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明显拗不过这撕裂之痛,断断续续地开了口:
突地空中嚓地盘旋而来了三把镰月弯刀,一并刺进了那人的身体,瞬间将其四分五裂,那镰月弯刀犹如空中魅影,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银卿看着满院的鲜血及四肢残骸,愣在了当地。
净丢下手持着的那弯刀柄处的铁链,并没有去追那些人,而是对银卿道:“看来公主惹了不该惹的人,招来了杀身之祸。”
银卿大口喘着气,她实在想不到自己的罪过谁?她忽然反应过来,会不会是这些人杀掉了李运海和皇帝派来保护她的人。“净教主,你可知道这是哪里的杀手?”
净正了正色摇摇头:“不知道,不过看来受过的特殊的训练,伸手敏捷,作风残忍,当世很少会有人能是他们的对手。”
听他这么一说银卿当下冷了七分的心,很少有人是他们的对手?那她还不是必死无疑!
净突然眼睛一眯,在地上的碎尸上似乎发现了什么,曲手成爪,内力一收,将那个东西吸了过来,看了看,笑着道:“这东西我想公主一定认得。”
银卿从他手里拿过这块沾着血的令牌,一看之下竟全身石化!这……这是皇宫的令牌!
看到银卿满脸的惊愕,净冷笑着:“看来公主你是真的认得的。”
这块令牌她怎么会认不得!这是皇帝才能有的金牌呀!浑浑噩噩地看着手里的令牌,这些杀手竟然是皇帝派来的?!那晚他说的话做的一切全都是在做戏?他在骗她!出宫时遭遇的屠杀,假意命人送兵符给四哥,再在四哥救下她之后软禁四哥……原来这一切都是他设的局,呵呵……原来是这样么!
寡人会为了保住皇位不惜除去任何会对寡人有威胁的人,其中也会包括你。
这句话刹那醍醐灌顶,犹如在耳,原来他想除去她了……
“看来公主你性命危在旦夕啊,今天还好有本教主,若是过了今天可就不知道你将会如何化险为夷了。”净一脸事不关己的看着银卿呆愣的模样,说着风凉话。
“净教主你想说什么?不妨直接点!”银卿收起脸上的惊愕,直视着他。
“那么公主你又在想些什么?”净反问道。
她在想什么?“我在想的无非就是如何保住性命。”银卿将那块金牌狠狠地拽在了手心里。
“那本教主想得无非就是怎么保住公主您的性命。”
银卿有些诧异。“你会这么好心?”
“当然不会这么好心,”净冷哼道,“我想公主对于现在的朝廷也很失望了吧。”
“你想拉拢我?”
“公主这话说得,其实我们本就是一路的人不是么。”净又露出了邪魅的笑,“我保护你,你替我推翻当今的朝廷。”
“你想做皇帝?”银卿从眼角凝视着他。
净上前了一步,并没有去看她,而是看着漆黑的夜沉凝了片刻:“不想。”
“那……”他究竟有什么样地企图?
“我只是想推翻现在的朝廷,谁做皇帝都不关我的事,如果公主您能做皇帝那就更好了。”
“真的这么简单?”难以置信,竟会有这么目的简单的人!
“就是这么简单!”净低下了头,沉声道。
“我帮你推翻现在的朝廷,你派人在暗处保护我,朝廷推翻后我们进水不犯河水,谁坐那个位子你都不介意,也不能介意。”银卿又重述了一遍。
“没错,那时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恨这个朝廷?难道现在的皇上做了对不起你的事?”银卿更加疑惑,又是老巫婆撤出的恩怨么,皇帝年龄与之相访,想来不会什么恩怨。
“我只是想报十四年前地一场灭门之仇,对当今皇上无冤无仇,只可惜他是那人的儿子。”
果然!银卿试探着道:“那人的儿子?我也勉强算是那人的女儿,其他的皇子也是那人的孩子,为什么你不杀我们?”
“不为什么,我只想血洗一次皇宫,而他不幸恰好是皇上,如此而已,简单的说,不管是谁坐的这个位子,我只想看着他被血洗一次。”
银卿沉默了,十四年前……自己不也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么?罢了,现在不是跟他翻明牌的时候,钟离锦当上了替罪羔羊,可是如今她也可怜不到他,连她都在他的肉板上任其宰割了,谁还有可怜谁的份!她是自私地,只想可怜自己。
“好!我们现在是一路的。”银卿应道,“交易成交,只是你也说过那些杀手在这世上的对手很少,你怎么能保护好我呢?”
“我自会加紧训练门下的弟子,这公主你可以放心,我想如今那些杀手也不会妄加举动,如若刚才想杀你早就对你下手了,死的就不会是地上的这些个了,我看他们的主子恐怕想收手了。”
“是么?”两个字刚说完院外有人走了进来,那人提了个灯笼,走近了后弯腰道:“奴才给公主请安,公主,奴才准备了晚宴给公主和王爷接风……”大概是觉得脚下有什么咯着脚,将灯笼移下来一照,顿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
这一叫立即引来了许多人,皆提了灯笼,官宅里的侍卫在远处就喊道:“大人您没事吧!”见了银卿忙下跪,然而灯笼照到的地面上那鲜红的血色和断肢让所有的人肝胆欲裂。
净不知什么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银儿,银儿——”钟离弦闻声也匆匆赶了来,见了银卿就抓住了她的手,此刻更多的侍卫都聚集了过来,将后院照得一片雪亮,钟离弦惊恐地看着地上的一切,尤其看到那柄镰月弯刀时更是后退了几步,将银卿的手捏得更紧,一个劲地道:“银儿我们快走!现在就走!”
银卿拉住钟离弦,然后对在院子里所有人道:“刺客已经伏诛……”刚说了这几个字,那个七品芝麻官就吓得跪在了地上,哀声道:“卑职护驾不利,让公主受惊了,甘愿受、受罚……”
银卿继续道:“今晚的事不得泄露出去,不然你们也是这种下场!”
侍卫都垂下了头不敢说话。
“大人你起来吧。”银卿对那人道,“这事本宫不怪你。”
“谢、谢公主。”那七品芝麻官磕磕绊绊地爬起了身,擦着冷汗,说话也结结巴巴的,“王爷,公主……请、请去大、大厅用膳。”
“银儿,我们快走!”钟离弦并不理睬那人,还是拉着银卿要走。
“乖,咱们吃了饭再走也不迟。”银卿对他道,“今天你生日,好好吃一顿,你不饿么?呆会到了路上可没地方吃饭啊,你不是不喜欢吃干粮么。”然后对那人道:“带路吧。”
那七品芝麻官连点了几下头,急忙走在前面带路。小兔子从院门口走了过来,咽了咽着唾沫,不敢看地,在银卿身后轻轻地道:“公主,您有没有受伤?”
银卿摇摇头,拉了拉钟离弦,“你生日怎么能不吃饭呢?”本来想给他个惊喜的,这下泡汤了,以后给他补上吧。“你不饿,我可饿了。”
钟离这才妥协,跟着她走向官宅大厅,然而他始终低着头,不知在思量着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