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到是什么人了吗?”皇上轻声问道。
“还没有,人太多了,都挤在大门口,奴才没办法进去一探究竟!”
皇上眯着眼睛沉默了片刻,扫了眼身旁变得有点儿紧张的锦襄侯,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很可能被锦襄侯利用,心中立时就恼怒了起来。皇上低声在石公公的耳边吩咐了几句,就转身回了马车当中,看也没看锦襄侯以眼,就好像他身边一直跟着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锦襄侯从小就陪在皇上身边,那会看不出来皇上平静外表下那隐而不发的怒气。他一边担心皇上发现被他算计了,一边又担心小院中的情形,一时急的满头大汗,他垂首站在皇上的马车旁边,在心中想着如何才能不动声色的去小院中查看一下,或是干脆找个什么借口让皇上赶紧离开这里。有皇上在,他不敢有任何的动作,连吩咐身边的小厮去打探消息都不敢开口,只能不时的看一眼小院门口处的人群。
这边锦襄侯的一举一动,都被马车內的皇上看了一清二楚,锦襄侯了解皇上,皇上却更加了解锦襄侯。皇上断定小院中的人身份一定非同一般,而且可能还跟锦襄侯有关系。他今日故意引皇上出宫,就是要要皇上来这里看好戏的,但是好像这戏码并没有照着锦襄侯安排好的去演。
又过了一会,正在锦襄侯快要失去耐心,想要悄声离开到小院去查看情况的时候,只见石公公领着一队五城兵马司的官兵从他的身边掠过,向着小院的方向而去。锦襄侯此时再也忍不下去了,跟着石公公他们跑了过去,在小院的门前拦住了石公公。
皇上隔着车窗看到锦襄侯惊慌失措的离开,竟然忘记了跟皇上报备。皇上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他甚至已经猜到了那小院中被抓奸的两个男子是谁。
“石公公,一件小事罢了,有必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吗?把五城兵马司的人都请来了!还是让本侯出面来平息此事吧,省的影响皇上的心情!”锦襄侯笑的十分谄媚的对石公公道。
“锦襄侯,这是皇上的旨意!”石公公面无表情的看了眼锦襄侯,然后给身后的官兵们一个手势,官兵们就快速的上前驱散人群。
小院门口看热闹的百姓已经有人看到了这些官兵,瞬间让开了一条道,让官兵们可以顺利的进入小院中。小院的主人一见居然引来了一队官兵,开始还是有些紧张的,但是为首的一个官爷对他道:“你就是这家的主人吧,有人报了官,说这里有人入室偷盗被主人抓了,人呢?”
小院主人愣了一下,立刻就明白了那官爷的意思,就用手指指了下柴房的位置,然后就眼看着这些个官兵把那两名在自己家中苟且的男子给抓走了。
石公公站在人群中看了一眼被抓走的两人,震惊的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了,他看了眼身旁面如死灰的锦襄侯,冷哼一声道:“锦襄侯请自便吧,奴才还要去跟皇上复命呢,就先告辞了!”
石公公走后,原本小院门前聚集的人群也都散了,只有锦襄侯呆呆的站在那里,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出现在这儿的不是荣国公和他的大儿子,反而是四皇子和锦襄侯的大儿子,还被那么多的百姓看到了他们被五城兵马司的人抓走,四皇子府和他们锦襄侯的脸面算是全没了。最要命的还是,今日他为了能让皇上彻底厌弃荣国公,亲自引了皇上到这儿来,原本是想要把四皇子和自己儿子的丑事掩盖过去,如今不仅瞒不过去了,反而会让皇上更加的恼怒。这次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锦襄侯已经预见了他们将会承受皇上巨大的怒火。
石公公上了马车,把事情跟皇上回禀清楚了,就屏住呼吸不敢再出声。
“你说锦襄侯曾让人去荣国府找贾代善送过信?”皇上闭着眼睛,声音好比三九天般刺骨。
“是!荣国公收到信就出门了,如今应该在西郊大营中。”
“你去让人传旨,让贾代善速进宫来见朕!”
石公公跟马车外候着的柳成转述了皇上的口谕,柳成就翻身上了马,直奔西郊大营而去。
宫中御书房,贾代善给皇上行了礼,却等了好久都没有得到皇上的回应,贾代善一直跪在那里低着头,看似有些紧张,实则心中早就有了计较。
“贾代善,朕问你,你可知道今儿在京城的一个小院中发生了一件皇家丑闻。”
贾代善抬眼看了皇上一眼,本能的问道:“什么丑闻?啊!不是,微臣不知道呀!微臣一早就去了西郊大营,得了皇上的旨意才回来的。”
皇上看盯着贾代善看了很久,又开口问道:“听说锦襄侯今儿一早就给你送了封信?”
“回皇上,确有此事!说起来,微臣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锦襄侯信中的意思。”
“哦?他在信中都写了什么?”
“锦襄侯只在信上写了一个地址,然后说什么那里住着一个**女子,那地方是微臣的大儿子买来安置那**女子的。微臣的儿子虽然纨绔,可也是知道分寸的,喜好美色也都是买了美貌的丫鬟在家中伺候,很少光顾**,更不会做出什么私设外宅的事情来。但是锦襄侯既然专程写信告知,微臣就叫了大儿子来问。谁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微臣的大儿子前些日子应邀去了趟逍遥楼,刚好遇见一个**女子被人虐待,微臣的大儿子向来都是怜香惜玉的,就出手救了那女子,还出钱替她赎了身。可是那**女子当日就被微臣的大儿子帮忙租了马车给送回家乡去了,怎么还回出现在那小院中呢?微臣急着要去西郊大营,也就先把这事儿给放下了,微臣还想着过几日从西郊大营回来了,就去找锦襄侯问问清楚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