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听到动静麻利的从长凳上一跃而起。
月光下,那张眯着双眼的笑脸那般熟悉。九洛诧异的叫了声:"玄初大人,你怎么在这里?"
玄初的眼睛里装满了见到九洛后的喜悦,脸上却挂着面对尊上时的恭敬。
他先躬身对着九洛身后站着的墨尘行了一礼,声音轻颤着唤了一声"尊上"。
墨尘不答,浑身上下却释放出威压压迫着玄初,令他无法抬头直视面前两人。
九洛觉察到不对劲,奇怪的瞪了始作俑者一眼,墨尘这才若无其事的收回法力,玄初却噗通跪了下去,双手死死抱住墨尘大腿,哭得稀里哗啦。
"尊上,您老人家为何改了禁制?是不是玄初做错什么事惹您不高兴了?是不是您嫌弃玄初了?是不是不要玄初了?玄初到底做错了什么?"尊上,您如果真的不要我来跑腿了,一定要大声说出来啊。那么,他这场哭戏才没有白费。
以后,他就可以像上官君千那样整日无所事事、自由自在,恢复以前那种颓废且快活的日子了。
不过,现在不行啊,尊上还没有说出肯定的答案。
他还是要表现得更伤心一些才能让尊上不再记恨自己。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但傻子也能明白尊上的反常是因为他无意中得罪了他老人家。
尊上很记仇的呀。
当初,他那是倒了血霉跑去后花园闲逛才被迫抓了壮丁,现在终于有机会解脱,他激动的都在颤抖。自从不能再进玉清殿,他的小心思便从开始的不适应转变成了劫后余生的窃喜。
他一直想去问问尊上,真的放过他了吗?真的放过他了吗?
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没想到却在这里遇上了。
"尊上,玄初即便有错,您也不要赶我走啊。"
他又为自己的表演丰富了词汇,自我感觉尊上一定会更厌烦他一些了。不由哭得更加深情。
"呃......"九洛看着突然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玄初,体内生出阵阵恶寒。
难怪每次提到尊上,他眼睛里都会放光呢。
他们的感情很好吗?
她再去瞧墨尘,他虽然面无表情,九洛却在他的眼睛里捕捉到一丝巧妙隐藏的满足。而且,这位尊上大人平时不是很讨厌别人碰他么?
怎么玄初抱着他的大腿,他一点都没有厌烦的意思,反而看着很享受?
"呃......"九洛突然就想起凡间皇宫里专门给皇帝妃嫔唱戏的戏子。
两个男戏子,不论台上与台下都像是一对形影不离、恩爱不弃的男女夫妻。
她当时还觉得奇怪,怎么那两个男戏子入戏这么深吗?
后来听宫女们的墙角,才恍然明白,这是病---断袖之癖。
眼前此情此景,仿若与凡间那对戏子的所作所为重合在了一起。
九洛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她不要看啊,不要被迫看啊。
窥探别人的秘密这种事不是经常会被灭口的嘛?何况墨尘这人脾气古怪,阴晴不定。
"咳咳,尊上,玄初大人。"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提醒他们,旁边还有人,千万不要说出什么不堪入耳的话来。
墨尘被九洛的呼唤从沉思中拽了出来。
自玄初跪在脚下痛哭,他就在思考,是留下玄初,还是把他永远的赶出玉清殿。
毕竟还有好多跑腿的活计要他干。
九洛虽然也能做,但......
想起那四坛酒的事,他便觉得像祝九洛这种狡猾的家伙还是留在自己身边最容易掌控。
可是,留下玄初,会不会合了某些人的心意?
他拔出腿来,看着玄初:"禁制如初。"那神态就像恩赐什么了不起的待遇。
玄初只觉得脑袋一沉,抽噎了一声,被吓着般打起嗝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