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围观的乡邻看了一眼立刻就吓得魂飞魄散,一个目睹这一幕的孩子更是吓得失声痛哭,被家人立刻就领回了家。
走进季家的大院里,李盛感觉到血腥味更加浓厚,他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看到一处处惨不忍睹的场面,李盛不由得震惊之极,季世义的全家老小全都倒在了血泊中,即便是一个不满一岁的婴儿都未能幸免,这是一个灭门惨案,太惨了!简直是惨无人道!李盛恨得咬牙切齿,满腔怒火油然而生,这案子是什么人做的?
季世义的长子季思业紧紧地保护着襁褓中的婴儿,却仍然未能保住那条幼小的生命,他的妻子田氏则是全身上下一丝不挂,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下身更是一片狼藉,死前显然曾经被人侮辱过,这夫妻俩都是死不瞑目的表情,看到这一幕,李盛的眼睛里一下子就喷出了怒火,就算是为了报复季世义,凶手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杀害无辜的妇孺啊!那么幼小的婴儿招谁惹谁了?这件事,他一定要管!
李盛攥紧了拳头,那些没人性的凶手,他一定要绳之以法,一定要他们血债血偿!站在一旁的吴士绵却脸色铁青,惭愧不已,都怪他一时疏忽才酿成了这样的大祸,他本以为谢家庄里面已经没有人敢于与官府对着干了,这让他很没面子。
“两位大人,快来看啊……季家的二公子季思佳,还有点气儿,他还没死!”
一个衙门里的不良人激动地大呼小叫,心中百感交集的吴士绵和李盛听了之后顿时精神一振,同时转过身,向人事不省的季思佳走了过去,李盛和吴士绵的心中又多了一丝期待,或许能够从幸存者的口中得到一些关于凶手的蜘丝马迹。
原来,那个二十多岁的不良人在检查尸体时意外地发现季家二少爷还有点呼吸,他赶紧一边施救一边大声呼喊。季思佳本来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当时,他被歹人拖进客厅里狠狠地殴打,剧痛之下,再加上惊惧交加,季思佳没过多久就昏厥了过去,由于他的呼吸非常微弱,被歹人们误以为他已经气绝身亡。
实际上,季思佳本来也已经是奄奄一息了,他那瘦弱的身体也被刺了好几刀,后来,那些歹人开始在季家的各处翻箱倒柜搜索钱财,没有人给他补刀,他便幸运地逃过了一劫。现在,他的神志稍稍清醒了一点,其实也只是回光返照而已,此刻,季思佳面无血色,呼吸很微弱,浑身无力,只是神志还算清醒。
李盛也顾不得季思佳一身的血腥味道,三步并作两步赶到他的面前,蹲下去,焦急地问道:“凶手是谁?你当时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赶紧告诉本官,我们找到凶手,才能给你的全家人报仇雪恨!”
吴士绵也催促道:“快说话啊……再不说,恐怕你就来不及说了……”
季思佳目光涣散,神情凄惨,似乎是很想说些什么,但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吴士绵急道:“这附近有郎中吗?快去找郎中啊……”
没有人回应,最先发现季思佳的那个不良人连忙道:“小的这就去找郎中……”话音未落,他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李盛摇了摇头,他深知现在找郎中已经来不及了,虽然他在后世里曾经学过人工呼吸等急救方法,可是,对于季思佳这样濒死的人,根本就不会有任何效果。
李盛在季思佳面前深深地蹲了下来,用缓慢的语调,清楚的声音,对着他的耳朵一字字地说道:“季公子,你曾经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请你尽快告诉我们,哪怕只有一点蜘丝马迹,或许就能帮助我们抓住凶手,为你的全家人报仇雪恨!”
季思佳的嘴唇动了动,浑浊的眼神忽然间亮了一下,似乎是用了好大的力量,这才艰难地说出了几个含糊不清的字:“谢……谢家三兄弟……”
“你是说,凶手是谢庄主的那三个儿子?”李盛早就猜到会是谢家三兄弟,但他还是想证实一下,既然季世义出卖了谢老爷子,谢家三兄弟当然要报复季世义,毫无疑问,谢家三兄弟是最有作案动机的人。
季思佳点了点头,吴士绵和李盛对视了一眼,果然不出所料,只是,吴士绵的目光中还有一丝惭愧和内疚。吴士绵根本就没有想到谢家三兄弟竟然还没有逃离谢家庄,他们居然一手制造了这个灭门惨案。
李盛虽然对于吴士绵的大意和失职颇为不满,但现在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他接着问季思佳道:“那些凶手,除了谢家三兄弟之外,还有什么人?”
“还有一个人……好像,好像是姓肖……可是,我听那个人说话的口音,不太像是本地人。”季思佳一边回忆着,一边努力说话,不过,他的说话声越来越细如蚊呐,他的呼吸反而越来越急促,就连他自己都知道恐怕他的大限就要到了。
李盛不由得眼睛一亮,沉声问道:“还有个姓肖的?那个人是哪里的口音?”
季思佳的嘴唇动了几下,但却一时间没有说出话来,片刻之后,他又摇了摇头。
吴士绵顿时就急了,眉头紧皱,大声喊道:“季公子,你还知道些什么,赶快说出来,一字不漏地说出来,我们一定能抓住凶手,为你全家报仇……你如果不全说出来,我们可就无从下手了……”
李盛摆了摆手,示意忽然变得急躁的吴士绵冷静下来,继续耐心地说道:“好了,季公子,你能想起什么就说什么吧,哪怕只有一句话甚至是一个字都很重要。”
季思佳此刻已经处于弥留之际,他的眼珠动了一下,目光中充满了仇恨和遗憾,喃喃地道:“那个姓肖的看起来像个读书人……但他会武功,心狠手辣……”
李盛闻听却很茫然,季思佳的话还是让他感觉到一头雾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