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昱擎微微笑道,“太后自然会考虑这个问题。”
太后既然有这方面的心思,自然会考虑这方面的问题。如果徐昱擎来考虑这问题,那一定是大逆不道蓄意谋反了。
当然,一直视徐昱擎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太后根本不可能将自己任何的打算让徐昱擎知道一点半点,同样对太后有防范心理的徐昱擎更不会故意让太后找到他的小辫子,但是作为同样具有皇室血脉的徐昱擎,就算是为了自保,也不可能一点都不想。
但是现在这个问题他还不想说给南宫塘听,倒不是因为他不相信南宫塘或者与南宫塘有间隔,只是,有些心思,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尤其是这个心思不仅重大,而且危险,而且是可以作为株连九族的罪证。
不知不觉间发现桌上茶壶已经空空,小二又上了一壶店中最好的香茗,看着面前尤自思索的一半明媚一半忧伤的女子,不尽然想到她刚刚拒绝的话,徐昱擎不免又黯然伤神。
南宫塘不自觉的饮下一杯,注意到徐昱擎时不时看过来的目光,脸上微微一红。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已经徐昱擎心动,却是在担心什么?
为什么刚刚她就不能直白的答应。
刚刚的话题告一段落,沉默,更能让人回到内心。
“月年种,可是旭阳长公主要的?”南宫塘首先打破陈静。
徐昱擎点头道,“是的,不过,或许让旭阳长公主做这些事的,另有其人。”
不用说明便知道这个另有其人是什么人。
“怎么说?”南宫塘道。
“据说,旭阳长公主已经知道了张倾向留恋花草之乡和抬姨娘进府的真相了。听公主说话,好像与那张倾向是前缘未了。旭阳长公主希望用月年种换回张倾向。”
虽然当年张倾向按照太后的指示做了一些让旭阳长公主接受无能的事情,导致婚姻破裂,但自从两人和离之后,太后并没有放过张倾向,据说是死死的控制在手中。
月年种的功效是先帝当年验证的,而且,那次差点致使夏朝最后一支军队灭亡的战争,太后也在那退败逃离的队伍中,自然更知道月年种对人所起的作用,以及如何发挥作用。所以说,这月年种很明显是旭阳长公主为太后要的。
“太后想通过月年种控制皇后,继而控制皇上?”
南宫塘内心惊诧不以,太后要布多少局她才会觉得放心。一面控制儿子,一面谋划女儿,另一面还对徐昱擎进行打压,莫非所有的皇族血脉都死绝了她才放心。
想到这一点南宫塘忽然不解起来。
“可是,让我在百花盛会上胜过南宫研,不是太后的意思么?”南宫塘真的不明白,太后到底是想干什么。
太后打压徐昱擎的方法之一就是将她这个无才无德生养在边塞的粗俗女子嫁给他为妻,除去他将来与其他大家族联姻的可能性。所以说,太后与徐昱擎的目的本来就是一样的,根本就不需要徐昱擎拿条件去交换。莫非,徐昱擎拒绝了这个交换的条件,太后还能任由南宫研胜出,毫无阻碍的嫁给徐昱擎了?
还是太后太自信,认为徐昱擎一定会答应他。
太后确实是自信,不过她的自信也一定是在对大量资料掌握的基础上。比如,南宫塘自进京后的一点一滴,几乎所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没有逃过太后的耳目。甚至,在得知南宫塘并非自己想象的那样粗鄙无知之后,隐隐的有后悔将这样的女子许给徐昱擎的意思,但是话既然已经说出口,也不好轻易改口。再说,无论南宫塘再聪明,也终归只是一个女子,没有强大的后背支撑,嫁给徐昱擎也顶多是个普通的能传宗接代的棋子而已。
甚至到了最后,太后已经不太关心南宫塘是否嫁给徐昱擎了。但是月年种这东西,她确实一定要握在手里的。
虽然当年她与先皇一起在山谷遇危并因为遇到月年种而有幸避过一难,但是后来几番去那山谷寻找再不见月年种的影子便认为月年种可遇而不可求,甚至觉得此生都不会有机会再遇见了。
这半年来,皇帝因为过于关注皇后的病情,派徐凤竹专门寻找名山大川的药物替皇后治病,徐凤竹才恰巧的又发现月年种,并将那难得一见的月年种移植到京城外不远的深山里。
只是此事并无其他人知晓。包括皇帝。
目前,徐凤竹也没有想到有什么办法,可以将月年种从月年草上直接采摘下来,所以也就暂时没有贸然的禀告给皇上,却也不知道为何,这消息居然让太后知晓了去。
太后恰巧利用这个机缘巧合,更是拿捏了张倾向,让对张倾向旧情不了的旭阳长公主帮助她找到月年种。
旭阳长公主毕竟只是皇宫一个不问朝事的女子,与在朝廷几乎有着和皇帝同样威严的太后不同,太后想要通过月年种挟制皇帝,自然就不能将自己过于牵扯进去,否则便真是后宫专权了,这样对朝廷已经她将来继续过问朝事也不利,便把此事全权推推给了自己的女儿旭阳长公主。
旭阳长公主借着徐昱擎到宫中替南宫塘说情将此事托付给了他,自然透露了月年种的消息,便是徐凤竹。
只要徐昱擎能找到月年种,旭阳长公主自会想办法让南宫塘在百花盛会中获胜。
这是交换。
徐昱擎本是千草院掌管人,手下又有那么多高明的大夫,负责月年种的寻找应该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不过,太后已经将重点转移到月年种上的心思并不会用嘴巴说出来,徐昱擎也只是猜测。但无论如何,百花盛会之后,南宫塘和南宫研总会有一个是他的妻子,这个是不争的事实。不管太后心里产生了变化,做下的决定总不至于会轻易的改。而且,在和皇帝共同下的决定。
不由得又想到南宫塘刚刚的答案,徐昱擎平淡的神色多了一层暗淡。
南宫塘将徐昱擎并不明显的动作看在眼里,倒也明白了他的心事。
南宫塘也不多说,点点头道,“我出来也有些时间了,府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如果没有什么事,我便先走了。”徐昱擎闷闷的喝下一口茶,站起来道,“我送南宫小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