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盛很清楚,到了生死攸关之际,就算是驸马爷,普慈公主也会随时可能弃如敝履,不能被她的表面蒙蔽了,这些心思,他不跟别人说,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普慈公主现在焦头烂额,迫切地需要一个帮她改变命运的人,现在,她认为这个人就是李盛,她认为她能拉拢李盛,李盛也就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李盛甚至想到,当他们在名义上成为普慈公主家奴的时候,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蜀中做些事情了,还可以狐假虎威,进一步接触到蜀中贵族的圈子,那对他们来说是个求之不得的好机会!当然,危险还是有的,一不小心甚至会掉脑袋的。
对此,李盛早就有思想准备,以后这些天里,他就要装糊涂,装作被那个心机深沉的公主迷住了,李盛提醒洪飞虎和姚克赡也要少说话多做事,反正,老徐头已经带着大部队返回升州了,他们几个就可以闯闯成都那个龙潭虎穴!
得知李盛的想法,洪飞虎怔了片刻,原本满是诧异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意,他对李盛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公子,你真是有胆有识啊!听说那天你在虔州杀掉黎春水的事情,那些蜀中的侍卫们已经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现如今,我们再去成都闯荡一番,如果能够全身而退,对于百胜军弟兄们的斗志必定是一种鼓舞,那时候,我们在整个淮南军里面可就扬眉吐气了!如果需要,末将这条小命都可以不要了,末将心甘情愿做公子的马前卒,以后,末将就跟随公子出生入死,即便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辞!”
李盛摆了摆手,正色道:“瞧你这话说的,其实,我一直都是只希望弟兄们全都跟着我一起升官发财,我不希望任何人离开我们,任何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我们要好好地活着,享受人生!这件事,很不简单,弄不好,甚至会成为蜀王王建和岐王李茂贞展开一场大战的导火索!不过,老子倒是想看看贼王八和李茂贞以后会如何处理这件事,也想看看他们的作战方式,这对于我们百胜军来说也是一个好机会,我们可以趁机分析预测一下,我们的火药如果将来用于对他们作战,怎么样才能取得最大的效果,因此,此事关系重大,你可万万不要泄露给别人。”
作为火药武器的使用者,洪飞虎也知道导火索到底是什么东西,更知道这个词语的比喻义,他敏感地意识到这件事非同小可,虽然他并不知道此事的具体内容,但却深知此事不适合自己过问,于是就选择了沉默,还是由李盛做决定吧。
“李公子,你不想回淮南了?”洪飞虎忽然间想到了一种可能发生的事情。
“当然想啊,我在那边还有许多朋友,有陈晶晶,宋福金和荆十三娘,有我一直牵挂着的岳女侠,还有家里的侍女和厨师们……可是,一旦贼王八不让我们离开蜀中,那可就麻烦了,即便是我们不得不在蜀中发展,这件事如果传回淮南,不知道徐温和徐知诰父子会怎么看待我们?如果他们认为我们叛变了,我们想回淮南可就不容易了,我们的家人恐怕也会受到影响,现在看来,我们只能步步为营了。”说到这里,李盛的心里如同一团乱麻,他们已经走得太远,不能回头了……
次日一早,董洋洋就发现,李盛居然钻进了普慈公主的马车里,两人这一路上始终不出来见人,董洋洋时不时地看一眼那辆在崎岖的道路上不断颠簸着的宽敞豪华的马车,不怀好意地猜测着,那辆马车里有很大的空间,此刻又只有他们两个人,足够这对狗男女干些事情了……想到这里,董洋洋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讥诮之意,看样子,李盛应该是食髓知味了,他们俩已经成了干柴烈火,分不开了!
其实,现在这种平平常常的生活让董洋洋非常的适应,她已经不再向往回到陈州了,在摩尼教的那些日子里,她本来就并不开心,很多不怀好意的摩尼教徒对她垂涎三尺,要不是董礼琳罩着她,她或许早就被人欺负了,可是在董礼琳被俘期间,有很多风言风语,很多摩尼教徒认为董礼琳会叛变,可以想见,董礼琳回到摩尼教之后,她的地位必定会一落千丈,对此,董洋洋一想起来就有些后怕。
花姑则是一路上阴沉着脸,以前,只有她才有权力与普慈公主一起坐在马车里,现在可倒好,以她的年龄,却要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身体几乎要散架子了。
“算算时间,李大人足够梅花三弄了,嘿嘿……或许,一年后,李大人就要当爹了。”姚克赡轻声对洪飞虎嘀咕着,说话间,他坏笑着瞟了一眼那辆颠簸不已的马车,心里开始想象普慈公主与李盛颠鸾倒凤的场景,那个身材窈窕的蜀中公主看起来冷艳高贵,实际上却是个闷骚的女人,两人要是肉搏起来,普慈公主或许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呢。
黄昏时分,李盛和普慈公主一行人到达了丹景山的山脚下,这里隶属于简州,简州号称成都的东大门,这里一直以盛产棉花享誉四方,素有“棉乡”的美称。丹景山自古便是蜀中的风景胜地,在山上有“阿斗读书台”,还有三国虎将张飞曾经屯兵的地方“张飞营”。
李盛和普慈公主商议一番之后,便打算在这里歇息一晚。李盛走下马车,瞭望了一番,传说中的张飞营就坐落在陡峭如削的半山腰上,山下则是有着竹林和池塘的农家,有野兔和山鸡不时地从草丛里窜出来,立刻就成了范德威的活靶子。
当地的民风还算淳朴,众人借宿在农家,并没有受到排斥,李盛刚刚指挥众人安顿好,普慈公主就走了过来,贴心地给李盛按摩肩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