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死寂,谁都没有再说话,包括林慕白也保持了缄默。
直到知府大人——金无数的到来,打破了这一沉寂。
“得罪得罪,未曾想竟是庄主夫人,失敬失敬。”金无数抱拳朗笑,瞧一眼堂内的寂静无语,圆滑至此旋即明白了少许,转头便冲着自己的下属怒斥,“一群废物,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这可是夜夫人,你们如此无礼怠慢,还不快给夜夫人赔罪!”
音落,众衙役赶紧朝着林慕白行礼致歉。
林慕白只是握紧了容哲修的手,置之不理。
见状,金无数面色稍霁,有些下不来台。
夜凌云终于将视线落在了容哲修身上,眸色微沉,但此刻也不好发问,便朝着金无数行了礼,“金大人客气,内人甚少出门,不知礼数,还望金大人莫要计较,此事断然是个误会。内人心地善良又不会武功,更不可能造下如此杀戮,希望大人能秉公断事,还内人一个公道。”
“这是自然。”金无数缓了脸色,继而笑道,“想必夜夫人也是累了,夜庄主可先行带夫人回去歇着,这案子由本府亲自督办,夜庄主放心便是。”
“多谢大人。”夜凌云俯首。
金无数笑容一滞,“夜庄主对着本府还如此客气,咱们是老相识,还说什么谢不谢的。”
夜凌云一笑不语。
马车摇摇晃晃的带着林慕白等人离开了府衙,夜凌云瞧一眼坐在身边的林慕白,“你就真的不想与我说点什么?”
羽睫微垂,美眸微敛,她一身清幽淡雅之气,仿佛不管身处何地、面对何人,都激不起一丝波澜。对着夜凌云这个故人,所表现的淡漠疏离,还不如面对容哲修的温柔慈善。
“那孩子——”夜凌云终于问出口。
林慕白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然抬眸瞧了他一眼,没有作答。
夜凌云是知道她的脾气的,她若不肯说,你便是把刀架在她脖子上也无用。是故他换了话题,转而道,“那女子,为何唤你为师父?这些年,我找你找得好苦。”
“你还不如问我这些年,到底身在何处,做了什么。”林慕白幽然开口。
“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夜凌云轻叹一声。
“既然知道,就不该问。”她坐在那里,举目望着窗外,浑然不再理睬于他。
他苦笑,“我知道,骗你是我不对,可是我——我对你的感情,却是真的。”
“我也说过,即便感情是真的,可你不该编造这样的故事。”林慕白依旧没有看他,“我是不记得过往的一切,可我不希望被人编造过往。我不是傻子,不喜欢被人玩弄于鼓掌。”
“慕白!”夜凌云一声喊,马车却停了下来。
外头传来夜管家的声音,“庄主,到了。”
还不待夜凌云开口,林慕白已经走下了马车,朝着后头的马车走去。暗香带着容哲修下车,略带惶然的望着夜家庄大门。
“师父?”暗香低语,“咱要住在这儿吗?”
“只有这里,暂时是安全的。”林慕白望着容哲修,至少在五月和明恒赶到之前,他们必须找个安全的容身之所,否则以他们三个的力量,估计很难再幸运的躲开下一次的屠戮。
此去云中城,实在太远。
“慕白。”夜凌云走过来,视线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容哲修身上,不得不说,这个孩子似乎有些怪异。且不说身着名贵衣裳,只这眉目间,竟与林慕白有几分相似。
“我们很快就会走,不会打扰庄主的日常生活。”林慕白说得温婉,到底是何意思,夜凌云自己心里清楚。
很多事,不是他想解释就能解释的,何况——还是已经发生的事。
就好比,缓步走出大门的林婉言。锦衣罗裳,描眉画唇,肤若凝脂,貌若天仙。夜管家恭恭敬敬的唤了一声“二夫人”,面色微恙的退到了一旁不敢置喙。
暗香一头雾水的望着林慕白,继而与容哲修对视一眼,彼此都没能明白过来,这三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姐姐终于回来了,可让妹妹和庄主好找。庄主担心姐姐的安危,一年到头都往外跑。如今姐姐回来了,那庄主也就不必再颠沛流离。”林婉言话语刻薄,唇角带着笑,却笑得极冷。温婉柔媚,行至夜凌云身边,朝着夜凌云浅浅福身,笑唤一句,“庄主。”
夜凌云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眸色焦灼的望着林慕白。
林慕白本就没有血色的脸,越发苍白。一双眸子,更是冷了几分,“我们进去!”说着,直接带着暗香和容哲修,越过林婉言,走进了夜家庄大门。
“慕白?”夜凌云疾唤。
她没有止步,走得头也不回。
“师父,这是谁?”暗香边走边问。
回廊处,林慕白顿住脚步,素白的脸上,浮起少许黯然凄楚,“我自己作的孽,结的金兰,认的妹妹。”
“结果她撬你墙角,占你夫婿,你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容哲修接过话茬。
闻言,林慕白苦笑,“不怕闪了你的舌头?”
“师父,到底怎么回事?”暗香急了。
林慕白深吸一口气,扫一眼熟悉备至的庄园,她便是从这儿走出去的,没想到现在又回来了。
犹记得当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