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收起诊枕,站起身对银卿和严公公道:“皇上再次受了风寒,高热晕了过去,老臣开几剂药,皇上按时服用,这几日怕是还要悉心照料。”
“还要几日呀!”银卿突的双眼闪着金光,“皇上似乎烧退了许多!御医你看看是不是,我刚才扶皇上时感觉到他的温度没那么高了!”
“这……”御医犹豫了,瞧了眼严斗再瞄了眼床上的钟离弦,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为难。
银卿期待的瞧着他,只等他一句话她就可以解放了,可是怎么回事啊?她说钟离弦的烧退了一点怎么没有人高兴啊!似乎就她一个人在开心,这个御医你倒底什么居心,去不去证实一下啊?怎么老是瞟那个严斗?难道……
银卿狐疑的也顺着那个御医偷偷摸摸的视线看向严斗,难道……
严斗一接触到银卿的目光就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提醒御医注意一点,御医被这一咳嗽果真正直了眼光,有些尴尬的抿了抿嘴,再次上前跪在床前给皇上把脉。
果然!果然啊!
银卿肯定的严肃的重重的点了头,他们果然有暧昧!以前看春宫都说太监有吃食一说,想不到啊……在这阴森毫无人情的地方,一个御医和一个太监竟然这么的……这么的……卿卿我我的爱上了!真是可歌可泣啊!
爱情不分性别,不分年纪,不分高矮,不分种族……同时银卿也无比同情的深深地看了一眼严斗,很明显,严斗只有做受的份了,可怜的伟大的小受啊……
“咳咳……”御医清了清嗓子,“可喜可贺,皇上的确退烧了。”
“哎呀,娘娘,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啊!”严斗眉开眼笑,赶紧给银卿鞠躬道喜,“这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娘娘您的功劳啊!”
看吧!御医说什么这严斗就说什么!好大的猫腻,好大的粉红!银卿更加肯定他们就是一对了。
“老臣再开一副药方,只要多加调理,皇上就会痊愈。”御医欲言又止,似乎在为什么为难着。
别别扭扭了半天最终求助的看向严斗,声音中带了分小小的哀色:“严公公,你看……我们是不是该出去……”说着使了个眼色,“为皇上的病再……商讨商讨?”
如果说刚才的一切都是她胡编乱造的,那么现在她则是深信不疑了。她的腐女眼睛现在只看见一片强大的粉红。哎哟,这个御医想和他的小受独处就直说嘛。害羞个什么劲!那个眼神那么的充满了爱情的味道……
“好啦,好啦。”银卿抿嘴偷笑,“严公公你就和你的御医大人走好了,皇上这我照看着,没你什么事儿了。”银卿特意强调了“你的”二字,无限理解的瞥了严斗一眼,“去吧!去吧去吧!”
真是的,小两口羞涩的嘞!
严公公显然被她的那“无限理解的一瞥”弄得不明所以,摸不着头脑,稍微踟蹰了一下,看了眼御医,遵命道:“奴才告退。”
银卿善解人意的点点头,就在严斗跟着御医要走出的门槛的时候,银卿突然想起了什么,叫道:“哎!严公公你等一下!”
严斗闻声转身:“娘娘有什么吩咐?”
御医也随之停下了脚步。
银卿不好意思的冲那御医笑了笑:“不好意思,借用严公公一下,你不会介意吧?”在御医不解的目光中拉走了严斗。
严斗被拉到了一旁,站稳身子后道:“娘娘有什么吩咐?”
“我是想问一下……”
“娘娘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便是,奴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想问一下宫里是不是有个什么张公公?”
“张公公?”严斗着实努力的想了想,灵光一现,“啊!回娘娘的话,是,娘娘说的可是浣衣局的那个张公公?”
“浣衣局的?那……里面是不是有个宫女姓苏?”
“这个……宫女姓苏的有许多,不知娘娘说的是哪个?”
“我说的是……是……”她说的是哪个她也说不清了,天那么黑她也没有怎么看清楚,唉……算了算了!“没事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你去忙你的吧,你的御医该等急了吧。”说到最后一句笑得极其的暧昧,接着又挑逗的挤眉弄眼了一番,重重的关上了门。
让严斗好好的和他的情人享受一番吧。
她好通情达理的说!
兴奋的走到内室看到钟离弦还在睡着,觉得自己一个人怪无聊的,想起刚才严斗说的那个浣衣局的张公公,会不会就是他呢?
这个张公公和那个姓苏的奴婢之间感觉有什么关系,怪怪的!
不如趁天黑着去探探究竟?
说不如做!
银卿确定的再次瞧了眼钟离弦,他不会这么快醒的了,替他掖了掖被子,再摸了摸他的额头,转身轻轻打开门,再轻轻的合上门。
站在门口的她有些犹豫了,她不知道浣衣局怎么走啊……瞄了眼两旁站着的宫女,说不定她们知道呢!
“那个……我有个耳环掉了,说不定在刚才换下来的衣服里,你们带我去浣衣局找找看吧。”
“娘娘,天这么冷,还是奴婢们去找吧。”
“不不,那个耳环很重要的,我要亲自去找,你们快带路!”银卿下达了命令的口气。
“是。”
银卿得意地跟着她们,她是越来越习惯现在的这个身份了,哈哈哈……命令别人的感觉就是爽!
走廊很静,没有虫鸣鸟叫的,若不是前面有宫女在照路,还真得很萧条。
走了约半个时辰的路,就在银卿快要抱怨怎么还没到时前面的宫女两字排开,
道:“娘娘,浣衣局到了。”
到了?“你们就在这里等好了。”银卿依旧命令道,说罢踱着步子进去了。
浣衣局和平常的院子没什么两样,若要说出个特别的地方那就是这里的衣服太多了,晒衣服的样子也太多了,头顶上空到处都是摊开晾干的衣服,什么料子的都有。
晚上浣衣局的人都睡了休息了吧,古代的人睡得就是早。
那个张公公的屋子在哪里呢?
银起小心的走着,在亮着灯的屋子外一个个的毯式地搜查,所谓地毯式的搜查就是把他们的窗户纸一个个戳遍了。
呀!妈妈呀!这个女的咪咪好大啊!
银卿刚凑上一扇窗户朝里看就吓了一跳,里面的宫女正洗完澡在换衣服!
善哉!善哉!她不是故意偷看的!
继续朝另一个屋子看……
嗯?这个是什么情况?一个小太监和一个宫女?真的假的呀!不会吧?……还真是的!一个和女人差不多的男人和一个女人乱搞什么呀!变态呀!
妈的!不看了!继续看另一个屋子……
再另一个屋子……
再再另一个屋子……
看了一圈了,怎么没有她要找的人的啊?
难道不是浣衣局的?
银卿挠了挠头发,眼睛环视了一周,就在她要原路返回时,瞟见一个黑影走了过去。
银卿快速跟了上去,原来后面还有一间屋子啊……食指舔了舔舌头,在窗户纸上轻轻一戳,这事她不是第一次干了,早轻车熟路了。
一个女音透了过来:“张公公,我给你带了药来了。”
张公公承受不住的低呼:“唉哟哟,奴才怎么敢劳烦娘娘您啊!”
娘娘?这个姑娘也是娘娘?和自己一样?
银卿指着自己,纳闷不已。
“张公公,我早已经不是什么娘娘了,你不要再这样叫了,被有心之人听了去可就麻烦了。”苏姑娘放下药瓶,“这是我以前用过的金创药,你快擦擦吧。”
张公公却直直的跪下了:“皇后对奴才的大恩大德奴才没齿难忘。”
皇后?皇后!这个女的是皇后?
银卿睁大了眼睛。
这怎么可能!钟离弦的皇后不是还没娶么!眼前的这个皇后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苏姑娘自嘲的笑了笑:“你面前的早已经不是什么皇后了,只是一个蒙恩特赦的一介宫女奴婢罢了。”
“不!皇后在老奴的眼里永远都是皇后!”
“张公公你快起来吧,这么冷的天跪着腿会疼的。”
张公公点点头,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娘娘,今天老奴以下犯上冒犯了娘娘,罪该万死,不知娘娘的脸可疼?”捉起桌上的药瓶,“这么金贵的药还是娘娘自己留着吧,奴才没这个命擦。”
“你千万别这么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救我才那么做的,你有你的苦衷,自从我到了这里,受尽了千千万万的嘲笑和白眼,那些从前不如我的人都来看我的笑话,都来借机栽赃陷害我,若不是一直有公公你替我解围,我可能早死了一千次一万次了……”
“娘娘,您明白奴才的苦心……奴才就算下刀山也万死不辞啊……”
苏姑娘拔开药瓶的塞子,倒了些在掌心,小心的替他抹在脸上,一边抹一边说:“这药的药性可比其他的药好了不知多少倍,明早你脸上的淤肿就会消,再涂一天就会好了。”
张公公动容的吸了吸鼻子,颤着嗓子道:“真是有劳娘娘了。”
银卿看见这苏姑娘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这温馨的一幕她看了也是万分的动容,原来这也是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活下去的方式。
她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张公公要在自己面前刻意刁难她,刻意打她,他是想保护她吧,这样总比被那些主子打死的好。
只是……
“娘娘,你是否还恨皇上?”张公公犹豫了很久终于说出了口。
苏姑娘淡淡的摇摇头:“我现在明白了,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我已经想通了,不介怀了,被扁到这里其实也很好,可是静静的看着他曾走过的地方,可以感受着他曾残留的味道,可以回忆曾经在一起的种种……”
“皇后……当初皇上怎么就不珍惜……你呀……”张公公悲戚出声。
“张公公不必这么说,故人已故。”苏姑娘塞上瓶塞,“我明天要早起,我先走了。”
“奴才恭送皇后娘娘……”张公公又重新跪了下去,此刻的他早已经泣不成声。
苏姑娘只是摇摇头,却没有扶起他,打开门,独自地离开了。
等她离开很久后银卿才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这个苏姑娘难道是钟离弦以前的皇后?后来被扁到了这里?
钟离弦……
钟离弦……他竟是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她看错他了!真是的!难道是为了娶新的皇后而把以前的皇后废了的么!
真的是太不像话了!
他以为自己是皇上就很了不起么!竟然可以这么让爱他的女人伤心!真是太混蛋了!
银卿越想越气,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但此刻她想的是她不想再留在这个人的身边了,她要出去!出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