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沁见狄莫芸起身了，赶忙搀扶她走出浴桶下地，并为其更衣，同时嘴上应道：“是啊。”

“那就把古玩店并到懒人阁里，以此为理由把郭家挤出去。”

狄莫芸话音刚落，门就开了，门口站着一位傅粉何郎。

“呀！”相沁警觉的惊呼一声，然后飞快的用衣服裹住了狄莫芸，并高喊一声道：“出去！”

“放肆！我可是她的夫君，是这里的主人。”司空轩琅声音凉凉地说道。

狄莫芸这才转头看清来人，她怕相沁挨罚，赶忙出声道：“相沁不知是你来了，还请你原谅她的冒失。”

司空轩琅看了抱着狄莫芸始终未松手的相沁一眼，说道：“你们倒是主仆情深。”说完反而转身走出了屋。

待狄莫芸匆匆穿好衣服从里屋走出来时，司空轩琅已经在桌上摆好了点守宫砂的工具，背手伫立在窗前。

狄莫芸一呆，低声问道：“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相沁本来就处在气头上，看清桌上的摆放物后更是怒气冲天，她忍不住叫道：“我家小姐怎么对不住你了，要你这么对待我家小姐？！”

“相沁！”狄莫芸抓住相沁的手腕，用眼色制止她的冲动，喝道：“退下！”

狄莫芸真是相沁的罩门，只要小姐一声令下，相沁就是再心有不甘也会乖顺地服从。果然相沁说道：“奴婢在屋外候着。”说完便绷着小脸躬身退出了屋。

屋里就剩司空轩琅和狄莫芸二人了。

司空轩琅其实没有生气，相反对眼前看到的一幕感到新奇，他对狄莫芸说道：“没想到你竟能压得住她？！”

狄莫芸道：“她是我的丫鬟，自然听从我的命令，这很奇怪吗？”说完露出一脸比司空轩琅还困惑的表情看他。

司空轩琅打量狄莫芸很久，突然笑了，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并摇了摇头道：“不奇怪。”

这片大陆的文明如同地球中国的古代文明，没有牙具，古人洁牙基本用手指沾着茶水或盐水擦牙，这还是贵族中少数人有这样的习惯，所以绝大多数人牙齿都不好，牙齿外观不是不整齐就是颜色不白亮，这也是为什么古人说美丽的仪态应是笑不露齿。

所以司空轩琅的笑容让她感到很惊艳，不亚于她看到了六爷的酒窝。

狄莫芸又是呆了呆，心里觉得这司空轩琅越发像个妖孽，看他一眼就立马掉魂三分，若是天天相看，岂不是彻底失了魂？！

司空轩琅见狄莫芸看自己发呆，说道：“你不是第一次见到我，何必做出如此迷恋我的样子？！”

“啊……”狄莫芸道：“我以前没发现你的笑这么好看，你应该多像今天这样笑一笑。”

司空轩琅勉强地笑了笑，这一次却没有露齿。

狄莫芸有些尴尬地垂下了头，她看桌上有一碟盛着像红色印尼一般的东西，好奇地将其拿起来观察道：“这就是守宫砂？”

司空轩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怕吗？”

“怕？！”狄莫芸有些茫然地问道：“我怕什么？”

司空轩琅反问道：“难道你不清楚点守宫砂的意义？”

狄莫芸脑子想了一圈后也反问道：“难道还有歧义？”

司空轩琅道：“你要为我一辈子守节，哪怕我们做一世的有名无实的夫妻。”

狄莫芸皱了下眉头，其实她心里对这个很不以为然，但也明白点守宫砂本质上与戴上贞操带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形式好看了一些。

她承认这件事让她感到很不舒服，虽然她不是所谓的女权主义者，但她崇尚的是相对的男女平等。

“为什么你不点呢？”狄莫芸喃喃道。

“什么？”

狄莫芸正色道：“我不明白你们男人为何如此歧视女子，要知道上古时代还是母系社会，那时候的女人也没要求男人要从一而终！”

“莫芸？你想说什么？”司空轩琅第一次感到摸不透狄莫芸的想法，其实他从来没有摸透过，这一次只不过是他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凭什么我为你守节，你却不能为我守节？！”狄莫芸言辞犀利地问道。

司空轩琅一时无话可说，他不知该怎么回答这样奇怪的问题，因为这样的问题他连听都没听说过，更别说知道怎样的回答才最为妥当。

但司空轩琅反应很快，既然答不上来那就干脆不回答，他避实就虚道：“守宫砂只对女人起作用。”

狄莫芸明白司空轩琅是故意回避问题的本质，如果换做相沁，绝对硬是刨根问底，逼迫司空轩琅不得不正视问题。可是狄莫芸不是那样的性情，况且她很清楚这是整个社会及整个时代的弊端，并不是司空轩琅一个人的问题。

她问那句话无非就是点一点他，点到即止，至于对他有没有产生影响就当做赌博看运气了。

很多年后司空轩琅每每想起狄莫芸扬起倔强的圆脸认真问他这种怪诞不经的问题时，都会情不自禁地笑出白牙来，对陪侍在身边的尤空说道：“朕一定是疯了，居然就为她着了魔，真为她守了节！”

看来狄莫芸的运气很不错，算是赌赢了，可惜的是她看不到了……

现在的狄莫芸眨了眨眼，撸起了袖子露出前臂伸向司空轩琅道：“你点吧。”

司空轩琅见狄莫芸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感到很好笑，他努力憋着笑问道：“谁告诉你守宫砂只可以点在前臂上？”

“嗯？”狄莫芸不解道：“不是吗？我看书上写的都是点在那里啊！”

司空轩琅摇摇头道：“都是误传。”他停顿了下解释道：“守宫砂可是炼丹术中的一种秘术，不是那么好制成的，像民间叫卖的守宫砂大部分定是假货，传说点守宫砂的法子自然也是假的。真正的守宫砂点女子肌肤任何一处都可以，也就我们皇族知情并持有真货。”

“哦？！这里也有假货啊！”狄莫芸关注的重点不在于守宫砂，她更感慨假货无处不在，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假货！

司空轩琅好像习惯了狄莫芸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言行，有些见怪不怪了，他道：“你转过去。”

狄莫芸依言转过了身，背对着司空轩琅，她听着身后司空轩琅捣鼓东西的声音，然后没了声音，接着她感到耳垂处有灼烧的刺痛，她不禁喊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