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妩亲自调配消减雷公藤寒性的药,又修书一封道明事情的原委,让凝露出府送给尚药局奉御崔。
陆妩打算让崔以崔氏的名义将药以贴身物品的形式放在崔若钰的身边。
崔给陆妩回信一封,信中言明了白语鹤的上佳近况,并安慰陆妩让她不要担忧,信中遣词多是惋惜言及白语鹤对陆妩的思念之情。
陆妩看着信中的字句只觉得句句锥心,好在白语鹤自从祁兰陷害一次之后再也没有遇到什么大的风波。
听崔说白语鹤有退隐之心,待江北军练就京畿的防御军队部署完之后他就会上表求退,远离权利中心让主上放下戒备之心也许能够求得一线生机。
陆妩强自打起精神消却悲哀,崔信的末尾还道明了他对陆妩此举的疑惑,大概是因为陆妩有的是机会亲自提点崔若钰吧。
陆妩并不打算为崔解答疑惑,只知道此次她欠了他的人情,日后要找机会还给他。
很快崔将事情办妥了,崔若钰的房中多出了一尊琥珀摆件,陆妩悬着的心放下了。
陆妩每日去到崔若钰的屋内请安闲话,期间没有再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陆妩为陆鸳准备生辰贺礼,思来想去还是打算送给陆鸳一套首饰算是试探。
那一日陆鸳借银钗羞辱于她仍旧历历在目,恐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要窥探陆鸳是否在演戏,陆鸳突然转性了事有猫腻不得不提防着些。
陆鸳的生辰到了,虽然不和陆鸳还是请了陆妩去浮香阁用晚饭,陆鸳如此害人陆妩没有心思给她过这个生辰。
陆妩没有推却,她想最后和陆鸳说一番话看看事情到底还有转机没有,假如没有的话她就和陆鸳彻底撕破脸皮。
浮香阁有奏乐之声,陆妩被请进了浮香阁,陆鸳正坐在首位上聆听乐曲观赏歌舞,陆鸳看见陆妩到了,遂起身相迎。
陆鸳道:“姐姐来了。”
陆妩脸上挂着一丝勉强的笑容:“上一次与侧妃娘娘有口角之争,有些不愉快,希望侧妃不要放在心上。”
陆妩将手中的锦盒交给陆鸳:“这是妾身送给侧妃的生辰贺礼。”
崔若钰命阿杏收好了生辰贺礼,陆鸳看起来很开心,仿佛已经忘却了那一日的不愉快,陆妩也不知道她是否在她面前演戏。
陆鸳拉着陆妩在坐具上坐下,陆鸳在陆妩身旁的坐具坐下,仆役将佳肴奉上。
歌舞奏乐吵的人很心烦意乱,陆妩的不耐烦尽落入陆鸳的眼底。
陆鸳不快道:“想来歌舞是俗物,姐姐不喜欢,想那一日见了柳承徵的歌舞,如今旁人什么歌舞都入不了姐姐的眼了,这可是妹妹悉心编排的歌舞。”
陆妩有些不安:“我心里烦乱,就算柳承徵的歌舞也无法安然欣赏。”
陆鸳疑惑道:“姐姐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心烦意乱?”
陆妩掩饰道:“想到一些事情罢了,想问侧妃娘娘给太子妃下毒的事情安排的如何了。”
陆鸳不满道:“请恕妹妹无可奉告,姐姐既然不想参与到此事来,那么就别怪妹妹瞒着姐姐了。”
陆妩无奈道:“既然侧妃不想告诉陆妩,陆妩就不去打听了。”
陆鸳劝解道:“如今妹妹除掉了太子妃,其实姐姐也是受益的,她可是您成为太子妃的垫脚石呀,若是崔若钰一死,太子妃之位空缺出来,可是人人都有机会的。”
陆妩下定论道:“崔贵妃如此讨厌我,怎么可能让我当太子妃。”
陆鸳诧异道:“其实妹妹一直很不解,您与太子妃有什么仇怨,让她如此的讨厌姐姐。”
“她不喜欢我迷惑太子殿下,不喜欢太子殿下被一个女人掣肘。”
陆鸳若有所思:“不知道姐姐送给了妹妹什么礼物?”
“是一套孔雀发钗,由妾身亲手打造的。”
陆鸳以扇遮脸,陆妩看不见她的表情想来算是不愉快,待她转过脸来,已经神色如常,不见有什么波澜:“竟然是这个,妹妹谢谢姐姐了。”
陆妩掩饰神情道:“想来数个月前侧妃娘娘曾经送给妾身一套蔷薇发钗的,如今算是回了一礼。”
陆妩细细打量着陆鸳的神情,看见她眼中的阴霾,阴霾很快被藏好了:“如今姐姐又回到太子殿下的身边了。”
陆妩试探道:“不知道侧妃娘娘的心中可怨怪陆妩?”
陆鸳一派光明磊落:“绝无此事,妹妹怎么会怨怪姐姐。”
陆妩不相信陆鸳说的话:“侧妃娘娘要太子妃不能生育,若是事情败露,侧妃娘娘可想到完全的应对措施?”
“这是自然。”
陆妩忽然道:“希望妾身不要成为侧妃娘娘的替罪羔羊才好。”
陆鸳轻笑了数声:“怎么会。”
陆鸳轻摇绣扇,二人陷入到一片欢歌乐舞之中去。
半个与之后,宫里忽然传来了消息,尚衣局的绣娘因为谋害太子妃被皇后打入了暴室。
而后崔贵妃一行人又突然前往太子府说要提审这场阴谋的幕后主使,因为太过突然太子府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绣娘所招供的幕后主使竟然是太子新纳的良娣陆妩。
陆妩的心中颇感震惊她这两个月一直为了崔若钰的事情四处奔走,却不知道罪名为什么最后会落在她的头上!
不用想也知道是有人嫁祸于她,对方买通了绣娘要借崔贵妃之手铲除她,不知道是陆鸳所为,又或者说根本是崔贵妃自导自演,不管怎么样她的清白要与崔贵妃说清楚的。
太子府后庭若茶院的正堂之上,崔贵妃与一众姬妾端坐在堂上,其下跪着因为行刑浑身是血的绣娘,今日听得传召匆匆前往正堂之后看见的景象便是如此,陆妩朝崔贵妃下来。
陆妩下拜道:“拜见贵妃娘娘。”
崔贵妃不去看陆妩:“李绣娘,你把刚刚的话重复一遍,是何人指使你往绣线上下药的?”
李绣娘指着陆妩道:“是陆良娣,是她要奴婢下药的。”
陆妩凝视李绣娘,她的目光有些闪躲,但是戏演的很真实看不出来是作伪。
崔贵妃这才凝视陆妩,眼中的威严让陆妩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迫:“陆良娣,李绣娘说你指使下药,你有何话说?”
陆妩辩解道:“妾身绝对没有这样做过,求贵妃娘娘明鉴。”
崔贵妃狠厉斥责陆妩:“你莫要狡辩了,这块玉牌你可认得?”
宫人将玉牌呈到陆妩的面前,赫然是那块属于她的存放着嫁妆换的钱的玉牌。
陆妩的心里一惊,玉牌她存放在陆府,怎么会到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