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午餐。跟刚刚认识的一个男人闲谈到关于不道德的话题。我们谈的是双方都认识的朋友,是一对夫妻。他认识丈夫,我认识妻子。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位丈夫,他的妻子我也是多年未见了(偶尔在街上碰到)。但跟平常一样,我了解他们的事情。
“结果会很差,”我说,“他很天真。乡下的老鼠。他是波士顿人,对她一点也不了解,她遇到这样的机会简直高兴得跳了起来。她在纽约已经跟了很多男人,名声不太好。纽约没有哪个男的会娶她。”
我大吃炸鸡,埋头为这个话题做准备。“纽约的女人知道。她们知道自己到了该结婚的时候,这个时候她们就开始了。也许她们跟太多男人睡了觉,或者她们明白这样混下去不是办法,也许她们真的想生些孩子。此前,她们会尽量推迟婚姻。然后这个时候就到了,如果她们不着手开始……”我耸耸肩,“是这样的。她们多半还是结不成婚。”
桌子上的另一个家伙在公司做事,是溺爱老爸那一类型的人,生活在西切斯特,他一脸惊讶地看着我们。“但爱情呢?”他问。
我抱着同情看着他。“我不信。”
谈到找结婚伴侣的时候,纽约有它自己极其残酷的求偶仪式,跟伊迪丝·沃顿小说当中的情景一样复杂和难缠。人人都明白规矩,但没有人愿意公开谈论。结果是,纽约养育出特别类型的一批单身女人——聪明、漂亮、成功,但是……结不成婚。她到了三十好几或四十出头的年龄,如果实践经验比较丰富,她也可能不愿意再结婚了。
这可不是统计上的一套理论。也不是例外。我们都知道,那位成功的剧作家许多年前娶了一位漂亮的时装设计师,年龄比他大许多。但如果你漂亮而且有钱,很成功,而且“谁都认识,”普通的规则就不适用了。
另外一方面,也有这样的情形:你已经40岁了,长得很漂亮,还是电视制片人,有自己的公共公司,但仍然住在摄影棚里,睡在折叠沙发上,也就是九十年代版的玛丽·泰勒·莫尔,这个时候该怎么办?除非跟玛丽·泰勒·莫尔不一样,你已经跟无数的男人有过关系,而不是假装端庄在上午1点把他们踢下床去。这样的女人们怎么办?
这座城市里有成千上万的妇女是这样的。我们都认识很多这样的人,我们都同意她们了不起。她们旅行,她们付税,她们花400美元买一双马诺罗布拉尼克牌有带子的拖鞋。
“这些女人本身没有什么错,”杰里说。他9岁,公司的律师,碰巧跟这样的漂亮女人结了婚,比他大三岁。“她们不疯,也没有神经质。她们并不是致人死命的毒蛇。”杰里停了一会儿,“为什么我认识这么多没有结婚的女人而不是了不起的男人呢?”
M&MS
“事情是这样的,”杰里说,“纽约有一扇机会的窗口对女人结婚开着。到6和5岁之间的某个时候。也许6岁吧。”我们一致认为,如果一个女人结过一次婚,她总能够再次结婚。总有某种知道如何了结一笔交易的办法。
“可突然之间,当女人到了7岁或8岁的时候,这些……麻烦事情就来了,”他说,“包袱。包袱陪在身边时间太长了。它们的历史跟用途相反。如果我是单身,如果我发现一个女人曾与莫特·扎克曼或‘马尔文(出版商)’过从甚密,忘了吧。谁想排第0名呢?然后,如果她们出了另外一些差错,比如婚后生了孩子,或者进过康复院,那就是问题了。”
杰里讲了一个故事:去年夏天,他在汉普顿区参加一个小小的餐会。客人都是做电视或电影的。他和他妻子想办法撮合一个40岁的前模特和一个刚刚离婚的男人。这两个人在谈话,突然间就谈到了莫特·扎克曼,然后又是马尔文,突然间,杰里和他妻子都看到那男的变了脸。
“纽约有一长串有毒的男身汉,”杰里说,“他们有致命作用。”
当天晚些时候,我把故事讲给安娜听。安娜6岁,她的习惯是男人说任何事情她都不信。所有男人都只想跟她好,她也经常因为他们肤浅而赶走这些人。她以前见过莫特·扎克曼这样的一些阔佬,也认识杰里。我跟她讲这个故事的时候,她大喊起来。“杰里只是嫉妒而已。他倒想成为这样一些人,只是他没有那么多钱,也没有力量去搪塞。揭开伪装,纽约人人都想当莫特·扎克曼。”
乔治7岁,是位投资银行家,他也认为有毒的单身汉是个问题。“这些家伙,那位整形外科大夫,是《时代》杂志的编辑,这个疯人自己开了间生育诊所——他们总找同样一群妇女,因此总也不成功,”他说,“是啊,如果我遇到跟许多男人外出过的女人,也不会喜欢的。”
孩子——或内衣?
“如果你是戴安娜·沙亚,你总会结婚的,”乔治说,“但是,哪怕极优秀和优秀的女人也有错过机会的时候。问题在于,在纽约,人们在越来越小的团体当中自行选择。你是在与一群人打交道,他们都是极有权势的人,他们的标准高得出奇。”
“还有你的很多朋友,都在看着你,”乔治又说,“你跟他们出去的那些男人都没有什么过错,但是,说起他们来我们总会往你头上扣屎盆子。”
这是真的。我所有的男友都以他们自己的方式活得不错,但我的朋友发现他们都有毛病,他们总是残酷地戏弄我,说我跟这样一些不值的人在一起,而我却发现他们并无不妥之处。现在,我是一个人了,我所有的朋友都感觉良好。
两天之后,我在一个聚会上碰到乔治。“都是关于孩子的事情,”他说,“如果你想结婚,那就生孩子,你不会情愿跟一个超过5岁的男人做这样的事,因为之后你就得马上生孩子,接着一切都完了。”
我决定跟彼德试一试。他4岁,是位作家,我跟他约过两次会。他同意乔治的观点。“都是年龄和生物学的问题,”他说,“对于一个养孩子年龄的女人来说,你无法理解最初的诱惑力有多么大。对一个更大的女人来说,比如40岁,那就难多了,因为你不会有那么强烈的感受,没有最初的吸引力。跟她们睡觉之前你得见很多次面,然后就是别的一些事情了。”
也许是性感内衣?
“我觉得,结不了婚的大龄妇女明显是纽约市最大的问题,”彼德突然说,然后若有所思地补充说:“这个问题使很多妇女伤透了脑筋,她们很多人都不承认这一点。”
彼德讲了一个故事。他有一个女朋友,41岁。她总是跟极性感的小伙子出去,过了一阵不错的时光。然后她跟一个0岁的小伙子出门,结果受到残酷的嘲笑。然后她又跟另一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男人约会,但他又甩了她,突然之间她就再也找不到约会对象了。她完全垮掉了,身心崩溃,工作都保不住,只好回到爱荷华州跟母亲生活在一起。这是任何一个女人做梦都难以承受的打击。而且,这样的故事男人听起来并不觉得伤心难过。
罗杰版的故事
罗杰坐在上东区的一间餐馆里,感觉不错,喝着葡萄酒。他9岁,有自己的基金会,住在帕克大街一栋古典的六层公寓里。他在思考着我称之为中年腾飞的事情。
“如果你是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或者三十刚刚出头,女人控制着两性关系,”罗杰解释说。“如果你到三十大几,成了个明显看得出来的男人时,你会觉得自己快被女人吃掉了。”换句话说,突然之间,这男人获得了所有权力。这样的事情可能发生在一夜之间。
罗杰说他当晚曾去过一个鸡尾酒会,进去的时候有七位单身妇女在那里,都是三十好几四十出头,都是富人区的金发女郎,一个比一个聪明,都穿着黑色的鸡尾酒会晚礼服。“你明白自己说什么都不可能错得太远,”罗杰说,“对女人来说,那是绝望与达到其性高峰期的综合。那是一种短暂的结合。你会看到她们的眼神——不惜一切代价的拥有混合着对现金流动的正常的尊敬——你觉得自己一离开房间她们就会跟上自己。最糟糕的事情是,这些女人之所以很有趣,是因为她们并不仅仅只是来往一阵子以后就结婚的人。当一个男人看到她们眼中的那种眼神时,怎么能够产生什么激情呢?”
再说彼德的事,他目前正被阿莱克·鲍德温气得发疯。“问题出在期盼上面。上了年纪的女人并不安于找到眼前能够得到的东西。她们找不到极酷和有活力的男人,因此她们说,我情愿一个人过。不,对于无法满足自己的期盼的人我并不感到难过。我为那些总当失败者的男人难过,那些女人连这样的男人看都不看一眼。她们真正想要的是阿莱克·鲍德温这样的人。纽约没有哪一个女人不曾甩掉十多个极不错而且会疼人的男人,就因为这些男人太胖,或者权势不够大,或者没有足够多的钱,或者太冷漠了。但这些女人奋力相争的真正性感的那些男人又只对0几岁的姑娘有兴趣。”
到目前为止,彼德差不多都叫起来了。“这些女人为什么就不能嫁个胖子?她们为什么就不能够嫁给大大的一盆猪油?”
好朋友,差丈夫
我对那位英国记者夏洛蒂问了同样的一些问题。“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她说,“我跟这样的一些男人有过交往,他们身材矮小,肥胖,很丑,这没有什么差别。他们跟长得漂亮的人一样不会欣赏人,一样以自我为中心。”
“到0多岁的时候,如果还没有结婚,你想想看。我为什么要就此罢休,就此安定下来?”夏洛蒂说。她说她刚刚拒绝了一次约会,是一个长得不错,最近刚刚离婚的41岁的银行家,她叹口气。
接着,萨娜叽叽喳喳地插进来。她刚刚找到钱资助她第一部独立制作的电影,因此极兴奋。“谈女人结不成婚?那是一孔之见,我甚至都懒得管这样的事情。如果你想勾住这样的男人,那就得闭嘴。你得坐在那里闭嘴不说话,他们说任何事情你都同意。”
走运的是,我的朋友阿玛莉塔打来了电话,向我解释了一切。她解释了为什么极漂亮的女人常常是孤独的,她们不喜欢这样,但也绝没有到绝望的程度。“啊,亲爱的!”她在电话里唧唧地说。她情绪不错,因为头天晚上刚刚交了一个朋友,是跟一个二十几岁的学法律的学生干的。“人人都知道纽约的男人都是好朋友,但做丈夫就差极了。在南美,我是那里来的,我们有这么一个说法:找不到好人还不如单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