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八王与京都关系的紧张,双方已经陷入了如火如荼的战事之中,八王只在最初有些慌乱,随后便很是有策略地进行了反攻。
因为战事,南方各地的难民也大批地向北方迁徙,可是却在到达墨城的时候才被告知,墨城因为瘟疫,正在全城戒备之下。
正当百姓绝望之下,又从墨城传来了祈王的命令,离城0里建造简易城安顿难民,并定期发放粥粮。
百姓欢呼,瞬间被祈王的仁政所倾覆,甚至有人提出要进入墨城疫区劳作,帮助墨城尽快脱离瘟疫。
然而听到这些话的流苏却是置之一笑:“查,是哪个笨鸟这么鲁莽漏了狐狸尾巴。”
“是!”初玉点了点头,看着流苏惬意的模样失笑地撇了撇嘴,心中暗忖着,怕是这位爷已经不记得当初想不出主意时的窘样了。
“初玉,在背后笑你家爷是很不厚道的,该罚!”流苏眼睛都不睁却将初玉的表情猜得很准,初玉撇了撇嘴。
“那个叫兰花的丫头还在闹呢,爷,怎么处理呀?”初玉扯开话题,说起这个让她郁闷的女子。
“兰花?谁呀?”流苏挑起一丝眼缝儿,不解地看向初玉,初玉切了一声,才不情不愿地道,“还能是谁?前些日子伺候过一次王爷,仗着自己是个雏儿,便要死要活地非要进王府,说自己姑娘家的清白身子给了王爷,王爷就该娶她,不论是妻是妾,她都认了,哈,她想的还挺美……居然还妄想王妃的身份……”
流苏微有些叹了口气,坐起身道:“拿钱打发了。”
“人家不要钱,就要王爷一抬花轿。”初玉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模样,看得流苏一个头两个大。
“初玉,这些事情不是你一直处理的么?”流苏皱眉,这事儿可千万不能传到王爷耳朵里。
“是奴婢处理得不错,可奴婢当初也跟爷说了,这样的女孩不行,爷偏不听,也不知那丫头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竟让你那么偏帮她,还训了我,反正这事儿啊,我管不来!”初玉抠着手指甲,凉凉地斜兜着流苏。
流苏已经有些后悔不迭了,起身连忙向初玉作揖赔罪:“小玉儿,是流苏哥哥的错,哥哥这不是看那丫头没爹没娘地到了卖身的地步么,况且,爷当时想啊,你说你都到了卖身的地步了,那身子给谁不都一样么?谁成想她这么难缠啊……哥哥求求你了,啊,赶紧打发了吧……”
“哼!奴婢哪有你这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潘安再世温润如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唇红齿白……啊呼……的哥哥呀,您是我的爷,爷有命,奴婢哪有不从命的……但是……下次再有……”
“绝对没有下次了!”流苏听着初玉一连串佯夸实讽的话,脸上一阵暗红。
“哼!那这次您还可怜她吗?”初玉眼神凌厉,盯得流苏发虚。
“别,别太狠……”流苏讪笑。
“那爷自己处理吧。”初玉一跺脚就要走,却被流苏慌忙拉住。
“小玉儿,小玉儿,爷不管啦,爷这次真的不管啦!你别生气……”流苏陪着笑,一双大手拉住初玉,就是不让她走。
“拿来!”初玉微有些得意地勾了勾唇角。
“什么?”流苏发愣。
“银子啊!没银子,我怎么打发人啊?还是爷想让初玉自己掏腰包?”初玉瞪,狠狠地瞪着流苏。
“我掏!我掏!”流苏慌忙将自己腰间的荷包扯下交到初玉手里,初玉掂了掂,满意地走了,留下流苏长吁短叹……
西冷院里薛如意端着药碗看着床上花俏苍白的脸,沉沉地低垂着眉,脸上看不出表情,但那股毫不掩饰散发的冷意让一旁的青衣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大夫还没来吗?”薛如意轻声地问。
“奴婢,再去看看……”青衣蹙着眉头,花俏昨日被送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烧的昏迷不醒了,初春的天气虽然渐暖,但依旧是寒风不止的,而花俏居然从头到脚湿淋淋地被人抬回来的。
“不必了,去院子里,找些蒿草,气味有些微臭,多摘些回来,捣碎了给她擦擦身子。”薛如意平静地伸手摸了摸花俏的额头,几不可见地皱眉。
“是。”
“跟着我……又让你受罪了。”待青衣出去,薛如意这才泛红了眼眸,轻轻执起花俏无力的小手,握在自己手中。
“薛小姐。”蓦地,门口传来陈如烟的喊声,薛如意眉头拧了一下,才快速地松开,将花俏身上的被子折好,这才出门。
薛如意扫视了一圈院子里的人,眼眸中的冷光已经泛滥,却依旧勾着唇,露出一丝和蔼的笑意:“不知陈王妃来此,如意怠慢了。”
“薛小姐。”陈如烟连忙上前,拉住薛如意的手将她扶了起来,“使不得,是本妃没有做好,曾答应你那丫头不会有事,可……本妃自责的很,本妃今日带了守柴房的下人来,就是为了给薛小姐赔罪的。”
“带上来!”陈如烟凛冽的气势瞬间爆发,回头呵斥那个被众人捆绑着压上来的男子道,“本妃让你好好看守柴房,几时让你对薛小姐的奴婢泼水了?!”
“王妃饶命啊!是,是小的错了,小的只是平日里会把脏水泼到柴房里,一时习惯……小的真的知道错了!求王妃饶命啊……”那下人仓皇着脸,颇是害怕地看着陈如烟,却在一个错眼间看向了一旁事不关己的柳倩。
“要我说,姐姐就是有些小题大作了,不过是个丫鬟而已,就是死了,再买一个赔给薛如意就罢了,何必跟自己人过不去呢。”柳倩拿手帕捂了嘴,咯咯地笑了起来。话里话外都是将薛如意看成个外人,似乎在这王府,一个家丁都比薛如意来的更像是自己人。
陈如烟瞪了她一眼,复又转身,很是抱歉地看着薛如意:“薛小姐,是本妃管教不严,本妃给你赔不是了。”
薛如意依旧笑得温和,对着陈如烟微微行了屈膝礼,却转身朝屋内走去。
这让陈如烟傻了眼,不管如何,薛如意从不曾如此不给她面子过,就算当初她初入王府大婚,对她也是客客气气的,今儿个倒是弄得她下不来台,而她身后,柳倩更是看不过眼,仿若薛如意怠慢的不是陈如烟而是她一般。
“哼!你张扬个什么劲儿?下贱蹄子!王妃娘娘亲自来,是给了你面子!不要给脸不要脸!不说是个丫鬟,就是王妃娘娘办了你,你也憋不出一个屁来!你居然还敢……啊!”
就在柳倩骂的正起劲儿的时候,一盆冷水从屋门里泼了出来,浇了柳倩和底下跪着的家丁一身。
陈如烟有功夫在身,倒是闪得快,只是脚上多多少少还是沾了水渍,也有些恼怒地看向台阶上冷着脸的薛如意:“薛小姐这是何意?”
“陈王妃,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夜路走多了,早晚会见鬼的,河边走的久了,也是会湿了鞋的……”薛如意已有所指地瞧了瞧陈如烟溅了水渍的绣花鞋。
陈如烟一愣,脸色颇有些不好,却只是退开身子不再言语了,因为她分明听出了薛如意的话外音,是在指责她放任柳倩,在薛如意眼里,她柳倩就是陈如烟放在棋盘上的一枚棋子,她不得出面的地方,全都让柳倩代劳了……陈如烟心中有些烦躁,薛如意有一双精明的眼睛,看来是她小瞧她了……
“你敢对王妃娘娘无礼!”柳倩恨不得一蹦三尺高,奈何待薛如意一张冷脸转过来时,却有些畏缩于她的气势了。
“柳夫人,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把人逼急了。”薛如意声音不大,却字字带刀。
“让我饶了你?!你要是能让我死去的孩子活过来,我就饶了你!”柳倩原本有些害怕,可一听薛如意的话,却又怒火高升。
薛如意叹了口气:“当初是我年轻气盛,可……一命抵一命,柳夫人就不要再咄咄逼人了。”
言毕,不等柳倩在说什么,已是关了门将这一院子的闹剧隔绝了……
陈如烟皱眉……一命抵一命……
“一命抵一命?!你以为我的孩子是你那个下贱的婢女的命可以抵的吗?他若出生,那便是这个王府的长子!你那婢女算什么?!呸!要抵命,也要是你自己!”柳倩情绪激动地大骂,扰的陈如烟也不得细细体会这一命抵一命的含义,于是烦躁地挥了挥手,命人带着柳倩和家丁离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