一窒。

魔君大人？

他怎么会是魔君？她是不是听错了。墨尘难道是魔界中人？

九洛抬头看向被左右拉扯的小九，那个与自己面目相似的女子先前迷茫懵懂的表情被一层冰霜代替。

“放手。”小九冷眼垂眸，双袖猛甩，墨尘与凌白都是手中一空，小九的青色衣袖从他们手中轻易抽回。

墨尘心中一凛，明白那颗还魂丹已经发挥作用了。

手心里空空如也，仿佛心也空了。

凌白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喜悦。他的小瑶回来了。

小九的目光从凌白脸上意味深长的扫过，转而看向墨尘，声音冰冷质问：“你耍我？”

九洛头痛欲裂，听到这句问话还是分出心来专注的看向墨尘。她为什么要说他在耍她？

墨尘神色不变，却有一丝不易外人察觉的惶恐划过深渊般的眼底。

“你为何要这般问？”

小九冷哼一声，目光落在墨尘染血的胸口上，眼中掀起惊涛骇浪，最终还是归于寂静。

“你在明知故问。”她猛然抬眸，目光冰冷如刀，刀刀刻在墨尘心上。

“你心口上中了我一刀，那一刀我用了全力。如果你是凡人，这一刀必死无疑。就像我一样，自杀后魂魄被黑白无常拘来，归于地府。而你呢？你根本没有死。因为你不是凡人之躯。你是魔君，所以那一刀看似要了你的性命，实则根本伤不到你。”

“我的魂魄进入地府后，身上所穿衣物仍是历劫之前的打扮，伤口也会消失不见。而你呢，你看看你，哪个凡人死后魂魄是死前的样子？又有哪个凡人心脏上捅个窟窿还能活着？难怪我在黄泉路上等你，却怎么也等不到。你一个堂堂魔君竟以凡人身份在凡间与我纠缠？我是历劫，而你是又为何？”

“你说，不是耍我你还能有何解释？”

随着小九一番质问，墨尘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坠得他几乎无法挺直腰背站立。

他翕动着双唇，问出一句话来：“你一直在黄泉路上等我？”

小九见他关注点不对，也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追问下去。索性转身捏个诀，隐身遁去。

临走之前目光在墨尘与凌白之间梭巡，甩下一句话:“你好得很。”

被冷眼打量的两个人心里同时瑟瑟发抖。不知这句好得很是说给谁听的。

随着小九的离开，九洛头痛的更加厉害。

蓝色衣衫的女子从识海大雾中缓缓走来，渐渐走到九洛身前。

这一次，她终于看清了蓝衫女子的容颜---竟然是她自己。

有什么东西仿佛在心里炸开，记忆随之排山倒海的涌了进来。

她愣了许久，才想明白，原来，她不叫祝九洛，她叫瑶姬，是玉帝的幺女九公主。

往事历历在目。

再去看墨尘，九洛心中已经变得五味杂陈。

那些带着甜蜜与伤痛的过往，一幕幕不断在脑中回放。

已经酸胀发热的眼眶再也无法盛放争相涌出的泪水，模糊的视线看向画面里神情落寞的墨尘，喃喃唤出两个字:夜殇。

原来，墨尘就是夜殇。

原来，墨尘的心魔与她有关。

九洛的记忆慢慢聚焦在她历劫后的那段时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