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慈公主心中盘算,她必须想方设法哄父王开心,可不能再让父王动了让她远嫁陇右的心思。这个晚上,普慈公主当然是和李盛住在一起的,现在,他们俩已经没有任何顾忌了,即便是到了兴元府可能会有些变数,但那都是以后的事情。
春宵一刻值千金,尽情地把握好现在才是最重要的,这一刻,似乎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个客栈的隔音效果很差,周德权甚至能够听得到李盛和普慈公主在屋子里颠鸾倒凤的声音,虽然年纪大了些,但他毕竟是武将出身,他的听觉其实并不差。对于普慈公主与李盛的亲密关系,周德权现在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既然李继崇已经成为废人了,普慈公主怎么做都不为过。
跟李盛和普慈公主这样的年轻人在一起,周德权越来越意识到自己已经老了,如果是在年轻时,在李继崇府中的那个晚上,他甚至可能会趁乱干掉李茂贞,那就是为蜀中除去了一个大敌!这次陇右一行,周德权基本上摸清了陇右军的虚实,也算是不虚此行。如果将来陇右与蜀中开战,周德权相信蜀军有可能击败陇右军。
周德权认为,李盛说的没错,陇右军之所以不足为惧,最大的原因就是他们军纪不严,士气不振,这就导致陇右军的战斗力难以恭维。这一次,陇右军的高层出现了大动荡,对于蜀中来说,无疑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周德权暗自盘算,回去之后,一定要向蜀王汇报,陇右军目前还是不够强大,如果蜀军能够成为一支具备强大战斗力的队伍,蜀军早晚会席卷中原的,蜀中要想发展,必须留住李盛这样的人才,甚至可以考虑普慈公主下嫁李盛,他却不知道蜀王是什么想法……
为了赶时间,次日一早,李盛和普慈公主一行人草草地吃了早饭,就匆匆地让那三个党项人赶着驼队离开了这里,径直向兴元府进发,与他们来这里的时候不同,他们的队伍更加壮大了,这个党项商队的货物还是不少的,事实上,这些党项人的货物几乎都是抢来的。
这天下午,他们已经抵达了兴元府。周德权和李盛坐在兴元府衙门的大堂上,与兴元府的刺史刘宏裕谈笑风生,刘宏裕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皮肤黧黑,身材不高但却看起来孔武有力,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见面了,这位老将是个非常细心的人,否则他也不会成为兴元府这个军事重镇的刺史,普慈公主归宁省亲也是人之常情,刘宏裕当然不会加以阻挠,只是,对于周德权提出购买党项马的事情,刘宏裕却不置可否。
“陇右历来不许战马随意出售,为何送亲使此次却要买这么多的党项马?虽然陇右与蜀中已经联姻,老夫与李继崇的私交也算不错,可是,这件事却也不能贸然做主,能否待老夫禀报岐王之后再作决定?”沉吟片刻之后,刘宏裕才将心中的疑问表达了出来。
李盛心里禁不住“咯噔……”一下,刘宏裕的消息倒是很灵通,居然已经知道李继崇那个废人已经在陇右失势了,这老家伙倒是个势利眼,真是世态炎凉啊!
周德权放下手里的茶杯,叹了口气,道:“陇右的党项马天下闻名,既然陇右与蜀中已经联姻,从今往后,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原以为我们也能因此获得一些党项马,可惜的是,现如今,不仅我们,就连奸贼朱温也在大肆地收购党项马,这就是导致党项马的价格居高不下的主要原因。”
刘宏裕点了点头,他非常认同周德权说的这几句话,从这几句话里就能看得出来,蜀王也是个不甘寂寞的人,可是,他可不愿意让蜀中获得廉价的党项马。
“我们也有难处啊,在和朱温军团的几次大战中,我们遭受了不小的损失,为了补充自己的实力,我们也在收购党项马,那些党项人也变得越来越狡猾了,以前低价供应党项战马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末将听说,朱温如今正在不分昼夜地操练自己的军队,周大人恐怕也已经有所耳闻了吧?末将要是不做好准备,那就是不可饶恕的失职啊。”刘宏裕苦着脸,向周德权吐苦水。
听话听音,周德权不由得有几分失望,要不是普慈公主几次三番地恳求他,他可不想豁出自己的老脸跟刘宏裕提起党项马的事情。
不等周德权分说,刘宏裕就皱起眉头,忧心忡忡地说:“要是在往日,敌军这般磨刀霍霍,末将还未必放在眼里,可是现在却不同了,周大人,你也知道,李继崇已经受到了岐王的责罚,老夫担忧的是,一旦将来陇右的局势乱起来,最终就会形成内外交困的局面,如果敌军趁机入侵陇右,我们的处境就会非常危险,无论朱温还是李存勖,这些人没有一个不是野心勃勃之辈,不论如何,一旦朱温打算扩充地盘,我们恐怕就是他眼中的第一个目标,更何况,末将听说你们已经得到了一些党项马,那些党项马还都是没有阉割过的公马,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李盛终于看不下去了,淡淡地说道:“既然如此,刘大人,我们就不为难你了,不过,在下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你不妨派人速速去泾原城禀报岐王,请他老人家做决定,这里离蜀中不远,我们等得起……其实,来这里之前,在下就曾经跟世子提起过此事,世子一口当时就答应了,在下以为,岐王不会反对此事。”
“哦……”了一声,刘宏裕闻言顿时脸色一变,失声道:“你,你认得世子?”
李盛早将刘宏裕的神色变化看在眼中,微微一笑,道:“在下与世子还算熟稔,世子曾经让在下帮他做过一些事情,不过,那些区区小事,不值一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