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口茶,咱们边喝边说。要知道这曾家私房菜馆,除了曾叔的手艺外,这儿的茶那也是一绝啊,不喝就可惜了。”说完给了自己女儿一个眼色。
“来,我给大家为倒上。”郑爽很有眼力劲儿地执起茶壶,给大伙倒茶,毕竟她也算半个主人,不管以身份来说还是辈份来算,她正是最适合的酌茶人选。
透明中泛着淡淡碧绿的茶水顺着壶口倾泄下来,落入莹白如玉的小茶杯中,茶水色泽清亮,如玉似碧。几缕轻烟散着温热的气息散逸在空中,刹时,一股沁人的茶香四散开来,香味浓而不腻,淡雅而味长,弥久不散,让人闻之有种心神一清的感觉。一时间众人不由自主地沉浸于这浓浓茶香之中,久久无语。
“好香!”郑爽眼一亮,就是她这个向来只爱饮料不爱茶的人都忍不住有种端起茶杯一品的冲动。
“确实……”郑家爸爸呷了一口茶含在口中,让那茶香盈满他的整个口腔,好半晌才舍得针那口茶水咽下,“只是可惜,这茶水虽是免费,但却仅此一壶,属于想买别人也不卖的非卖品。”郑家爸爸一边说,一边惋惜地摇着头。
“可惜了。如果这店家卖的话,我肯定戒掉饮料今生只喝这茶了。”郑爽也跟着叹息,引来郑婧点头附和,“不过,这里的茶如此香,倒让我更期待这里的菜了。还有,老爸你也真是不够意思,这么好的地方你居然藏私!”说完,郑爽忍不住瞪了自家老爸一眼,亏自家老爸总说最疼自个呢,敢情就疼上这嘴上了。
见宝贝闺女这样,郑家老爸大呼冤枉,这是他的错吗?敢情这姑娘都忘了每次自己说带她来吃私房菜她是个什么表情跟态度了,这事儿能怪到他头上来吗?
“咳,算了,以前的事咱就不说了。”郑爽想起以前老爸说请她吃私房菜的时候自己是怎么评价的了:装X,菜贵,只要傻子才好那一口。
想到这里,郑爽脸微微一红,一丝尴尬之色浮于脸上,但以这位厚脸皮的程度,很快那丝尴尬就已经消失不见,继而理直气壮地要求:“以后爸你可以带我常来啊。嗯,至少在咱记熟这里的路之前要带我常来。”郑爽已经决定了,不管这里的菜怎么样,就冲这一壶茶就足以让她成为这里的常客了。
“是是是,遵命我的大小姐。”郑家爸爸整就一副唯女命是从的样。
而一直自顾自交流感情的郑家父母没有注意到简儿在茶水入口后表现出来的那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待得这壶茶将尽,将备在一旁的一些个点心、瓜子零食什么地往桌上一摆,郑家爸爸才将话题转入正题上来:“来,大伙试试这里的点心,这曾家私房菜菜虽好,但除非是提前打了招呼,否则这上菜的速度可就……,不过这也正好,反正这会大家之前吃的应该还没消化,咱就着这时间讲讲这回翡翠赌斗的事。”
原来这翡翠赌斗是S市珠宝行里一个约定俗成的节目,三年一界,让各大珠宝行一展其肌肉,如果在这赌斗中夺了魁,那绝对会让那夺魁的珠宝行在未来的三年里收获不菲。要知道,这珠宝行可不同于其他行业,虽说它最稳定的收入来自于中低端市场,但是最大的利润空间却是高端市场。而高端市场代表着你这个珠宝行里的定位,同时也会拉动中低端市场。两都可以说是相辅相承的。
而郑家爸爸入股的这家珠宝行虽称不上S市的顶级,但也属一流之列,郑家老爸出钱,坐收分红,但并不参与管理,珠宝行的管理者是郑家爸爸的另一个合伙人,而那位朱老板则是郑家爸爸这间珠宝行主要的翡翠供应商。之前说过,这朱老板别看人不怎么滴,生个儿子也是极度的傻缺,但是他手上确实有不少好货,所以这翡翠赌斗所用的翡翠向来都是由这朱老板提供的。而这一回显然是不可能了。
要是换成了平时,以郑家爸爸的能耐儿,再找条路子那也不是太难的事儿,可是现在不是赶上了那三年一届的翡翠赌斗在即,几乎所有供应商手中的极品料子那都是有主儿了的,这一时间地会叫郑家爸爸作了难。
退一步说要不是撞上了跟吴家的赌约,这咬着牙认下了这三年的亏那也没什么,可是……,哎,这事赶事儿的都堵到了一块儿。但如果说要郑家爸爸向那朱老板低头,牺牲女儿的幸福去换自己事业的话,郑爸爸表示,他宁可破产关门也不会这样做。
“这每年的赌斗可以说几乎都是大同小异,一般分为内场与外场。”郑家爸爸给简儿详细解释道,“内场是属于真正的赌斗,而外场则更像是一个展示平台。”
“怎么说?”听到这里,简儿倒有点来兴趣了,只是一个赌斗而已,这些人似乎还玩出花儿来了。
“咱就先说这内场吧,毕竟这赌斗的重头在内场。”喝了口水郑家爸爸润了润喉,然后继续道,“内场赌斗一般分三场,第一场,大海寻珍。第二场,看石。第二场,赌石。”
“爸,这里有什么说头?”郑爽眨巴眨巴眼,殷勤给自家老爸将水满上,求详解。
满足地再喝上一口女儿的孝敬,郑家爸爸才继续解说:“咱们先说这第一场吧,这大海寻珍很简单,各家珠宝行的毛料供应商会提供一定量的毛料,全赌,半赌,真假不限,参与者不限,只要交了入场费就可以进去选毛料,开出来的料子顺参与者所有,选出来的毛料银货两讫后现场打开,以打开的毛料价值判胜负。第二场,看石则是由组委会提供十块全赌毛料原石,各家可就近查看,然后将自己判断写于纸上,写好后封存,而后组委会会将那十块全赌毛料切开,以判断最准确者为胜。第三场,也就是最后一场,同时也是最刺激的一场。那就是赌石!参与者必须携带全赌毛料,并现场切开自己所带原石,排出名次,而最终的胜者将会得到此次比赛所有输家的原石。”
郑家爸爸这话一出,大伙不由得倒吸了一口中寒气,最后这一赌那可是赌大发了,要知道为了能赢,各家都会将自己那压箱底的好料子给掏出来,这样一来,最后这一场那些个料子的出翠率,特别是出上品,甚至极品翡翠的可能性那应当都是极高的,这赢家拿后所有输家的原石……,咝,众人不由得一阵牙酸,那可是好大一笔入账呢。
听完郑家爸爸的解释,简儿若有所思地道:“按着这比法,这比试其实是在比各家的眼力。”
“没错!”郑家爸爸肯定了简儿的想法,“比这眼力,其实也就是在展示各家在未来能获得更好的翡翠原料的能力。这最好的资源当然得掌握在最强的人手中。三场比赛,会有专人计分,然后排出名次,这个名次也决定了未来三年中,S市珠宝资源的分配比例,胜者将会得到一定的资源倾斜。”
“怪不得。”听到这里郑爽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怪不得老爸你总说这赌斗一结束,就可能引来S市珠宝行业的一次大洗牌。”
“没错。”郑家爸爸点了点头,“跟内场场比起来,这外场就没有那么重的火药味了,这外场以展示成份居多,一部分为原料展示,另一部分为成品展示。其实这个没什么好说的,这两者无非是向买家展现一下自己原料储备,以及设计能力。”
简儿点点头,这很好理解,要知道对于那些个尖端的客人来说,一般门店里摆放着的那些个成品饰品是满足不了他们的追求的,私人定制,量身打造才是他们的选择。各家珠宝店将自己顶级原料、最新设计给摆出来,则可以吸引那些个顶级客户的目光,以原料吸引,凭设计取胜,为自己拉些个生意,毕竟任谁都知道这种量身打造对商来家说是最来钱的。
“宋叔叔,想来每年外场展示结束后,都能为各家珠宝店带来不少订单吧?”简儿笑问道。
“小宋是个通透人。”郑家爸爸朝简儿竖起了大拇指,“要知道行里没哪家珠宝店敢夸口自己什么样的料都齐全,这种展示其实除了向客人展示外,也隐有向同行展示的意思,毕竟相互拆借,互能有无,实现共赢也是咱珠宝行里的老习惯了。而那些个小的珠宝店则可以凭着自己的技术还有设计来拉一些个单子,毕竟这各花入各眼,大家都能获利,都有机会,都能发展,这行当才能保持活力不是?”
大伙点点头,确实如此。
“那不知道郑叔叔需要的是……?”对于这所谓的赌斗,简儿也算是有一定了解了,但是简儿不知道现在郑家爸爸到底需要的是什么,是内场比斗所需要的毛料,还是外场的原料。
“说出来也不怕小宋你笑话,不管这内场还是外场的料子我们都缺。”反正事情也到了这个地步,郑家爸爸也不怕丢脸了,而且现在也不是讲面子的时候,说以这位说也也十分光棍。
听到郑家爸爸这一说,简儿的眉头本能地一皱,既然这赌斗如此重要,那为什么这位还弄到什么料子都缺的地步。
看出了简儿的疑问,郑家爸爸耐心地解释:“一般情况下,像我们这些个中小型的珠宝行为了不过多积压资金,一般是不会大量囤积原料的,而是选择与像朱老板那样的毛料供应商合作。”
“所以老爸你一断了与朱老板的合作,那么他手中的那些个毛料还有一些个明料你就拿不到手了是吗?”郑爽眉一皱,“可是爸我不明白,这不是快到赌斗时间了吗?你怎么不提前将那朱老板手中的毛料买下来?”
“哎~,”郑家爸爸叹了口气,“那还不是为了跟吴家的赌约,之前看好的那些料子我担心不保险,所以请那朱老板再去该一批更稳妥的,早些天这朱老板传来消息说是到手了一批一等一的顶级料子,说是过两天就能入库存了,所以……”
“所以老爸你就喜新厌旧,想要新料子,把那些定下来的旧料子给退了,专心等这新料子,哪知道就出了这档子事对吧?”知父莫若女,郑爽一下子就将自家老爸那未尽的话语道了出来。
郑家爸爸干干一笑,还真给自家宝贝女儿说对了,可毕竟这朱老板掏弄这翡翠毛料是真有一手的,既然他说新料子更好,那必定不会有假,为了最终的胜利,实在怪不得他会做这换货的选择嘛。
“那外场呢?这外场的料子怎么也会缺?”郑爽问。要知道这外场摆的那一般都是明料,就是没新货,拿以前的库存也应该能顶顶啊。
“那个,之前的那些明料,不少都是朱老板放在那儿的。”女儿那越来越冷的小脸让郑家爸爸越说越心虚,越说越小声,“其实行里大伙差不多都是这样做的。”
“所才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郑爽给了自家老爸一个白眼儿,没好气地道。
“嘿嘿!”郑家爸爸回了一个傻笑。
“好了,我明白了,郑叔叔现在是毛料也缺,明料也缺没错吧?”简儿问,“那,那些成品翡翠呢?”
“啊,那个不缺,那个是我们之前早就准备好了的。”呼,总算有一样是自己办好了的了,郑家爸爸偷偷舒了口气,心头暗暗苦笑,哎,自己这一世英名啊今天算是全给丢尽了。
“那不知道郑叔叔是需要什么样的料子?种、色有什么要求吗?”简儿问。
郑家爸爸迟疑了一下,对于他来说,那当然是料子越好就越好,可是考虑到对方只是一小姑娘,郑家爸爸可没那么厚的脸皮冲人家提这种高要求,现在他可不敢去奢求什么名次之类的,他只求不要输给那吴家那就万事大吉了。
于是郑家爸爸低下了头,仔细盘算对比了一下,终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