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一个月都没有动静的大门居然开了,走出来一位书童模样的孩童,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来到狄莫芸面前一本正经的站定,那神情是一本正经得有些呆头呆脑,呆头呆脑得有些可爱,可爱得有些好笑……
狄莫芸还未等书童张口说话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下,结果引得周围一直在关注这里情况的人们倒吸一口气。他们是被吓着了,倒不是被狄莫芸容颜吓着了,而是被狄莫芸对书童的态度吓着了!
天呐,他是在嘲笑书童吗?那可是古大师的贴身书童啊!
书童却很平静地作揖道:“请问你们是来找我师父的吗?”
你师父?!狄莫芸想了想,问道:“请问你师父是古徐来大师吗?”
周围的人又倒吸了一口气,天呐,他怎么能直呼古大师的名讳?!
书童又很平静地点头道:“正是。”
狄莫芸也跟着点头道:“小朋友,那你答对了。”
书童沉默了下,依然很平静地说道:“我不是小朋友。”说完转身原路返回并说道:“跟我来吧。”
狄莫芸微微感到诧异,而周围人的眼神则化为了浓浓的嫉妒,有人跳出来拦住了书童并很尊敬地作揖问道:“先生,那位客人是排在我等之后来的,为何让他先进去了呢?”
书童平静地回礼道:“是师父的吩咐。”然后他看向其他众人,继续说道:“师父说今日会有贵客登门,他会拿着一只铅盒过来。师父还说今日只招待这一位客人,其他人等请回吧。”说完向众人深施了一礼。
众人傻眼了,纷纷看向狄莫芸手中的铅盒,很多人恼恨自己怎么没带个铅盒过来,还有一部分人掉头就走,他们打算回家也准备一个铅盒去!
罢了,罢了,人比人气死人,只好打道回府吧。于是众人纷纷散了。
狄莫芸跟着书童走进了院子,走到了屋子前,书童停下了,并未转身,背着他们说道:“请你们脱鞋。”说完自己率先示范地脱下了鞋子,步上台阶踩在门前的防水台上。
“……”狄莫芸与相沁面面相觑,狄莫芸考虑的是她们的实际身份是女孩子,脚要比男孩子脚小很多,所以一露出来脚岂不就是身份露馅了!
而相沁考虑的是女人是不能轻易露脚的,在这个时代女人露脚是轻浮不检点的行为!
狄英遥也明白这俩人的顾虑,就问书童道:“可否不脱鞋?”
书童面无表情道:“不可以。”
狄英遥还想说几句,却听自己的妹妹说道:“那就脱吧。”接着他就见妹妹大方地脱了鞋。
相沁很为难地看了看小姐,然后咬了咬牙,也跟着脱了鞋。
书童看到这两个“男人”的脚后,微微眨了下眼睛,低下了头。
待狄莫芸三人都站在了防水台上后,书童才转身把门往两边推开。
“哗……”两扇大门往两边慢慢推开,露出了屋里真面目,整个房间一览无余。
原来是禅堂!
整个屋子空无一物,连蒲团都没有,空旷得连推门的回声都不绝于耳。
书童接着道:“跟我进来吧。”说完走在了前面。
狄莫芸踏入禅堂的第一步就发现禅堂内铺的地砖很不寻常。除去禅堂中心的圆形区域是木板铺成的之外,其他地方全都是由一块块黑黝黝的铮亮的方形地砖紧凑地排列而成。
狄莫芸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弯腰低头仔细地打量着那些地砖。
书童脚步未停,边走边道:“请跟我走到中间去。”
“哦。”狄莫芸匆忙答应着,起身继续行走。
书童领着狄莫芸等人走到中间圆心处,他才转身对狄莫芸说道:“请你在此稍后片刻,我师父一会儿就到。”
狄莫芸向四周看了看问道:“是要我们在这儿坐下吗?”
书童回道:“只要不出这个圈,你们怎样都可以。”
“哦。”狄莫芸点点头,然后走到圆圈边缘蹲下身继续观摩着圆圈之外的那些地砖。
“看来阁下对老夫的这些地砖颇感兴趣啊!”有道苍老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
狄莫芸猛一抬头,看见门口立着一位清瘦矍铄的老人,白发苍苍,白须长长,白衣飘飘,他身后的一侧还站着另一位同样书童模样的人。
“见过师父!”狄莫芸身边的书童冲向那位老人远远地作揖道。
原来这位就是门外那些人慕名而来拜访,翘首等待被接见的古徐来大师!果然举止不凡有高人风范。
狄莫芸不由得想起了自己至今还生死未卜的师傅。她蹲在原地发起了呆。
直到古大师都走到了她跟前,她才醒过神来,在相沁的搀扶下站起了身,向古大师作揖道:“晚辈今日得见古大师,真是三生有幸!”
古大师并没有端着高人的架势,也回礼道:“都是虚名,阁下不要太过当真。”
“师傅,徒儿告退。”狄莫芸身旁的书童说道。
“去吧。”古大师和蔼地点头,让他退堂而去。
他和自己的师傅完全不同,王疾川可是恃才傲物之人。
狄莫芸这样想着便低头苦涩的笑了下。
古徐来疑惑地问道:“老夫身上可有不妥之处让阁下如此发笑?”
狄莫芸摇了摇头,带着酸楚的笑道:“我是想到我师父了,他和您不太一样。”
“是王疾川吗?”古徐来问道。
“您认得我师父?!”
“他是我师弟。”
“原来您是师伯。”狄莫芸这才想起来古徐来是鬼谷派的人,自然是认得她师父。她有些遗憾道:“早在几个月前师父就失踪了,我托人打探了许久也杳无音讯,不然今日师伯还能与我师父相聚一叙。”
“师弟是有本事之人,师侄不要太过担心。”古徐来安慰道。
“不瞒师伯笑话,其实晚辈心里很矛盾,一方面希望师傅安然无恙,另一方面又很有些埋怨师傅与自己不告而别。”其实狄莫芸心中的怨念更深,师傅哪里是不告而别,分明是弃她而去!
古大师笑笑,也不好为师弟开脱,只好说道:“我们坐下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