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成药煎起来很快,把药倒入水里煮开就可以了。
陆明宇交了费返回,小护士也端着药来了。
陆明宇从小护士手里接过药,把小如扶起靠在自己怀里,亲自把药喂她喝了。
药没有那么快见效,趁着小如躺在床上休息之际,陆明宇去隔壁急诊科找大夫给小如开了一些专治痛经的药。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小如好了很多,虽然脸色还是很苍白,但是已经能够下床走动了。
陆明宇抱起在另一张床上睡着的小见,送她姐弟两个回家。
在路上,小如惊奇的发现陆明宇居然知道回她家的路线,疑惑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家的方向?”
陆明宇故作神秘笑而不语,他才不会告诉她,自从开学之后,没人晚上陪她一起摆摊、回家,为了保护他姐弟两个的安全,他总是一直默默的呆在店里守候着她收摊,然后开着车在她姐弟两身后走走停停,护送着他们回家。
到了小如家的楼底下,姐弟两个下了车,小如走到车尾把后备箱打开,一面拿自己的东西一面对走到身边的陆明宇说道:“今天实在是太感谢你了,明天我把医药费给你,这么晚了,你赶紧回家睡觉吧。”
陆明宇帮她拿东西:“我送你姐弟两个上楼。”
小如摇头:“不用了,东西又不多,我又不是拿不了。”
小如把包包背在背上,然后抱起昏昏欲睡,连站都站不稳的小见,最后拿上货架。
两个板凳她实在拿不下了,那就先放在陆明宇的后备箱里。
陆明宇马上又找到必须送她上楼的理由:“我送你上去,很晚了。”
“就因为很晚了才不让你上去,我没有大半夜招待客人的习惯。”她的话拒人于千里之外,可是语气却没有一丝不自在。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白天也别来,白天我也不想招待你。”
显然根本不想和他再有任何接触,尽管今天晚上他帮了她。
她长得瘦小,年龄又小,明明自己还是个孩子,怀里却抱着一个五岁的孩子。
她的坚强、她的倔强、她身上无时无刻不在对别人竖起的硬刺,令她看起来像某种幼小却不弱小的动物。
就像,一只历经无数场磨难的小老虎。
她活得辛苦,在美好的年华里,不能像其他女孩一样活的像一只宠物猫咪,玩耍、撒娇、依赖于人、安逸而清高。
为了尽可能的多赚钱,她得和批发店里的人抢生意,因此遭人记恨,摆夜市时又因为生意太好,和左邻右舍的摊主为敌,她这锋芒毕露的个性,如果不是他护着,早就被人打了无数次了。
这是陆明宇看到的,那些他不曾见过又无法想象得到的磨难,最终将这只小猫磨砺成小老虎。
只要有谁想轻易靠近她,她立刻就亮出自己锋利的爪子。
他嗤了一声:“你就那么不待见我吗?是怕我是坏人吗?就算我是坏人,也要选择作案对象。”
他手里提着一大包药,然后从后备箱里拿出那两个板凳,从小如身边擦肩而过,率先上了楼梯:“你说你是有财呢,还是有貌呢?值得我对你犯罪。”
“有貌,而且鲜嫩,我可是我们村的村花。”小如跟在他身后一起上楼。
“你是村花?”陆明宇显得很意外,“停了下来,借着皎洁的月光扭头看她,“你连胸都没有,怎么可能是村花?自封的吧。”
小如翻了个白眼:“信不信由你。”接着不耐烦道,“你快走,挡着路干嘛?”
陆明宇这才往上继续走:“我店里哪个女店员不比你长的漂亮。”
“关我屁事!”
陆明宇皱了皱眉:“你能不能说话文明一点?”
“关你屁事。”
陆明宇有点无语,不再管她爆粗口了,接着刚才的话道:“那些女店员个个都比你长得好看,可我对她们都没有犯罪念头,怎么可能对你有犯罪念头?”
“没有最好。”小如之前被痛经折磨的几乎耗尽了身上的洪荒之力,现在体力不支,只抱着小见上了三层楼就累得气喘吁吁。
陆明宇扭头下了几步楼梯,不由分说从她怀里接过小见就走。
总算到了顶楼,小如打开家门,拉亮了客厅的灯。
陆明宇抱着小见走了进去。
小如急着去厨房烧水洗澡,指了指她和小见住的房间:“把他送到房里就行了。”然后钻进了厨房,提着炉子往往外走。
陆明宇问她:“深更半夜的,你提着炉子上哪儿去?”
“当然是上天台生炉子咯!”小如很自然的答道。
陆明宇抱着小见往小如指定的房间走去,因为隔壁房间的门也敞开着,他顺便看了一眼,里面摆了一张双人床,还有一张折叠单人床。
他微微皱了皱眉,这屋子究竟住了多少人,为什么大半夜的家里没人?
把小见放床上时,小见醒了,见到陆明宇,忽然喊道:“爸爸。”
陆明宇一愣,是自己长得太老,还是和他爸爸长得很像,不然他怎么这么喊他。
“爸爸。”小见似乎很依恋他,身子在床上蠕动,到了床边,伸出嫩嫩的胳膊,一把抱住他的一条腿,脸也靠了上去,“爸爸,别走,陪陪我。”声音里带着哭腔。
陆明宇的心柔软下去,在床边坐下,轻轻的拍着他的背,温柔道:“我不走。”
又问:“这家里都住着谁?”
“我大姐,我二姐,我,我两个哥哥还有陈晨哥。”小见伸出小手抓住他空着的那只手。
“那怎么没看见他们?”
“陈晨哥和我两个哥哥都去上学了,一般星期天才会回来,大姐得了很重的病在住院,所以平时只有我和二姐在家。”
陆明宇还想问小见一些话,小如已经提着生好的炉子回来了。
陆明宇俯下身子抱了抱小见:“小见乖,叔叔得走了,不然我怕你二姐会用钢管打我。”
小见大概这时已经清醒过来,眼前这个人不是他的爸爸,因此也没扯着他不放,只是依依不舍得嗯了一声,然后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他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