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爷晃了晃头,眯了眯眼睛,似乎想要看清面前的人是谁,过了好一会儿道:“别扯了,你是男的!”
狄莫芸说道:“谁说我是男的?!再说了就算是男的,就不能喜欢你了吗?”
六爷笑了,还是固执地摇头道:“不可能,你是男的。”
狄莫芸傻乎乎地问道:“我为什么就不能是女的?”
“因为老天爷就是这么爱开玩笑……”六爷摇头晃脑地说道,说着说着就一头倒在了桌子上不动了。
“什么?”狄莫芸看着六爷被喝趴在酒桌上,有些心急地推了推他,说道:“喂,你把话说全啊!”
可是六爷怎么推也推不动,更推不醒他。
这是喝醉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每次我跟你表白都会出状况!”狄莫芸心里更急了,推六爷的手劲更大了。
“咕噜……咕噜……”六爷竟然打起了呼。
狄莫芸彻底失望了,颓然地放下手,看着六爷发呆。
“六哥,你总拿我当你兄弟看,就没想过我的感受?我喜欢你啊,我不要你当我是兄弟,我不要你娶别的女人,只留我在你身边好不好?”狄莫芸低喃道。
“六哥,想当年我第一眼看到你时就觉得这是缘分,为了你,我不肯与父兄相认,陪你上刀山下火海,历经数次生死关头,可我从来没想过要离开你,这算不算是生死不弃?!”狄莫芸说到这儿眼带泪光,一边隐隐抽泣着一边说道:“我知道六哥你很受欢迎,还被什么公主给看上了,要你当驸马爷。和那位公主比起来,我长相不如她,身份不如她,好像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资本,但是我敢肯定一点,她肯定不会像我这样如此喜欢你……”
……
“咕噜……咕噜……”六爷回应她的还是打呼声。
狄莫芸眨眨眼,这么一哭好像酒醒了不少,她惊觉自己刚才好失态,便慌忙擦干眼泪,拍拍自己的脸颊,自言自语道:“我这是在干什么?”
然后她看着仍旧昏睡不醒的六爷,低叹一声,站起身子,努力不让自己发虚的身子跌倒,摇摇晃晃地出门了。
第二天,狄莫芸一觉醒来,坐在床上发呆,这时候语沁走了过来,一边挑起帐幔一边说道:“小姐,您醒了。”
狄莫芸揉了揉头,喃喃道:“我昨晚怎么回的屋?”
语沁道:“您是自己走过来的。”
狄莫芸这回愣了下,要知道艳菲楼和客栈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狄莫芸慌忙问:”那六哥呢?“
语沁摇头道:“没见到六爷。”
“所以我昨晚把六爷一个人扔在那了?!”狄莫芸一下子绷直了背脊说道。
语沁尴尬的一笑,委婉地说道:“小姐,您昨晚喝的挺多的。”
狄莫芸一拍脑门,掀开被子下地道:“我们赶紧回去看看。”她一站起来就有些头晕,身子也猛地一晃。
“小姐,看来您还未彻底醒了酒!”语沁赶忙过去扶住狄莫芸说道。
狄莫芸摇摇头道:“先不要管我,快去看看六爷怎么样了?”
语沁见狄莫芸如此迫切,也只好随着小姐一同前往艳菲楼。
当狄莫芸她们慌慌张张地踏进艳菲楼时,就见艳菲楼的老鸨气哼哼地从她和六爷昨晚吃饭的包厢出来,她后面还跟着几个端着残碎瓷片的大茶壶们。
狄莫芸赶忙上前询问道:“这位妈妈请留步,不知您可知道昨晚待在这里的客官去哪儿了?”老鸨一见到狄莫芸就认出了她,皮笑肉不笑道:“这我就不清楚了。”当她看出了狄莫芸担忧的神色,顿了顿,说道:“你也不必担心他,他精神足着呢,在这里闹腾了一宿,能找到回家的路!”
“他在这里闹腾了一宿?”狄莫芸惊诧道。
“可不是,当初你离开后,老娘就进屋看看情况,一推门就见他趴在那里不动,老娘以为他是喝醉了,刚命人把他抬到客房去,他就突然坐了起来。“老鸨说道。
“坐起来了?他酒醒了?”狄莫芸问道。
“是啊,坐起来了,还自言自语!“老鸨皱着眉头道。
“自言自语?六哥耍酒疯了?”狄莫芸渐渐地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呵,说那位小爷耍酒疯吧,还跟我们对答如流,说他没耍酒疯吧,可他却一会儿痴痴傻笑,一会儿喃喃自语的,一会儿又莫名愤怒的咬牙切齿的。情绪变换得实在是喜怒无常!“老鸨摇头道。
狄莫芸疑问道:“妈妈,如果客人喝醉睡着了,还会再醒来耍酒疯吗?”
老鸨道:“这就是我觉得奇怪之处,一般情况下醉酒到昏睡之时是没有精力再耍酒疯的。”
狄莫芸沉默了,然后又指着那些残碎瓷片问道:“这些又是怎么回事?”老鸨道:“老娘知道他是上头人的朋友,所以也是我们鄙店的贵客,既然劝不动他,也只好顺着他的意思胡闹。”说到这儿,老鸨的脸又垮了下来,说道:“可是那位爷真是难伺候,老娘都派出最好的姑娘伺候他了,还是没讨好他!“
“真是怪异的人!”老鸨毫不掩饰一脸的嫌弃。
狄莫芸彻底呆了,她赶忙抓紧老鸨的双臂道:“那妈妈听见他自语了什么?”
老鸨说道:“没听明白,什么他喜欢我?”狄莫芸渐渐地松开了老鸨的双臂,发怔。
“那他后来去了哪儿?”狄莫芸问道。
老鸨说道:“我们不得已请来了上头人来劝说他,可没想到那位小爷一见到上头人就情绪更加激动,我们的餐具就是那时候砸碎的!最后还是上头人把他带走的!”
狄莫芸听完老鸨的话,便慢慢退后,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了艳菲楼。
雨沁亦步亦趋地跟在狄莫芸身后,老鸨说的话她也都听到了,虽然她不明白小姐情绪为何这般低落,但知道六爷安然无恙,便小心翼翼地说道:“小姐,既然六爷没有事,那我们先回客栈休息吧。”
狄莫芸神情木然地点头,任由雨沁扶着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