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溪正和知秋在花圃中散步,见二爷走来,忙上前轻轻一福:
“二爷安”
停住脚步,看着眼前的梦溪,萧俊倍生感慨,心目中这个蛇蝎女人,却深藏着一颗柔软的心,温柔多情爱妾,却亲手害了他的明儿,慈眉善目的母亲,却背后苛待他的妻子,这一切,一夜之间颠覆了他对女人的所有认知,此时的萧俊,觉得眼前的路好苍凉,一个人走太孤独,很想开口让她陪他走一程,不说话,陪着他默默的走走就好。但对上她那双云淡风轻的眼,他终是无语。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良久,萧俊冲她点点头,一言不发地从她眼前走过,宽大的衣衫在秋风中瑟瑟地颤动,身后飘过了一地的落樱。
秀儿姑娘的身影出现拐角处,挡住了在萧俊去路,上前和萧俊说了些什么,然后两个人并肩向园外走去,望着消失在拐角的那一对壁人,梦溪心中一阵落寞。
如果不是她,他和秀姑娘早已是伉俪情深了吧,是她硬生生地挤进了他们之间,如果她不指出两个女儿中毒的事,那他的爱妾便不会死,他有恨吗?
两个在盛夏里拜过堂的人,在秋风中竟是相对无言,只怪这苍天无眼,造化弄人,她又该恨谁?
“二奶奶,这天也凉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太子遣人来送寿礼了,听说来的是平阳四公子之一,以文章著称的李瓒,敲锣打鼓的送了过来,闹的整个平阳都在盛传这件事呢,李瓒现在和大老爷在外书房,不知为什么,大老爷竟没让同是平阳四公子的二爷见客,二奶奶,我们不如偷偷去瞧瞧吧”
知秋的声音将梦溪从沉思中点醒,不觉叹口气,不过秋天来了,怎么就多愁善感起来,又不是林黛玉,用力摇摇头,看着知秋一脸紧张的神色,知她是担心自己才这么说,朝她的脑门敲了敲:
“是偷偷地看寿礼,还是看李公子?”
知秋脸一红嘴一噘:
“二奶奶说话越发的口没遮拦了,这话要是让大太太听了去,少不得又要跪上个把时辰。”
梦溪白来她一眼:
“是你提议要偷偷看的,怎么又派了我一身不是?”
看着知秋噘着嘴半天不说话,梦溪说道:
“你呀,李公子脸上又没有花,有什么可看的,还不如到后面的园子里去找一找,听说二爷在那里种了很多上好的草药和野菜,现在正是收获的季节”
“二奶奶,是平阳四公子啊,很有名,奴婢以前就读过他的文章,很有风骨的,可惜我们平日里出不了府,哪有这样的机会!二奶奶,看来这萧府的势力是大,您没看府外,这两天来送寿礼的人都排起了长队,奴婢还听说太子要亲自登门给老太君祝寿呢,到时候说不定就能看到未来的皇帝了!”
听知秋喋喋不休地说着,看着她眼睛里闪出的小星星,整一个追星族,梦溪无奈地说道:
“走吧!去瞧瞧这平阳四公子是不是都和二爷一个样?”
主仆二人正往前走,只见知夏急急地迎面走过来,见了二奶奶,开口说道:
“二奶奶,奴婢转了一圈,总算找到你们了,老太君传话,说是秀儿的母亲崔姨妈过来了,急着让二奶奶去寿禧堂拜见”
梦溪听了,忙和知秋匆匆回到东厢,知春已准备好了见外客的吉服,梦溪看了一眼,见是配了牡丹的大红锦缎吉服,不觉眉头一皱:
“只是见个姨妈,又不是正式的拜寿,不用这么正规,况且,这件也太艳了,换一套吧”
“二奶奶,这可是奴婢特意选的,听说刚刚秀姑娘已找了二爷去了寿禧堂,秀姑娘今天可是特意妆扮了,二奶奶可不能在崔姨妈和二爷面前被她比下去,听说秀姑娘穿得是白色的,奶奶就穿红色的,也提醒秀姑娘您才是正妻,况且马上就是老太君的寿辰了,这样显得喜庆,老太君一定会高兴”
梦溪无奈地看了她家知春一眼,这知春总是一心一意地撮合她和二爷,盼着她能有个好的归宿,熟不知无论她打扮得多么娇俏,她和二爷的缘分是注定没有结果的,甚至连那花铺里的花都不如,至少那些花还有一季的美丽。
“就穿那件淡蓝色的百合吉服吧,素雅也不失尊贵”
梦溪一边坐在梳妆镜前,让知秋给她梳头,一边说。
知春噘着嘴不情不愿地开始重新准备衣服,知秋已给二奶奶挽起了一个百合髻,又细心地挑选了一支镂空银簪,插在髻上,水晶流苏摇摇曳曳荡在额前,知春伺候二奶奶穿上了那身淡蓝色百合织锦吉服,收拾停当,梦溪轻轻转了一圈,看去有如空谷幽兰,楚楚动人,知春脸上总算又露出了笑容:
“二奶奶穿这身也不错,让人见了也会遽然失了魂魄。”
梦溪白了她一眼,让她这么一说,怎么自己就像那专门勾人魂魄的鬼女聂小倩。
梦溪扶着知秋的手进了门,转过屏风,见老太君,大太太,二爷,秀姑娘都已在哪了,老太君右手边还坐了一个贵妇打扮的人,想她就是秀姑娘的母亲御史夫人崔姨妈了,老太君见她进来忙招手道:
“溪儿,快过来见过你姨妈”
梦溪缓步上前,盈盈下拜:“梦溪见过姨妈,姨妈安好”
那崔姨妈忙伸手扶起梦溪,仔细地端详着,嘴里啧啧称奇:
“老太君真有福气,竟娶了这么一个天姿国色的孙媳妇,我看了都要掉了魂”
“母亲”
秀儿听母亲夸表嫂漂亮,忙看向表哥,发现表哥正痴看着表嫂,心里不觉怨气陡生,但碍于老太君等人在场,不好发作,只好娇滴滴地喊了一声。
梦溪顺着声音望去,只见秀儿身穿白色牡丹长锦衣,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勾勒出惹人嫉妒的细腰,外披一件水粉色的敞口纱衣,整个人好似随风飞舞的蝴蝶,细至的眉眼,小巧的鼻子,一看就是精心妆扮过的,妖艳至极,不觉庆幸没听知春的话穿那件红色吉服,不然的话,这一枝红牡丹,一枝白牡丹,真的是争奇斗艳了。
那崔姨妈听女儿叫,才想起这二奶奶可是女儿的死敌,不觉咳了咳,尴尬地坐在那,不知该说什么了。
老太君见了,忙说:“溪儿快过来坐,你姨妈还特意给你和俊儿带了礼物。”
梦溪听了,忙过来给老太君、大太太、二爷分别见了礼,又谢了崔姨妈的礼物,才在大太太旁边坐下。
见梦溪坐了,老太君又和崔姨妈、大太太聊起家常,无非是一些大家中的礼俗和一些惹人笑柄的趣事,梦溪走不了,只好端正地坐在那,认真地听着,做起了大家闺秀。
偶尔瞥向二爷,二爷难得一脸平和,见她看过去,友善地点点头,不觉暗叹:见到未来的丈母娘,什么烦心事也没了,刚刚还为死了妾一脸落寞呢。这男人啊,真是靠不住!(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