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鸳与江宛月应了是，众人纷纷退去，裴灵雁的脸上似乎有不甘的神色，到底不能如何了，这场戏以崔若钰的惨败谢幕。

众人散去之后祁兰留下来宽慰陆妩。

祁兰将陆妩拥在怀中，深深的不舍与眷恋将陆妩团团包绕起来，祁兰的怀抱很暖，却让人感到有种生硬的不适感，不敢多做停留。

祁兰道：“只能做到这个地步，委屈妩儿了。”

陆妩道：“恐怕崔贵妃不肯让步。”

祁兰道：“若是查下去，她的颜面恐怕不保，她不会有怨言的。”

陆妩道：“您怎么能够与贵妃娘娘为敌？”

祁兰道：“是她要与我为敌，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害你，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如今太子妃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之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崔若钰当真失了体统，这太子妃之位是做不得了。”

尚药局的人过来为陆妩治伤，解开腿上的绷带，入骨的创口出现在众人面前，皮肉外翻泛着惨白色，祁兰不禁红了双眸，陆妩垂眸不言语。

太医帮陆妩包扎好伤口，起身告辞了。

祁兰道：“要让她们百倍奉还。”

陆妩道：“太子殿下不必为妾身这么做。”

祁兰道：“我不许你这么说。”

陆妩道：“是妾身疏忽了，没有小心，不能怪别人。”

祁兰气愤道：“心肠如此歹毒，帮着母妃出此毒计，我实在容不下她了。”

陆妩道：“太子妃是无辜的，她生了病，是裴良娣谋划的，她是贵妃娘娘的爪牙。”

祁兰道：“怎可能瞒着太子妃，不过是一丘之貉。”

陆妩道：“希望您能体谅太子妃的不容易。”

祁兰冷笑：“是我的错，见我宠爱你，心存嫉妒了，为人不让众人心生怨怼，已经竭力避免了，还是不高兴么。”

陆妩道：“太子殿下的恩情陆妩难以回报。”

祁兰沉吟道：“想要回报我……那便为我生个孩子。”

陆妩红了双颊，凝视着祁兰，有些不知所措。

祁兰道：“不急，先把身子养好，此次元气大伤，该要尽快调养回来。”

陆妩应了是，祁兰去书房处理政务了，陆妩打算去诗柳阁看柳承徵，季才人为她牺牲，不知道该有多伤心呢。

想到了被抓的阿蕊，陆妩一时放心不下，转而往浮香阁去。

陆鸳看上去心情颇佳，江宛月也在，陆妩行过礼之后在她们身旁坐下，歌姬正在跳踏歌，舞乐喧哗。

陆妩道：“柳承徵归来了，听说季才人因为救柳承徵殒身了。”

陆鸳看着歌舞漫不经心道：“不过是区区一个歌姬，值得姐姐这么在意么？”

江宛月正在嗑瓜子，举止无状，却不在乎：“此次多谢陆良娣了，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陆妩道：“马车消失不见，你们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么？还是说你们你们放着太子妃对我下手，好坐收渔利？”

“能怪我们么？已经仁至义尽了吧！”江宛月挑眉道，“我们派去的人到达之后只救下了凝露，你与柳韫素三人已经不知下落，这真的是怪不得我们啊，你还要我们怎么做。”

陆妩道：“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我知道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是崔贵妃不是你们。”

江宛月道：“你这么想就对了，季子雅是因你而死的，你千万要记住这一点。”

陆妩沉默了，季才人死了，崔贵妃亲手杀死的，那是一条活生生人命，也许下一次死的就是她，她不会有这一次的幸运了。

陆鸳道：“江宛月你说的话未免太难听了些吧，姐姐莫恼啊，其实江宛月说的话难听，但却是事实啊，你不杀伯仁，伯仁因你而死。”

江宛月道：“那些杀手训练有素已经全部畏罪自裁了，不然还能通过他们挖掘到幕后之人，如今这线索算是全断了。”

陆妩觉得很难受，起身悻悻然朝外走去，身后仍旧歌舞升平一时不知何滋味。

陆妩去了诗柳阁，竹林一片寂静，残雪犹存，踏着小路噙着寒冷走近了小阁。

推开门陆妩看见柳韫素疲倦的靠在贵妃榻边，窗扉大开冷风吹在她的身上，陆妩朝柳韫素走去。

陆妩道：“天气冷，柳承徵可要注意身子……听说季才人死了？”

柳韫素道：“人微言轻，也没有掀起什么风浪，已经草草的安葬过了，倒是要恭喜陆良娣了，此次成功的让太子妃被太子殿下厌恶，相信被废是迟早的事情。”

陆妩道：“太子妃不过失了这个权柄，怎么能说是将她扳倒了。”

柳韫素道：“我的心里不痛快这具皮囊有什么要紧呢？我真的无法怪你啊陆妩，明明知道杀手是因你而来的……你也算是受害者。要怪只能怪布下杀手的人，是她害死了子雅，我也无法原谅自己，你在太子府根基尚浅但是我不一样，如此的后知后觉，怪我！而且子雅为了救我才死的。”

陆妩道：“无法预知到谋刺，是我的无能。”

柳韫素道：“我要让她们为子雅偿命，陆妩你答应我，让她们偿命！”

陆妩低声道：“笼络势力，布下暗桩是我们该做的。”

陆妩觉得很羞愧，她很无能，明明与柳韫素结盟，却无法保护她们，她们依凭于她决定做的究竟是对还是不对？

不过假如那辆马车上坐的是别人，那人同样有可能会被杀死吧，死亡始终都是存在的，众生皆平等。

伴随着柳韫素低哑的抽泣声，陆妩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陆妩道：“生死有命，我们能做的也只是尽力去搏罢了，在这后庭之内被算计被杀死这一切都是不能够掌控的，像如今这样去争上一争反而很好，毕竟我们的力量聚集在一起，活下去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恨意布满了柳韫素的脸颊，使她看起来有一丝可怖。

柳韫素道：“你说的没错，就算现在不死，日后也会被害的，让蛇蝎心肠的人永远消失了才好。”

陆妩道：“从今往后我们要加倍小心，不仅如此，不能给崔若钰与裴灵雁喘息的机会。”

柳韫素重重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