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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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吃了一半了,话题也聊得差不多了。这时,郑雨翯终于开了口,他冲着林楚迅抬了抬酒杯,说:“小楚,与我喝一杯,可好?”

林楚迅自然地一笑,轻轻吐出一个“好”字,与他一碰杯,轻酌一口杯中红酒。

过了几分钟,郑雨翯独自一人默默地离开了宴席。林楚迅端起酒杯,呷了一小口酒,便跟了出去。该来的总会来的,她躲也躲不过。

林楚迅出来时郑雨翯已经不见了踪影,她只好凭着猜想往离这不远的林荫路那边走。果不其然,她踏入林荫路走了不久,就看到了郑雨翯。郑雨翯还是当年那个沉稳、高大的郑雨翯,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温暖可靠的气息。当年,就是这样的郑雨翯,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让她第一次产生了依靠的念想。或许,这就是林楚迅喜欢他的原因;也或许,是因为他们太像了。

林楚迅走到郑雨翯面前,微微仰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平静地问道:“找我有事?”

“小楚,”郑雨翯凝视着这双平静的不能再平静的眸子,眉头微微皱起,沉默许久,终于还是问出了口,说:“你还恨我吗?”

“不恨。”林楚迅几乎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为自己的家族谋利益,没有什么是不能原谅的。我不认为当年你做的有错,现在的我也会和你做同样的选择。当然,我也不认为我做的有错。”

郑雨翯一直看着她的眼睛,曾经那双灵动的双眸已经变得深邃,竟让他一点也看不透。“你变了。”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事实显然如此,她变了,变得像他一样。

“那还要感谢你两年前给我上的生动的一课。”

“我们忘掉一切重新开始好不好?”即使她变了,他还是想找回她。

“不好。”林楚迅连思考都不思考地回答。

“为什么?”

“因为,我不爱你了。”郑雨翯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她说我不爱你了。

“你有男朋友了。”

“你怎么知道?”林楚迅感到惊讶,甚至震惊。她和方唯希昨天晚上刚在一起,现在郑雨翯就得到了消息,难道郑家的势力已经渗透到这种程度了?

“刚刚看见你在打电话,笑得很甜,一看就是在和男朋友打电话。”林楚迅暗中松了一口气,“嗯”了一声。

“祝你幸福。”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他从来都没想过会对她说出来,只是今天除了这四个字,他不知道还能对她说什么,只因她说了,我不爱你了。

“谢谢。出来时间不短了,我先回去了。”林楚迅转身离开,干净利落,一点多余的犹豫也没有。

郑雨翯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突然笑了起来,现在她和他对话,一个多余的眼神、一丝悸动的表情都没有,从头到尾只是那一双让人看不透的眼睛盯着他。曾经捧在手里保护的东西还是被他打碎了。他抬头仰望天空,灰蒙蒙的,似预兆着一场风雨。

林楚迅回来后有一会儿,郑雨翯才踏着微微小雨回来。郑雨翯回来后又回到了以前沉默的状态,他人敬酒也是草草应付,久了自然就没人自讨没趣,一杯杯的喝着酒,喝到最后竟有了些醉意,连一旁的艾萨都忍不住劝了几句,但林楚迅始终没有多看他一眼。郑雨翯突然轻笑一声,他笑自己,原来能引起她情绪波动也仅仅是初见面的那一秒而已。

林楚迅也不知道自己是真的不在乎他了,还是刻意不去在乎他,即使知道郑雨翯伤心买醉,也没有把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一秒,只是自己在酒席间应对自若。

过了没多久,林楚迅感觉一阵震动传来,拿出手机一看,原来是慕驰焕发来的信息,说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人交出来,我既往不咎。否则,后果自负。”意料之中他是来要人的。

林楚迅抬头看了慕驰焕一眼,发现他正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这也是在告诉她,他不是在和她开玩笑。但林楚迅偏偏就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主,你和她来硬的,她只会比你更硬。更何况,她早上刚把梁凝轩送走,现在就让她说出把人送哪去了,也太丢面子了。所以,在慕驰焕的重压下,林楚迅还是很硬气地回了他:“要是我现在把凝凝交出来,又何必费一番功夫送她走呢。”

“你不说我也能查的出来,只是时间问题。等我查出来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

“我本来就知道瞒不过你。让你们费点时间也不枉费我忙了半天。”

慕驰焕看完信息后将手机扣在了桌上,然后面带阴冷的微笑狠狠地瞪了林楚迅一眼,动作还算温和,周围的人也没发现他透着淡淡的怒意。但林楚迅不同,怒气是冲着她的,她当然感觉得出来,他一系列的动作都是在告诉她:林楚迅,你真是好样的。

林楚迅深感她要是再不做点什么缓和缓和,就算慕驰焕自己不做点什么,也得唆使她爸干点什么。她只好端起酒杯,对慕驰焕讨好般地说:“哥,我敬你。”其实,林楚迅与慕驰焕早在五年前就以兄妹相称了。只是这两年不见,她第一次叫他哥竟是在惹他生气后的讨好中。虽是如此,但他心中还是柔软了几分。

林楚迅一直端着酒杯等着慕驰焕的回应,反观他根本没有喝这杯酒的意思,拿着酒杯晃了晃,问道:“敬我的理由是什么。”

“没理由不行吗?”

“不行!”众人都没想到,慕驰焕会当场驳了林楚迅的面子。

林楚迅也没想到他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她,不就这么点小事吗,至于小气成这样子吗?她生气地将酒杯往桌子上一放,不悦地说:“我不敬了。”

自从这次见面以来,慕驰焕感觉各自的身份变了,连当年的感觉也变了,现在看着她一如当年小女孩赌气般的模样,仿佛回到了三年前他们同甘共苦的时候,心中顿时轻松了许多,他最怕的就是与她生分了。

慕驰焕深深地笑了,举起酒杯,宠溺地对林楚迅说:“那我敬你。”慕驰焕的笑意从心中荡开,连眸子中也满是笑意,笑得一旁端庄典雅的艾萨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裙摆,笑得一旁专心买醉的郑雨翯握住酒杯的五指不断收紧。但林楚迅没觉得有什么,他的笑在她面前从不遮掩。

林楚迅很不情愿地和他碰了碰杯,眼看着慕驰焕已将杯沿放在唇边杯中红酒还没入口,林楚迅抓准这个时机突然开口说:“喝了这杯酒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慕驰焕嘴边的笑意更深了,饮了一口酒,然后在她自以为阴谋得逞的时候,突然说了句:“想得美。”

慕驰焕刚刚坐了十几个小时的国际航班,想必也是累了,宴会结束后,也没谈什么正事就打算回去休息了。林正天等人一直将慕驰焕送到停在大厅外的车子旁,再三告别。终于慕驰焕的车驶出了华威会馆的大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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