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难傲立于大厅中央,在他的脚下,黑衣人横七竖八的躺倒了一地。
望着噤若寒蝉的诸人,李难很欠扁微仰起头颅,寂寞如雪的长叹一声:“余三岁习武,七岁练刀,十岁刀法大成,纵横至极未尝一败,尔等凡人,挑衅于我,实在是,自取其辱!”
站在灵相前,原本准备将木头人这个很有前途的角色一直扮演下去的唐韵顿觉眼前一抹黑,三观齐崩溃。就凭李难这句装逼到蛋碎的话,就可以预料他将在接下来的时间成为众的之矢,苍天呐,难道你真把自己当成天下无敌的独孤求败了?
“也许,我把他带来根本就是个错误啊!”
唐韵以手掩面,在心中无力的呻吟。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完全超脱了唐韵的控制。虽然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她根本就没有掌控过这里的局势。
“学了两手庄稼把式,就自以为天下无敌了?这里,还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火凤冷笑的站了起来。瑞东的死,的确出乎她的意料。但是就凭李难所表现出来的实力,还不足以让她忌惮到主动放弃话语人位置的地步。
“大妈,您不在家带孩子,跑到这里凑什么热闹?”
对于这个打扰自己享受寂寞的女人,李难表现的很不客气。
“你你叫我什么?”
火凤浓妆艳抹的脸蛋狠狠的一哆嗦,隐约间竟然能够看到扑扑簌簌的粉底向下飘落。
“呵,耳背到这种程度,还学人家出来混黑社会,大妈,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家打酱油吧,社团活动太危险,不适合你这种老太太参与。”
“小畜生,你是在自寻死路!”
“刚才也有人对我说了同样的话,可惜,他先我一步上了西天。”
李难耸了耸肩膀,漫不经心的吹掉刀背上的毛发,那模样看起来当真是欠扁到家。
“大嫂,你带出来的人,都是这么不懂规矩吗?”
火凤被气的脸色发青,面容扭曲,不过在这个时候她还保持的理智。
瑞东虽然死了,但是唐韵却异军突起,还有刀疤,他的势力并不在自己之下。现在可谓是三足鼎立之势,如果走错一步,就有可能与话语人的位置失之交臂。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赶走唐韵,让她失去争夺话语人的资格。
哼,你以为找到一个高手,就能做社团的话语人?做梦!
想到这里,火凤渐渐冷静下来,她深吸一口气,朗声道:“瑞东再怎么说,也是社团的一品堂主,这些年来更是为社团立下了汗马功劳。唐韵你虽然是大嫂,但也不能如此肆无忌惮的行事!哼,怂恿手下,诛杀社团元老,你到底安的什么心?诸位,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今天唐韵破了规矩,无故诛杀瑞东,明天她就有可能杀了你,杀了我……”
火凤的侃侃而谈,让在场的诸人神色渐渐起了变化。
一时间,原本被忽视的唐韵,瞬间就被一道道猜忌的目光所包围。
“她倒也有些手段,可惜,却是用错了地方。”
一个面色苍白,却俊朗非凡的青年用手摸着下巴,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大厅中央,满脸不耐烦的李难。他正是那个用手指凋零草木的年轻人,在他的身后,三个功夫好手屏息而立。
“六爷的意思是?”
赵希压低声音,语气恭敬。自从见了青年无意间展露出的一手功夫后,这个八极拳的传人就彻底收敛了自己的骄傲。开玩笑,弹指间就能枯荣草木主儿,可不是自己一个后天巅峰的高手能够抗衡的了的。
“呵呵!告诉刀疤,不要轻举妄动,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时候。”
青年摇了摇头,没有直接回答赵希的问题,因为,答案在下一刻就已经揭晓了。
“唧唧歪歪吵死人了,我说大妈,你到底闹够了吗?”
没等唐韵开口,李难嚣张的声音就再次于大厅内回荡。
“瑞东在刚入社团的时候,确实立下过不少功劳,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自从他晋升为一品堂主之后,就开始私开赌场,并在社团的场子里兜售海洛因,最过分的是这厮竟然将所有的收入中饱私囊。这样人,难道不该杀?”
“一派胡言,你一个外人,如何知道瑞东的事情?”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至于我一个外人,如何得知这些隐秘的事情,老大妈,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李难手腕一抖,用古篆体雕刻着‘冬雨’二字的青铜令牌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这这是?”
“没错,冬雨令!见令牌如见冬雨大人,哎,你们这是神马表情?莫非怀疑哥用假货诓骗你们?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乡下人没见过世面,谁要是不信,大可给冬雨大人打个电话,这种小事情,一问便知了嘛!”
李难不屑的瞥了一眼在场的众人,那眼神,就像是在打量一坨坨大便。
众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人胆敢在这时炸刺儿。
北花缺,南冬雨,左辅镇京畿。在玉国,这三个人就代表着三个强大的势力集团。而作为南方势力集团掌门人,冬雨在众人眼中绝对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在场的这些社团堂主,别说是冬雨的面了,就算是连她的声音都没有听到过。说句不好听的,他们不过是南方势力集团这艘庞大的航空母舰上的一颗小小的螺丝钉,向冬雨打电话求证令牌的真假,就算他们有这个胆子,恐怕也找不到那个门路。
“啧啧,玉国黑帮这制度,简直太水了。哥花十块钱克了块假令牌,竟然就把他们吓成这幅怂样唉,不过话说回来,用哥两百多的智商,欺负你们这些脑残,还真是有些胜之不武啊!”
经过一番自我陶醉之后,李难将令牌重新收入怀中,顺便对着目瞪口呆的唐韵挤吧了一下眼睛,方才清了清嗓子,道:“冬雨大人有事,暂时无法脱身,所以指派我来监督话语人遴选工作,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摆擂台,开轮回啊!”
这一回,连火凤都有点摸不准李难的身份了。
要知道,不管这块冬雨令是真是假,在场的大部分堂主都会本着小心谨慎的原则,服从对方的安排。所以现在他只要一声令下,即便不打轮回赛,让唐韵坐上话语人的位置,恐怕都没有人胆敢反抗。毕竟,当年的天哥,就是由冬雨大人直接任命的,而那些因为天哥坐上话语人位子而阴奉阳违的家伙,如今通通都已经变成了黄土。
在这种占尽优势的情况下,他竟然要求摆擂台,开轮回。
火凤皱了皱眉头,又想起李难一进大厅,就嚣张跋扈的斩杀了瑞东,接连打晕了十几个社团的精锐打手,拥有如此实力的人,估计也不会是脑残,那么他凭什么敢在这里肆无忌惮的行事?
莫不成这个小子还真是冬雨临时派来的使者?
想到这里,火凤望向李难的眼神微微起了变化。
“你们这些乡下人,还真是没有一点时间观念,看看都几点了?哥不用睡觉了吗?”
敏锐的察觉到了诸人的变化,李难的嘴角微微勾起,狡黠的笑容一闪而逝。
“你,你叫什么名字,现任何等职务?”
李难阴沉着小脸蛋,毫不客气的指着一个黑脸大汉。
“使者大人,我叫张烁,现任社团二品堂主,负责……”
“行了,你被临时征用了,带上你的人出去搭擂台,什么?人手不够,人手不够去山下找张成,就说我说的,让他叫几个民工上来帮手。你还愣着干什么,等着哥请你吃夜宵?”三下五除二的把黑脸大汉赶了出去,李难转而望向大厅中神情呆滞的诸人。
“诸位,王天死了,社团却不能一日无主。所以今夜S市的话语人必须选出来。这是冬雨大人的意愿,也是我的要求。好了,都别傻坐在那里了,自认为能力足够,都可以上来报名,谁的手下能站到最后,谁就是S市新一代的话语人!”
李难此言一出,那些势力不强,但却有那么一两个擅长打斗的手下的堂主们顿时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情。如果按照正常的情况,他们是完全没有希望的,因为即便是赢得了轮回赛,以他们的势力,恐怕也难以服众。但是如今李难的一句话却点燃了他们内心深处的权力欲望。还是那句老话,有冬雨大人的扶持和认可,就算是一个渣,也能当S市的话语人。
王天,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当然,心动归心动,最后的试探还是免不了的。
只见一个坐在末座的胡渣男站了起来,恭敬道:“使者大人,唐姐德高望重,在社团中素得人心,实乃话语人的不二人选,所以兄弟们认为这轮回赛……”
“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难小脸一沉,不满道:“我和唐韵虽然有些私交,但是公归公,私归私,轮回赛关乎到话语人的人选,怎么能和过家家一样草率,你这个同志,思想很有问题啊!”
胡渣男脸色微变,“使者大人,我……”
李难摆了摆手,踱步走到大厅中央,义正言辞道:“此次轮回赛,要保证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任何的弄虚作假,都是可耻的,是要被冬雨大人追究责任的。在场的诸位不要心存顾虑,要踊跃的参加比赛,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大家,诸位堂主在轮回赛中所取得的名次,将会被我整理成册,送到冬雨大人面前。当然,弃权的名单,我也会如数呈交……”
“你在搞什么?”
当李难口干舌燥的回到唐韵身边的时候,这个气度雍容的女人终于再难保持淡定的姿态,她狠狠的掐着李难腰间的软肉,咬牙切齿的低声怒道。
“你不都看见了吗?组织轮回赛啊!”
“你我问你,冬雨令是怎么回事?”
“嘘,小声点,那玩意儿是我花了10个大洋弄来的A货,对了,记住完事儿以后给我报销啊!”李难四下瞄了一眼,不无得意的小声道。
“我报销你妹!你真是狗胆包天,竟然敢冒充冬雨大人的使者?”
“我不这样做,就算你赢了轮回赛,也镇住那些人渣!”
“可你这样做是引火烧身,如果哪天事情败露的话,麻烦就大了。”
唐韵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病角,没错,单凭张成和尚未成长起来的李国华,她即便是赢得了轮回赛,也很难在短时间内镇住场面。一旦S市发生了混乱,自己这个话语人势必要遭受冬雨的责难。
李难的办法虽然后患无穷,但却无疑能让自己在短时间内坐稳话语人的位子。毕竟,冬雨的使者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轮回赛中结果将很快为冬雨所得知,如此一来,即便冬雨没有给予实际的支持,社团内部的人也会投鼠忌器,自己也就赢得了巩固权力的时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