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斗,叫御医!”
片刻后……
“娘娘,皇上这样……老臣查不出原因。”老御医低着头擦着额头的汗。
“你这是什么意思?”严斗厉声喝道,“你可是御医!竟敢说查不出原因!”
一旁的银卿连忙点头,这不是要把她吓成精神病嘛!一个好好的人突然变成了小孩子,还一个劲的叫她“姐姐”,有没有搞错!她好像比他小吧,要喊也是她喊他哥哥吧!
关键是——她接受不了!
话说,这时这个“小孩”就一直拉着她的手不撒手,还黏糊着她的手臂。
“还望公主恕罪!”御医惶恐万分的将头垂得更低,“让臣再把脉一次,或许……或许臣会有治疗的方法。”
银卿听了赶紧挪了挪身子,好让御医可以好好把脉,扯了扯躲在她身后的钟离弦的,谁知她刚动了一点点,钟离弦就惊叫道:“不要,不要!姐姐不要走!不要!”
他这一大叫,吓得御医不敢再向前一步,尤其他的眼睛好像要吃人似的看着四周,任谁都会暗自捏把汗。
“皇上——”御医仓惶的再次跪在地上。
严斗也不知所措,低低的询问道:“娘娘您看?”
银卿抽搐着嘴角,这叫她怎么看?她看干脆把他卖了!“算了吧,不如等他睡熟了再把脉吧。”
“是。”御医赶紧应承。
严斗见她这么说也表示赞同,挥挥手让御医下去,并吩咐御医酌情准备一些汤药补品。
某人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摇着银卿的手臂。“姐姐,姐姐,我要喝水。”
银姬只感到胳膊剧烈的摇晃,经不住这地震般的摧残她赶紧接过严斗递过来的水杯,哄道:“水来啦!水来啦!”
钟离弦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圆圆的眼睛咕噜噜的警惕的看着严斗。
严斗重新接过半空的水杯,对银卿宽慰道:“可能是皇上发烧的缘故,大概等烧退了就会恢复正常,这些天就有劳娘娘了。”
这些天?还要有劳她这些天?这些天倒底是多少天啊!“等等!”银卿叫住准备退出去的严斗,“皇上不是有什么麽麽、奶娘什么的人么!让她们来伺候吧,我不会照顾病人啊!”
严斗极为难的低下头:“回娘娘,皇上没有奶娘。”
“那、那……啊!昨天不是来了个皇上的老师么!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呃……应该是终生为母……不如让她来照顾?”银卿干笑的对死命揪着她衣服的钟离弦笑了笑,顺便拍了拍他的“小手”,不对。
严斗偏首迟疑了片刻,最终遣了一个奴才去唤人了。
银卿呼了口气等啊等,在这段不算短也不算长的时间内她体会到了一种煎熬。
妈的,被一个极漂亮的男人当树袋熊般的抱怎么不会有心理加生理的反应?她虽然是腐女一名,但性取向还是正常的!坐怀不乱这个成语不是用来形容她!
钟离弦偏高的热度透过层层衣纱传递了过来,银卿免不了为他担心,这古代的医术并不是很发达,他会不会因发烧变成一个傻子啊?何况现在他的思维就退化得不正常了。
“姐姐……”钟离弦伸手去摸她的额头,“你在想什么?也不和我说话。”
他的手摸得她的额头怪痒的,银卿无奈的伸手想去拨开,可就在两手相触的一刹那,她的手碰到了他那略微发烫的手指时滞了一下,也就是这一下,她的手被他拉住了。
“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我会很乖的,姐姐你一定要喜欢弦儿啊。”钟离弦拉着她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撒娇般的蹭了蹭她的胳膊。
银卿觉得心里憋得慌,异样的难受,一个大男人突然变成了小孩,还讲这么一大堆肉麻兮兮的话,她无论如何也受不了,那个什么老师的快点来啊,就等你救命啦!
老人常怎么说来着的……说曹操,曹操到。
就在她心里不断祈祷的时候,那个白纱遮面的老师终于翩翩中带着急匆匆而至。
“皇上……怎么了?”燕解语诧异地问道。
“哎哟我的燕老师你可来了。”银卿乐呵呵的,终于可以摆脱这个低龄男人,她高兴啊,也不管是不是弯曲扭转事实,随口就道:“老师你快过来!刚才皇上吵着问你怎么还没来呢!”拎着钟离弦的手就要“送”给燕解语。
燕解语闻言眼波动了动,就在她要上前一步时钟离弦却毫无来由的狂叫道:“你是谁?你不要过来!姐姐,她是坏人!”狂乱的挣脱开银卿的手,嗖嗖两下就逃进了被子里,“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银卿尴尬的溜着眼珠子冲燕解语笑了笑,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眼见力,这下气氛多尴尬,讲个谎话这么快就被揭穿了。
在燕解语手足无措之时严斗低声解释道:“皇上因为高烧,有些神智混乱,望燕老师不要见怪。”
燕解语喃喃的看着钟离弦,慢慢的点头,因为面纱的缘故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只看见她嘴部的面纱晃动了两下,“可有通知李将军?”
“回燕老师的话,暂时还……没有。”
“快去通知李将军过来吧,将军会有办法的。”
银卿的心思千迂百转,这个燕解语老师难道是将军那边的人?动不动就搬出那个老匹夫,是何居心!
之前她曾听过那个将军和皇上的对话,那个老将军明显是倚老卖老,处处挟制皇上,连皇上的房事也“忧劳忧心”,而皇上却偏偏又耐他不何,只能暗地里喝闷酒。
难道他们想趁皇上现在发烧的时候夺权?叛乱?
这样一想便对这个燕老师没有什么好感了,这个突然就来到这里的女人一定是带着某种阴谋。
“那个……”银卿安抚的轻拍钟离弦裹在头上的被子,让他慢慢变安静下来后开口道:“燕老师,我看皇上需要休息,这段时间可能不能见老师你了,等皇上康复了老师你再来可以么?”摊开手,“你看,现在的皇上好像认不出你了。”
燕解语没有说话,眼睛不知是看向哪儿,半晌后轻点头,转身出去之际再次回头看了眼钟离弦,神色有些怪异。
严斗瞧了瞧轻掩的门又瞧了瞧银卿,说不清他现在脸上堆积的是什么表情,很诡异,似笑非笑的,“娘娘,我去吩咐御厨准备午膳了。”
“啊?啊……嗯……”银卿痛苦的应了应,她之所以痛苦,是因为她内心超级矛盾!
她竟然亲手把自己送到了崩溃的边缘!刚才她应该直接走人的啊,干嘛要让那个什么燕什么语的女人走啊!她在给自己添什么乱啊!干吗要为了这个神经失常的皇帝担心啊!她犯得着吗!
“姐姐……姐姐……”
不能再走神了,不然她得被这一声声的“姐姐”折磨死,悲哀……
咦?门外的严斗在乱吼什么?
侧耳仔细听了听,原来是训斥那些奴才,警告他们如果将皇上的事说出去了就会死得很难看,好暴力血腥!
“姐姐……姐姐……”
银卿叹了口气,回过身抓过他的双手,碰到他手的刹那脸毫无来由的红了,抑制住燥热的双颊,银卿撇撇嘴:“别摇了,你身体不舒服,多睡睡吧,要喝水的话说一声就行了。”说着将他按进被子里,恐吓道:“再不睡你可就好不了啊!我就不照顾你了!”
钟离弦本已经进入被子里的身体猛的向上一弹,死死抱住银卿,银卿一个重心不稳倒在了床上,钟离弦大叫道:“姐姐不要走!姐姐不要走!”
她的腰哇——要腰间盘突出了喂……“恩恩,不走不走,你乖乖的睡觉啊,乖——”
听了这句话钟离弦才安静了下来,抱着她的一只胳膊安分的躺进了被子里,银卿因一只手臂被他缠着动弹不得,也不敢动弹,怕这么一动他又大吵大闹着“姐姐不要走”的台词,她受不了!她受不了这种大人式的孩子!
两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只不过,他是在被子里,她则是压在被子上。
不说话的气氛很难受啊。
“喂,那个……”银卿想了想,“那个燕老师不也是姐姐么,你为什么对她那么反抗啊?”
“嗯……”钟离弦也认真的想了想,孩子的口吻回道:“我不喜欢她。”大概因为正在生病,鼻子涩涩的。
“哎?为什么不喜欢?”
“怪怪的。”
怪怪的?哦,大概是因为她脸上遮面用的面纱吧!“说不定那位姐姐很漂亮哦!你想想看,她的面纱除去可是位仙女哦!”总之让他对那个老师先产生好奇,然后相互接触,然后她就可以脱身啦!她聪明的吧!
钟离弦呐呐的道:“我不想看。”伸出被子的手更是紧紧的拽着她的手指。
“为什么不想看?说不定你看了她之后就可以娶她呦!让一个美女做你的妃子不是很好!她比我漂亮哦!”
“为什么我看了她就可以娶她?”
这个……她想想,操!脑子里零零散散的片段跟现在好相似……晃了晃脑袋,她得胡编乱造一番,“因为啊那位姐姐家的家族一直就沿袭着一种特殊的习性,只有她未来的相公才可以看她的样子哦。”怎么样,产生兴趣了吧!
钟离弦翻身面对着墙,却依旧拉着她的手不放,塞着鼻子道:“我又不是她的相公,我不看。”
呃……银卿彻底无语,他正常时他们就没有共同语言,现在他成了小孩,他们还是没有共同语言,八字犯冲啊!犯冲啊!
忍无可忍!忍无可……
“姐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