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碟仙希翼的眼神,明亮非常,看的孟燕青心里直颤,是啊,女儿比他想的还要远,陈荷香是断不能再用了,其他姨娘也不过还是个姨娘当家而已,唯有自己的老母亲,才能真正的为子嗣,为孟府的名誉和他的前途着想。
这一刻,孟燕青突然明白了,除了正经夫人,老母亲才是唯一一个有资格、公正严明的主持家务的后宅女人。
他重重的点点头,“好,为父回去就派人把你祖奶奶接回来。”
“这下女儿可心安了,那祖奶奶回来之前,女儿就拼尽全力替爹爹暂时掌家好不好?女儿不想爹爹为了后宅之事,影响了为皇上尽忠。”
孟碟仙破涕为笑,一副孝顺女儿的样子,孟燕青嗓子干干的,这个让孟碟仙当家,他还真没有这个想法,可是一时间也没有合适的人掌家。姨娘断然是不可能的了,今天陈姨娘的事已经够让他后悔莫及了。
算下来,孟府里正经主子也就他和这个嫡女了,他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为后宅俗事绊住脚,想来想去,似乎也就这个嫡女能勉为其难的用用。
孟燕青叹了口气,一副慈父的样子,“好,那就辛苦女儿了。”
众人看着面前一副父慈女孝的样子,都有点被感动了,尤其是很多人第一次见到孟大小姐,虽然说孟大小姐的名字他们已经在霖国公的宣告,对孟大小姐如雷贯耳了,可是现在一看孟大小姐的样子,纷纷都有些错愕。
是谁说孟大小姐粗俗了?
明明精雕玉琢,婉约高雅又孝顺的名副其实嫡女风范。
说孟大小姐粗俗的人,可以直接把眼睛挖掉喂老鹰了,什么眼神。
人群里的顾爵西闪烁着一双好看的眸子,深邃的看着那张惹人怜的脸,突然的,他就有了那么一点冲动,很想把孟燕青推开,把那个小女孩拉进怀里,好好的心疼,为她把眼泪擦干,不让她露出一点不开心的神情。
想到这儿,他下意识的就伸出了手,只是手还没有碰到她,就见她眸底冷光一闪,射向陈鸿菲和左相,“民女不才,当着皇上的面,请陈小姐为陷害民女之事,给民女一个交代。左相门风不正,殃及孟府,给爹爹一个交代。”
见鬼了。
孟碟仙就不是一个正常的十岁女孩,比鬼还精,哪里需要他心疼了?
顾爵西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揪住,烦躁无比。
众人又一呆,陈鸿菲到底是最终受害人,没有受害的人,要受害人给自己一个交代,感觉咋么怪怪的?
可是貌似孟碟仙的质问又顺理成章。
孟燕青嘴角抽了抽,可是心里却无比的畅快,孟碟仙完全就是说出了他想说的,但是犹豫再三没敢说出口的话。
他说,那是树立政敌,会引起什么样的反应就不好说了,事情万一有不良影响,也不好善后。可是女儿说就不一样了,这就有了回旋的余地,可大可小。
可以说是女儿年幼无知,不懂事冲撞了左相,也可以说女儿孝顺,一心为自己和父亲讨个公道。
总之进可攻退可守。
孟燕青再次觉得这个女儿,跟他太合拍了。
他低垂眼睑,站在一旁,保持沉默。
而左相一口银牙就要咬碎了,他十分懊恼,竟然再次在孟碟仙这里摔了个大跟头,一旁的陈鸿菲恨不得扑上去腰孟碟仙两口,明明该倒霉的是她,却偏偏最后成了自己,她还是不甘心。
既然已经名节毁了,那她也要拖着她一起下地狱。
陈鸿菲一副破罐子破摔,要和孟碟仙同归于尽的的样子,说,“霖国公,是孟碟仙把我们兄妹二人,引到花园,然后敲晕了我们,让我们……是孟碟仙下的手,我也要她为我毁掉的名节负责。”
呃,是啊,貌似都是冲着孟碟仙去了花园,可是孟碟仙后来却没有在花园出现。
“孟大小姐,你怎么说?”霖国公为了公正,继续顺着发问,若是孟碟仙出的手,这事情有点难办了。
被害人变成害人者,害人者变成被害人,现在双方都要对方负责,这颗怎么一个乱字了得。
霖国公揉揉眉心,望着孟碟仙。
孟碟仙笑着说,“碟仙喝了淑萍和陈小姐准备的放了药的茶水,只是喝的不多,感觉有些难受怕在众人面前失态,便让展嬷嬷跟随,离席透透气,找个地方歇歇。
怕妹妹们担心,就让展嬷嬷回去说一声,自己走着走着就到了花园,然后没多久就偶遇了陈二公子,陈二公子想要扶碟仙去偏院歇息,被碟仙婉拒。然后碟仙就离开花园,结果迷路了。
还好被折返找过来的展嬷嬷和谢浩找到,就回到内院,结果还没有到内院,就看到众位大人和夫人,一起赶到了花园,看到了陈二公子和陈小姐在一起的一幕。
为什么会这样,碟仙也不知。”
这是完全否认了陈鸿菲的说法。
陈鸿菲岂肯让孟碟仙记这么轻易开脱,她手一伸,指着孟碟仙的鼻子说,“那个小丫鬟,撞到我,跟我道歉,然后引我去花园的小丫鬟,一问便知。”
小丫鬟?还有一个小丫鬟?
霖国公扭头看向身后的蛮卅,蛮卅莫名,摇摇头,“没有,没有其他的小丫鬟。”
“有。你把所有今天霖国公当值的丫鬟叫来,我一一辨认,便能找到,更能知道孟碟仙敲晕我们兄妹,造成失贞假象的真相。”
陈鸿菲一口咬定,神情极其认真坚持,霖国公点点头,蛮卅快速让护卫把所有丫鬟全部押来了这里,给陈鸿菲指认。
孟燕青手心有点发热,担心还真是孟碟仙动的手脚,虽然他并不相信孟碟仙有这样的能力,敢干出这样的事情。但是陈鸿菲那一脸笃定的样子,还是让他有些担忧,要是把碟仙再扯进去,主动就会变的被动,形势就不会那么有利了。
不由自主的,孟燕青看向自己的女儿,只见孟碟仙悠然自信的站着,脸色平静,丝毫没有任何慌乱,就像陈鸿菲根本就是瞎说,她不可能找出来这么一个人一样。
他心略微定了定,望向高坐上的皇上,只见皇上一脸冷肃,那眼神却一直没有偏离孟碟仙,眼神意味不明。刚刚稳定些的心,咯噔一下,又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