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连夜离开书院的除了君子玉之外还有夜安阑。君子玉在聆渊书院的山下只向他透露了一个名字“国师夙离”。得到这个名字之后,夜安阑没有再多打听什么,反而和君子玉一样,选择连夜收拾东西离开了书院。
夜安阑此次来大虞朝,明面上的理由是作为南章国使节出访,实际上也存着寻找天命之女的心思。
原本,夜安阑对天命之女没存着什么心思。得天命之女者得天下的预言他们南章皇室当然也知道,然而凤氏两女是大虞子民,无论如何大虞皇室都不会眼见着凤氏女嫁入别国。
况且,南章疆土虽大,却在地理上不占优势,无论是经济还是军事实力,都与国力强盛的大虞无法抗衡。若是南章皇室果真明着求娶天命之女,得不得天下先不说,大虞朝必然会第一时间向南章施压,到头来很可能得不偿失,因此天命之女传闻虽然南章皇室也清楚,但也从未有过其他想法。
只是!只是若是凤氏女自己走失,那嫁去了哪里就不是大虞皇室说了算了!夜安阑收到了凤北溪逃婚的消息之后,倒是生出几分志在必得的心思。他第一时间就派人潜入了大虞。夜安阑的想法很简单,若是运气好能找到凤北溪,就先直接把人带到南章,所有皇室子弟轮流讨好,总有一个能入凤氏女的眼。
若是凤氏女看不中他们南章的皇室子弟也没关系,把人扣起来,一辈子不让嫁人就好了,反正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不能送还给大虞朝。
刚好两国五年一度的国事磋商也到了日子,此次恰好轮到南章向大虞派使节,因此夜安阑立刻按照原定计划出发,他打算在大虞京城多呆一段日子,一边与大虞做国事谈判,一边找人。
可夜安阑万万没想到,这位走失的凤氏女居然自己送上门来,并且声称自己才是真正的天命之女。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英平王进京目前连大虞皇室都不知道,可我却知道,足以证明我的确是天命之女。”凤北溪这女人这样告诉他:“所以,摄政王大人,能否听听我的条件?”
凤北溪提出的条件在夜安阑听来实在是很可笑。这女人也不知在想什么,居然希望他一个南章摄政王能跟她合作,扳倒大虞的太子。真是笑话,大虞谁做皇储跟他有什么关系?!
然而夜安阑还是答应了凤北溪这没头没脑的条件。他当然没打算将这个不靠谱的要求当真,只是一则夜安阑刚好想要找个借口跟在凤北溪身边;二则他对被凤北溪拿出来当筹码的三品骁骑将军夏清逸很感兴趣。
夏清逸可是大虞朝的名将,夜安阑想,就算他这次不能成功将凤北溪诓回南章,能通过她跟夏清逸接触一下也不算白浪费工夫。
就是抱着这些心思,夜安阑跟着凤北溪上了聆渊书院。虽然他的确是想好好讨好一下凤北溪,可无奈围绕在天命之女身边的男人可着实不少,除了他想见到的夏清逸之外,居然还有商铺遍布天下的富商风轻衍和大虞朝八皇子君子玉。
夜安阑本来对这种局面并无太大意见,凤北溪身边的这几个男人对他来说都有接触利用的价值,至于他最后能不能成功的讨好凤北溪,将她诓到南章去,那就是他夜安阑的本事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假若凤北溪真的愿意跟着他走,那八皇子君子玉知道也就等于大虞皇室知道,这件事夜安阑并不乐于见到。因此其实夜安阑并不介意和君子玉分享凤北溪身边的位置,他们的目的并没有冲突,可以合作的不是吗?君子玉想要的是什么,夜安阑非常清楚。
原本,君子玉对于夜安阑的态度也一样,两人都有意与对方交好,共同心照不宣的合作讨好凤北溪。夜安阑与君子玉的关系维持的很不错,因此在遇到钱浅的时候,夜安阑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君子玉微妙的态度。一向谨慎的他,选择了与君子玉一同旁观。
而现在,夜安阑无比庆幸自己当时的谨慎。他没想到,那个让君子玉如此惊惧的男人居然是大虞朝的国师夙离。
夙离!天下最神秘的人物,与大虞皇室保持了几百年的合作关系。大虞皇室一向对国师夙离恭恭敬敬,传说,大虞开国皇帝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换得夙离每半年一次的国运天卦,这样的人物,他怎么敢得罪?!
那位国师大人看起来对自己的未婚妻很宠溺,连发髻都要亲自绾。而那位柳小姐,似乎真的非常讨厌凤北溪。这样的情况下,夜安阑怎么敢继续留在凤北溪身边。
夙离想让他们南章灭国,真是太容易了!甚至无需费太多力气。他只需动动手指卜上一卦而已……为了这么个不知真假的天命之女,夜安阑可不敢堵上整个南章国。
这一天晚上,惊恐的君子玉和谨慎的夜安阑一同消失了。而这一切,钱浅根本不知情。她的师叔祖大人靠着刷脸就一口气崩掉了女主凤北溪的两位重要后宫,眼下也就毫不知情的夏清逸和风轻衍还执着地守在凤北溪身边。
不过眼下凤北溪的活动已经不在钱浅的关心范围了,她倒是很开心,自从那天跟夏清逸打了一架之后,她再也没有在书院遇到过凤北溪。
“所以我说动拳头最管用!”7788傲娇地摇尾巴:“看吧,听了我的,再也没人来骚扰你!多清净啊!!”
“我看你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钱浅一撇嘴:“不管,反正已经又快过年了,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该回家了,我爹本来就只打算送我来上一年学而已。”
“你爹就是想让你多上两年学也不可能。”7788一撇嘴:“你那个师叔祖大人,从你及笄那天就催着你结婚,我看你也拖不下去了。今年过年他还得跟你爹再提一遍,最多明年,你就要嫁出去了。”
“那就嫁啊。”钱浅眨眨眼:“反正是师叔祖,我一点不介意早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