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利送周晓微会家,看见程子佳的车停在楼下,他望着周晓微一笑,说道。
“周晓微,咱俩还有半个月就结婚了,这半个月咱们就不要见面了,我给你时间考虑,想好了,你给我电话,无论结果如何。”周晓微本想拒绝了,他已经、替她打开安全带了,示意她下车,周晓微摇了摇头,表示很无奈,或许她真的需要时间考虑清楚了。基于程子佳,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存在怎么样的感情,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对肖利是有感情的,但是仅限于友情,跟他在一起跟快乐,但是没有跟程子佳在一起的感觉。
虽然程子佳老是欺负她,但是,习惯了,某件事情之后,就是习惯了,再去改变,那不是朝夕之间的事情,也许会是两年,三年,四年,五年,甚至是更久。
乃至永远也无法去改变。
她看着眼前的程子佳,甚至觉得他有点亲切了,以前他一见面只会骂她,吼她,现在他看着她,却是一副无可奈何,楚楚可怜的样子,程子佳看着她,觉得有种想说说不出来的伤痛,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咽不下去。
深深的看着周晓微,看着她站在他面前,却又中不能触及的感觉,她不在是他的周晓微了,不在市那个可以随意他骂,随意他凶的周晓微了,到底是时间变了,还是他们变了,变得不在认识自己了。
程子佳想伸手去碰她,周晓微偏了一下,他无力的放下手。
“周晓微,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我们回到以前?”他真的很累,很累,周晓微要结婚了,他的世界都灰暗了。
真的都灰暗了,她笑了,苦涩的笑了说道,“程子佳,事已至此,何不放手?”
当初干嘛去了?一年的时间不长,但是也有三百六十五天,五十六个星期。八千七百六十个小时,五十二万五千六百分钟,三千一百五十三万六千秒,鱼的记忆是三秒钟,照这个速度,多少个程子佳也忘了,就算不忘,也不会再回到以前了,程子佳始终是程子佳,但是周晓微已经不在是以前的周晓微了,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竟然爱?为何当初选的是前途,而不是她?难道她与他的事业终究不能共存么?终究只能选择一个么?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何选的不是她?她不是世俗的女子,不在乎那些金钱,权利,名誉,地位,可是现在,有多少男人以这个为借口,骂着全世界的女人?又有多少男人以这个为借口,给自己找了多少个出轨的理由?程子佳也是其中一个,不是她不近人情,不是她不念旧情,只是她现在有一个比这更好的选择,那就是嫁给肖利,一个优秀的男人,他不一定不会出轨,但是至少在她最窘迫的时候,是他在陪着她,现在是,以后理应也是,她在安慰着自己,告诫着自己,周晓微,不要去傻了,就算跟程子佳在一起,你们也不会等到双方父母的认同的,不是所有的灰姑娘都配的上王子的,有一个易嘉柔,就会有第二个易嘉柔,第三个易嘉柔,无数个,他今日能为了事业抛弃你,来日也可以,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程子佳,我俩不合适。”
“哪儿不合适?你要是觉得我哪儿不好,我改还不成么?”这是周晓微认识程子佳二十四年,第一次见他这么低声下气的说话,就是小时候他搬走的时候,抱着她哭,语气也是理所当然的,也是霸道的,爱一个人,爱到把自己都丢了,连尊严也没有了,周晓微本想说,哪儿都不合适,忍了忍还是没说,看着程子佳说道,“程子佳,不是所有的人都会站在原地等你,你的离去,注定了咱俩不能再有什么结果,我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女子,只是一直在装傻而已,如今,我找到了一个可以让我依靠的男人,但是那个人不是你,程子佳,爱一个人,不是用各种理由来牵强住她,而是放她往生,你的背景,我高攀不起,我能找的就是一个平平凡凡的男人,过着平平凡凡的日子,跟你在一起,我时时刻刻处在惊心动魄的状态,魂不归体,这种日子不是我想要的,以前会在一起,完全就是抱着一种,你是竹马,我是青梅的这种想法,现如今,甚觉可笑,梦是该醒的时候了,在做下去,就找不回来自我了。”她一字一句的挫痛着程子佳的心,程子佳满身僵硬的站在哪儿,像是被人点了穴一样动弹不得,眼睛里满水红色的血丝,死死的盯着周晓微看,如果可以在选择一次,他一定不会去选择事业了,一定会选择周晓微,因为现在他感到了,那种痛,就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嗜咬着你的骨髓,然后一点一点的侵入你的心脏,一点一点的啃食掉,鲜血淋漓,然后满身肮脏的物体全裸现在外人面前,让他们看见你的肮脏,你的窘迫,和你的不安,嘲笑着你,漫骂着你,然后看着你倒在血泊中,死去,也无人伸出援手拉你一把,程子佳只感到喉咙沙哑,想说什么,一句也说不出来,纵使现在心里有千言万语,嘴里放出来的却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和不安。
“小薇,求求你,在给我一次机会。”程子佳拉着周晓微的手,说道,周晓微慢慢的抚开他的手,放下,看着他,“我当初连求你的机会都没有,你就娶了别人,你比我好,程子佳,至少你还有求人的机会,你没有被人骂是小三,我有,你见过我委屈的哭么?你见过我的无助么?程子佳,我的眼泪向来是有被窝和黑夜才看得见,而你?那个时候在哪里?”
周小薇说着说着就笑了,笑的很灿烂,耀疼了程子佳的眼,他想告诉她,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现在的所有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周晓微已经认定了事实,程子佳捂着胸口,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困难了,第一次,有这种窒息的感觉,周晓微看着他,没有伸出手,只是站在他面前就这么看着他,“对不起。”程子佳虚弱的说道,周晓微摇了摇头说,“我不接受。”
不是所有的对不起都会换来一句没关系,伤害了就是伤害了,在所难免。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实,他给的伤,不是朝夕之间的事了,如今有个人愿意为她抚平伤痛,着何尝不是可喜可贺的事情?她没有必要傻到在去留住一人了,择一城,选一人,白首,这是她最初的想法,程子佳结婚之后,她连这个最基本的想法都给抹掉了,一点都不剩,她很庆幸,对于程子佳的记忆,她是用铅笔画的,不是用中性笔,不然的话,抹不掉了,就算抹掉了,也会留下痕迹,而这个痕迹将会伴随她一生,程子佳看着周晓微,有种被人挑了骨髓的痛,以前在练习的时候,就算从高空垂落也没有这么痛过,他深刻的领会到了周晓微当时的痛,不晓得她是怎么傲过来的,艾米曾经说过,“得亏周晓微没心没肺,不然的话,她不会活到现在。”
有些人说不出来爱,但是他却是你生命力的一部分,已经到了合不来,又分不开的地步了,以前程子佳欺负她,她都可以忍受,因为她知道,没有了他,她的日子会灰暗,而程子佳一直在扮演着理由应当的角色,理所应当欺负她,理所应当让她等,他在部队,她可以等,因为知道他没有结婚,他不联系她,她可以等,因为知道他还在,他们分隔两地她可以等,因为他还是一个人,现在,他在,她不能等,因为他不在是一个人,尽管现在离婚了,她也不能,那样,她就真成了名正言顺的小三了,距离成就了多少爱情?又败了多少爱情?爱情终究抵不过权利,地位名誉,在权利面前,爱情就是一个笑话,而有地位的人,就是看笑话的人,我们不是败给了对手,而是败给了着该死的权利,程子佳捂着胸口,脸色越来越苍白,他感觉到自己的脚步已经站不稳了,在漂浮着,没有稳定感,找不着陆地,甚至有种只要一阵风,就可以将他吹走的感觉,他想抓住周晓微,可是他没有那个勇气,没有那个资格,因为周晓微已经不在是他的周晓微了,就算他抓住了,她也会甩开的,他原本拥有一切,现在他却亲手败了自己的一切,这何尝不是一种痛?何尝不是一种伤?
每个人的生命力都有这么一两个人,你以为她懂你,理解你,支持你所做的一切,可是到后来,你真正伤了她的时候,你会发现,这个人是不存在的,或着说,即使存在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坚强,那么宽宏大量,那么无私,人永远都是一个个体,谁没有了谁都会活得下去,而且活得更好,就算你亲手把她送进地狱,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在从地狱里面把她解救出来,而这个人永远都不会是你,浪子会头,固然好,但是,男人一旦把女人伤了之后,便不算男人,他连个畜生都不如,因为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女人,已经不复存在了,爱情,不能买,不能卖,可偏偏就有人拿金钱来买,拿友谊来卖,周晓微转身,离去,没有看见后面的程子佳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倒在了地上,她的心现在累的不能安慰自己了,只有一个人回家慢慢舔伤口,她不会跟任何人说,她现在很疼,因为谁都无法顾及到她,谁都有伤口,每个人终究还是会自己给自己舔伤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