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家伙也说过这样的话吗？

天闲心中沉甸甸的，之前多少抱有一丝侥幸，即使那个家伙有一部相机，一个手电筒，甚至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但他也不一定就是来自地球的啊？就算他在相机上刻了英文和中文的字，甚至可能是个动漫粉也不一定就非要是地球啊！

但，如果是这样清晰的说过原来那个世界的状况，那么再继续不承认的话，就变成自欺欺人了。

“前辈，我记得您说，他也不是出现的时候就十分厉害的，那么他是怎么变得强大的？”

白笑着看向天闲，对天闲这种“认命”的态度十分满意，然后他的神色忽然古怪起来，甚至……有点神秘。

“这是一个秘密！无人知晓！”

天闲顿时就是一呆，“什……什么？秘密！？”

“是的，没人知道圣者大人是怎么变得强大的，他刚刚出现的时候就好像，嗯……好像一个疯子，傻子，软弱无力，胡言乱语，我当时也见过他，真的以为他是个可怜的傻子，他当时的确十分弱小，几乎饿死在街头，他说的那些事情，应该就是那个世界的事吧，只是没有人懂得而已。”

“他说什么？”天闲困惑的问。

“他说的不是我们的通用语，他说……”白清了清嗓子，以古怪的中文腔调说，“完劈嘶，信……信石阶，窝史敌意……”

天闲艰难的思考了好一阵，然后恍然大悟。

这个家伙果然是个漫迷！他说的是“one pice”“新世界……我是第一个……”

还真的以为自己成了发现新世界的第一人了，唉……可惜这世界上满是人类，而且你也没有同伴可以标榜自己发现新世界的丰功伟绩了……

想必这位仁兄当时过的一定挺辛酸的，兴奋的以为自己发现了新世界，然后差点饿死在满是人的街头……

等活过来发现自己孤身一人，语言不通，想要诉苦都不行……

亏得这样一个普通人能在那样的世界里活下来，最后还成了绝代强者，这简直是催人里下的励志故事啊！

“前辈，这个……一点线索都没有吗？比如他使用的什么圣痕，是以什么形式提升力量的，等等诸如此类……”

白盯着天闲，“他没有圣痕，使用的……也是未知的力量。”

天闲张大嘴巴，“没……没有圣痕？”

“是的小子，那个时候还没有圣痕这种玩意儿呢，圣痕可是圣灵殿弄出来的，而且他的力量……和诸神十分相似，可以呼风唤雨，移山填海，他能操纵这个世界上一切可以活动的力量，甚至是夺取别人的精神力量。”

白轻轻叹息，往日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而出，那个神灵横行的年代，一介凡人凭借一己之力打造下一个人类的国度，虽然时间短暂，但那也是在人类在黑铁时代最为灿烂的一缕光芒。

人类在绝望中总有一丝希望的火种不曾熄灭。

这一点火种一直延续下来，在毁灭的大地上让少数人类心甘情愿抛弃了属于人的某些东西，如怪物般的活下来，只为了将这个火种永远的延续下去……

望着天闲，白的心中感慨万千，“小子，那并不是渺小的人类能掌握的力量，那是真正的神力，我们当初就这样认为，而经过现在人类的两千年时光，我们真真正正用自己体验了这漫长的时光，经过探索、讨论，无穷无尽的研究和总结，现在我们更加确定，那并不是普通人类能掌握的力量，人类要想在诸神的面前站直身体，却需要那样的一种力量，所以……”

“所以这么多年来，前辈您一直在寻找那个世界的人，希望能再一次迎来人类的希望？”

“不错。”

白点头，“许多年来，其他人都觉得我疯了，认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在诸神时代，人类也存在了极为漫长的岁月，但是只出现了那么一位圣者而已，这并不是想找就能找到的东西，但我并不这么认为，我觉得我一定找得到，所以我放下了一切，在人类大陆四处游历。”

“放下一切？”天闲惊讶。

“是的，小子！”白略显得意的笑了笑，“当初，我是圣灵殿激进派的首领，而在那次人类的内部战争之后，激进派取得了胜利，掌握了圣灵殿的主导权，但其实那是一次没有胜利者的战争，因为死去的都是人类，圣灵殿的力量也内耗的厉害，比起战争之前，人类的状况简直痛苦无比，我们都失败了，我们都以为自己是正确的，都能引领人类走向昌盛，而实际上我们只带来了灾难，在那之后，我就离开了。”

白深深的吸气，长长吐出，“我离开圣灵殿，去世界的每个地方，我才发现原来我们的世界是那样的美丽，并不像我们所想象的那样荒凉和绝望，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我们意想不到的美妙事情正在发生。”

白闭上双眼，“在东部王国，一共有三百四十七个种族，多的我们人类无法想象，其中人口最少的一个只有一百多人而已，最少的时候才几十个，就生活在森林的边缘，那个不起眼的偏僻角落就是他们的全部世界！”

“寂静森林中单单是花就有两万多种，其中一个大种类的叫做千月草，里面包含数百种不同的花，只有在完全长成的第一个满月时才会显露出独特的颜色，再那之前它们是完全一致的。”

“小子，你知道极北之地有多少种生物吗？就是那个一片荒芜的地方！我告诉你，大概有三千种，啊是的！比我们这个沙漠边境要多上百倍！不可思议吧！”

“黑色大海……嘿嘿！小子，你真的以为黑色大海中一无所有吗？那是不可能的！那只不过是一片不属于我们的这个世界的海洋而已！就好像那片大海中的一切都在排斥我们这个异常的大陆世界，黑色大海只是在我们这个大陆附近一无所有，而在更远的地方，你不亲眼去看，永远也想象不到那里会有什么东西。”

白轻轻摇头，“这个世界……真的太美丽，也太广阔了，我们人类只看到了其中的一点点，然后就自以为是，以为统治了一切的一切，啊……这也是我们激进派当初的想法，真是太天真了，两千年过去了，我们连山脉那一边的东部王国都没有统一，我们太过狂妄自大，那片摩云山脉是诸神大战时形成的，一位真正的神灵随时可以将它夷为平地！”

长长吐息，白的神色有些痛苦，“太天真，太幼稚了！我们人类简直太愚蠢了！阻挡了人类两千年野心的摩云山脉，在诸神举手投足之间就可以灰飞烟灭，我们延续了一代又一代的梦想，只不过是诸神随意的一个念头！我们……我们简直疯了！”

天闲并不是十分赞同白的说话，但也不得不微微点头，“毕竟……我们的确是这块大陆现在的统治者，我们能看到的……也只有这片大陆而已。”

“所以！”

白圆睁双目，“凭借我们鼠目寸光的力量是不行的！凭借我们人类自己的力量是不行的！我们需要更加强大的力量！在诸神回归的时候，在这个世界开始恢复原状的时候，我们必须要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

“那个世界的力量吗？”

“是的，那个世界的力量！”

白深深的望着天闲，“或许准确的说……是超越这个世界的力量！小子，你拥有这种力量！”

天闲想了想，然后摇头，“前辈，我现在身子不知道怎么战胜一个普通的敌人，当杜克给你火焰的时候，我感觉那火焰强悍的无以伦比，但也只在您随手之间就消灭掉了，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要怎么才能达到您所说的那样。”

“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可以，我能清楚的感觉到。”

“感觉？”天闲哭笑不得。

“不是那种街头骗子的感觉。”白忽然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而是……清晰的，准确的感觉。”

“什么意思？”天闲忽然感觉有些心中发凉。

白静静的说：“小子，我教你柳身，是有原因的。”

天闲古怪的看看白，“难道……不是给我保命用的吗？”

“哈哈！你保命的招数还少吗？真遇到了不可力敌的对手，最好的保命绝招就是脚底抹油赶快溜走，还傻傻站在那躲人的招数，你是白痴吗？”

天闲顿时语塞。

“那……那是为了教我进阶柳步？”天闲忽然想明白了。

“哦……名字都自己起好了，不错……就这样叫吧。”白点点头，似乎很满意，“不错，其实是为了让你学会柳步，因为那才能明确的探查出你的……容量！”

“容量？”天闲对这个词无比陌生。

“和这个世界一样！和所有的生命一样。”白仰望星空，“这个世界的强度决定了它能容纳什么样的生灵，这就是容量，我们的下位世界和上位世界相比，容量就低的多，而不知是世界，我们自身也是一样……”

“过于强大的生灵在下位世界会引起世界空间的崩溃，而我们自身也是这样，当我们自己掌握的力量过于强大，也会让我们自身崩溃，这就是我们自己的容量，而下位世界是可以向上位世界转化的，我们还是相同，本来弱小的人经过刻苦的修炼，可以变得强大，可以变得能掌握更强大的力量，我们的容量……就变大了。”

简单易懂的道理，天闲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但……容量的改变是有极限的，世界不会无限制的向上进化，我们也不可能掌握无限增长的力量，当超过了容量上限，就是……崩溃！”

天闲微微思索，“诸神大战，是不是就可以看作这样的一次崩溃，段时间爆发出超越了世界能承受的巨大力量。”

白认可的点头，“是的！的确是这样。”

“那……我的容量？”天闲疑惑。

“很大！”

白深深的望着天闲，“甚至可以说……广阔无边！”

天闲很是惊讶，白很少夸奖自己，这一次……简直是竭尽全力。

“当初那位圣者和你差不多，出现的时候弱小无比，段时间内强大起来，然后无人能敌！”

白的意识又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你们来自相同的世界，我不知道那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但毫无疑问，你们的“容量”都非常庞大，庞大到让人感到恐怖。”

慢慢的喝了口酒，白苦笑一下，“你知道你走错了我教你的步伐吗？”

天闲一愣，“走错了？我……我走错了？”

“是的，柳步的前四步，是现、动、随、主，这四步，代表你能看到能量世界，你能感觉到能量世界在流动，你可以融入能量世界，你可以主动的驱使一部分能量洪流，明白了吗？”

天闲有点发愣，但还是点点头，总之算是听懂了，但……但这个说法怎么有些像武侠小说！

吞吞口水，“那个……前辈，这个柳步，难道是当初那位圣者……”

白眼神一亮，“你居然能猜到！这的确是他留下来的绝技。”

天闲心中一声哀嚎，自己学的竟然是几千年前一个漫迷留下的绝技，还好他留下的不是龟派气功，否则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

白有些兴奋，“但是，你走的并不是第四步，而是第六步，也就是“引”的那一步！”

“第六步？”天闲愕然，白当初说就四步！现在居然有第六步！

“是的，那是遵循能量洪流的规则，引导它们按照自己意愿流动的绝技，小子……虽然你的步伐还太过幼稚，但那的确是实实在在的搬动天地力量的技巧，比起“主”的那一步使用的力量，要强大出不知道多少倍，我没有教你，你自己悟到了！”

“悟……”天闲心中苦笑，自己从来没悟，只是当时觉得似乎是那样而已……

“柳步作为初步感应能量世界的招数，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容量，你很让我吃惊！两千多年来，我以各种身份教会很多人柳步，但能自己走出第六步的，只有你一个！”

“前辈……你还教过很多人？”天闲微微有点不自在，好像……就好像单独属于自己的那一块蛋糕原来不是独一无二的。

“是的，活下来的也只有你一个。”

“啊？”

“那些家伙……我已经都杀了。”

天闲差点跳起来，愣愣的看着白，“杀……杀了？”

白笑眯眯的看着天闲，“放心，我不会杀你的，今后真的不会了……”

这话……这话真的可以当真吗？天闲十足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