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起昨日因为几乎相同的话,我和张敏前往秦家一聚,结果却莫名其妙的目睹两名洋人在我们面前被杀,秦树正被他父亲狠揍一顿,最后还看见那名死亡已达十年,被冰封的秦青城,等等不可以常理来推断的怪事。
此刻听见赵青科如此言语,本来对他的印象就不是多好的我,口快的回绝“抱歉了,赵公子,我还有事情要去忙,下次再聚吧。”说着,我便做出要走的姿势,可惜果然如预料中的一样,赵青科根本没有半点要让开的意思。
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晃动在我眼前,“没关系,可以等您事情忙完,再来也不迟。我便在这里等您。”
“还真是固执。”我心道。“不过不管怎么样,他要等就让他等吧,我这一出去,不到晚上也不回来。”
“那好,我忙完事情再回来。”
至此,赵青科终于勉强让开了一条路,满脸虚假笑容的摆出了个请的姿势。我见状,冲他点了点头,忙不迭的朝门外跑去。
不过就在我要出一品客栈之际,我却听见了他语气渗人地同小燕说的一句话“这城因为这人就要改变,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因为早晨我是循着香味到达面铺的关系,致使我根本没有记住道路的方向。于是约莫半个时辰后,我才凭着模糊的记忆终于寻到了面铺所在的那条小巷。
站在巷子口,放眼望去,只见这条巷子里,鳞次栉比的都是各式各样狭小的饭馆和排挡,而且看那些店面的老旧程度,显然它们都已经屹立了不知多少个年头。很快,行色匆匆的路人一个接着一个钻入了两旁的饭馆内,间或还有一些洋人不知是循着味道,还是好奇,也融入了等待吃饭的人群里。
我本能的嗅了嗅鼻子,早晨那股诡异奇特的香味已经无法寻见,或者说他们已被混杂了一起的菜香所掩盖。失神了片刻后,我缓步朝印象中面铺所在的位置走去,不一会儿后,那家给我留下深刻肮脏印象的面馆到底还是出现在我眼前。
只是,很多地方都发生了变化。
自然,店铺还是那样店铺,门前的木桶与蒸笼依旧摆在我记得的位置。只不过,脏乱却不复存在,反而变得整洁干净,甚至光鲜的程度都远超于两边的饭馆。
此刻,面铺内十来张小桌子旁已坐满了各色人等,他们的面前或满或空的摆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再看他们的脸上,皆都奇异的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吃上那样一碗面条,会让人生变得圆满一样。
对我而言,最大的不同还不是在于这些食客,而是正在煮面条的那个人,因为他不是我记得的肥妇,而且他是个老头子。
“这是怎么回事?我记错了吗?”我不禁有些疑惑。
立时,早晨所经历的事情化作了切实的画面快速的闪烁在我眼前,那些像见鬼一样恨不得匆匆逃离面铺门前区域的身影真实的显现着,最重要的是那名凶恶大嗓门,说话都用吼的肥妇的身影,鲜活的存在着,绝对不可能是我记忆里的一场虚幻。
“难道这又是个骗局?”我不由得怀疑起眼前所瞧见的这副景象只不过是一场演出的戏码,说不定那名肥妇正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眼睁睁的注视着我。
心念及此,我赶忙转动起轻盈的身子,朝四周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奈何,我根本瞧不见半点肥妇的影像。
煮面的老头子,悠闲的盛上一碗面条,端给了一名看似急不可耐的食客后,他方才注意到了我的存在。
只见他冲我和蔼的笑了笑“小孩,吃面的话,进来坐吧。”
有了早晨那番被硬逼着吞下难以下咽的面条的体验,此刻,我一听见吃面二字,便止不住的想要呕吐。
几乎难以抑制的呕吐感,好一会儿才勉强消退了一些,我怔怔的望着眼前不远处的那名老头,猜想着他会不会也如同那名肥妇一样,绝不是普通人。不过在验证这一点前,我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需要得到答案。“叔叔,你是这家面铺的老板吗?”
和蔼的老头听见我称呼他为叔叔,立即眉开眼笑着放下了手上的汤勺,走了过来“是啊,我是面铺的老板啊。”
一个疑问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那这家面铺是不是还有一名女老板,就是身材比较富态的那名阿姨?”
我尽量谨慎自己的言辞,以免一不小心,惹怒了面前这名根本不知底细的老头。
老头听见我的问题,果断干脆的笑着摇头道“没有的哦,这家面铺只有我一个老板呢,你说的那个阿姨,我没听说过呢。”
话音落下,面铺内的一名好像已经等待多时的食客焦急的叫了起来“老板,快别磨蹭啦,我要的面条,快点啦。”
“好咧好咧。”老头笑着扭头冲催促的是客摆了摆手,随即起身又回到木桶旁。
我目送着他离开的身影,再度打量了一圈这家面铺的内部,脑子里不禁冒出一个想法:会不会我找错地方了?
想着,望着老头忙碌的身影,我犹豫要不要上去再次询问一下,就在这时,我的身后突然如同早晨一样,又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嘿,公子,早上吃撑了,现在又来吃面条吗?”瘦皮猴那独特的让人感到舒适的嗓音传进我的耳朵。
我扭头警觉的看了他一眼,心道‘半天内,连续两次瘦皮猴都恰好出现在这里,是巧合?还是说,他在跟踪我?’
这个想法陡然冒了出来,昨日瘦皮猴与我们接触场面也猛然变得清晰,现在想想,每一次,他都是在重要关头突然出现,然后又消失。如此一来,会不会如同我昨日所想的那样,他的确从一开始就盯上我们了?
“嘿,公子,你怎么啦?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瘦皮猴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暂时收起心里的怀疑,冲他微微一笑“没什么,早上谢谢你了。不过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吃面啊,饿了一上午了,来填填肚子。”瘦皮猴说着看了一眼煮面的那个大木桶,馋猫一样的舔了舔嘴唇,像是恨不得直接去那里面捞着吃一样,“公子,怎么样,要不要再吃点,我请客。”
听言,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名背对着我们,表现的根本没听见我们说话的老头,思忖了片刻,决定还是先进去再说,毕竟,不管是瘦皮猴有古怪,还是那个老头在骗我,或是这整间面铺都有问题。我都必须小心应对!
瘦皮猴见我答应,便立即急不可耐的走了进去,正巧有一桌食客吃饭在付账,我留意了一眼他们给出的金额,确实是正常一碗面条的价钱,而不是肥妇索要的两百两黄金。
老头收了钱,笑嘻嘻的冲他们点头“谢谢惠顾,欢迎下次再来。”
食客们像是非常满意面条的味道,以及老头的态度,齐齐高兴的,满面春风的踏出了面铺。
瘦皮猴大大咧咧的坐到了空下来的那张桌子旁,老头满脸笑容的麻溜收拾好了桌上残留下来的大碗,我瞧见那些碗里几乎什么都不剩,别说面条,就连面汤都给他们喝了个干干净净。
我不敢相信的望着那些空碗,胃里早上硬塞下去的出自肥妇之手的恶心味道翻江倒海般涌了上来,我都感觉那阵呕吐味道,已经快要脱离控制了。
坐到木椅上,急切等待面条送来的瘦皮猴,瞧见我异样的脸色,眼珠直转了好几圈后,方才笑声里带着些诡异味道的开口。
“公子,面条虽好,切勿贪念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