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堇飞快的看了南宫塘一眼,见她面容微沉,匆忙间又底下了头。
南宫塘并没有对紫堇的话表现出太多的兴趣。若是平常人倒还真是怕了,但是她上辈子走南闯北天上地下的跟着师傅转,什么惊悚的玩意儿没见过,又怎么会被一个传言吓到。她只是在想,怪不得段氏大好心要把她送到东荷院了,她本见东荷院不仅面积大而且风景确实优美心中就产生了疑惑,背地里派人暗杀她的段氏,怎么会真心对好。
原来是这个原因。
“你叫什么名字?”
南宫塘转过头大方的看着目光放的有些低的紫堇。自从她进入院子紫堇就各种不自然,并不像是被什么鬼缠身,只是身上隐瞒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罢了。她真不明白,这么连情绪都不会掩饰的大丫鬟,怎么会就把段氏吓道。
“奴婢紫堇。”
紫堇低声答道。
南宫塘自然从声音里听出了一丝警惕。垂眸沉思片刻,抬头笑道,“我刚回府,也累了,确实需要一个舒适点的地方休息一下。既然这主屋不吉利,那我现在……”
既然紫堇有意隐瞒,她初到府中,也不想将紫堇逼的太紧了。
紫堇眼底果然暗暗闪过一丝轻松,头依然压的很低,生怕被南宫塘看穿什么似的,“大小姐可暂时住在东边的厢房里。”
紫堇虽然一直在东荷院单独居住,但东荷院毕竟在齐国公府最好的位置,免不了周边人多嘴杂,偶尔有一些消息传进来也是正常,更别说南宫塘要被老夫人接回府中一事传的沸沸扬扬。东荷院一年到头都很安静,便更容易听清一些杂音。
紫堇当年能作为陈氏的陪嫁丫头到齐国公府,只能说明还是个机灵聪颖的,虽然因为陈氏去世而独留东荷院多年,基本的功底自然在。这碎片的信息稍加整理,就会得出准确的消息。
养在边关的大小姐要回府了。
所以在香草将南宫塘带来时,并没有多少惊奇。
东厢房被打扫的干净整洁,里面摆满了各种精巧的家什物件,床头也放有铺盖整齐的被褥。
“这些都是为我准备的?”
南宫塘问道。这软被一看就是上好的锦缎做成,根本不会是丫鬟所用之物。而她被段氏安排到东荷院,还是在南宫研的临时提醒下,根本不像是提前有所准备。
这次紫堇倒不紧张,头却依旧低着,“前些日子,听说大姨娘要到这院子来住,奴婢就暂时准备了这些。”
南宫塘想到段氏与南宫研母女在兰馨院说起过,大姨娘已经经过老夫人同意要搬进来的事情。
嘴角又是一撇。
段氏此举,不仅如所愿的把自己安排在了这个连她都讳莫如深的院子,而且还给自己树了一个敌人。她没有见过那大姨娘,自然不知道为何整个府邸都避之不及的院子大姨娘会感兴趣。但不管怎么说,如果大姨娘真是有心东荷院,她又被段氏安排到这里,她与大姨娘这梁子算是接下了。
除非她真的如段氏所说,大姨娘是疯了才会这样。
见南宫塘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紫堇终算是放下心来。
只要她暂时不进主屋,自然有办法将里面的东西腾挪。
若不是前朝被灭,家族在新朝建立后政治地位积聚衰退,她家小姐也不会被当成挽救家族的一颗棋子嫁给南宫様这个当朝暴发户。更没想到的是,一向温文尔雅贤淑良德的小姐居然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被人害的香消玉损。
战乱年代,紫堇自小便失去父母,若不是得陈氏恩情,根本不知会活到哪一天。陈氏冤死,跟陈氏如同姐妹的紫堇不愿苟活,若不是陈氏生前有心愿未了,她也不会忍气吐声独留在齐国公府如此之久。
因为这院子久未有人住,段氏交代的丫鬟婆子一时又没有过来,南宫塘也没有办法洗浴休息,便在卧榻上坐了下来。
紫堇倒也本分的倒上一壶茶水,因为东荷院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在打理,吃穿用度的东西自然粗陋,就连茶水,都是在普通不过的。
南宫塘低眉闻了闻,确实只是普通的茶叶,甚至因为有些年长日久而散发出一些奇怪的味道,撇掉浮沫,微微喝下一些。
就这样,一主一仆,都没有什么过多的话说,不知不觉过了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依然没有段氏吩咐的婆子来,想必在兰馨院的那些说辞,不过是应景话罢了。
又过了半刻钟,听见院门外有人敲门。这敲门之声很轻也很单薄,显然不是段氏安排过来的人。
紫堇看了看南宫塘,亦对上南宫塘打探的眼神,知道此时敲门的人大概都与二人无关,犹豫一下,走了上去。
一个美丽俏皮的少女的脸蛋上带着晃神的娇笑,探头进来。
“三小姐!”紫堇惊到。
整日只会围在段氏身边装着母慈子孝,一向与下人没什么交集的南宫沁为何会到这地方来。
南宫沁显然没心思理会紫堇,抬头向院子里面望去。在看到一个美丽如画一般娴静的少女端坐在厢房内后,脸上微微一惊,原来爹爹仍在边塞的大姐姐是这么一个美妙的人物。这可比二姐南宫研好看多了。
南宫沁嘴角不禁抿起一丝微笑,大声叫道。
“大姐姐!”
南宫塘看见那张甜美俏皮的脸朝自己张望,便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走了出去。
“大姐姐既然来了东荷院,为何就只待在这东厢房?”
南宫沁站在门外,并没有进去,待南宫塘出了门,才一伸手拉过她道。
“不知道这是哪位妹妹?”
南宫塘忽略落紫宸脸上古怪的表情,笑问道。
东荷院不吉利这种大事,南宫沁一定知道,否则也不会只站在院门外,一步也不往里面踏进。南宫沁这么说只是以为她不知道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