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贵妃离去之后,陆妩在漪澜殿思索着应对之法。
江宛月迟早要把陆氏的事情说出来,只有让她尽快闭上嘴,该怎么让她尽快闭上嘴呢?唯有先发制人,直接请示于元微长公主。
凝露接到陆妩的命令之后直接出宫寻找元微长公主,下毒无疑是一个最好的借口,江昊谋反却更加有力。
陆鸳掌握的罪证江宛月为何如此畏惧,虽然没有非常重大只是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却沾上了“谋反”二字。
江昊为人非常豪爽,结交臣子,昔日就与丞相白语鹤过从甚密,经常在一起交游清谈。
陆鸳得到了江宛月与江昊私相授受的一封书信。
书信之中提到江昊曾经从中斡旋救下了中书府一名忤逆主上的臣子,江昊认为那名臣子是无罪的,江昊为人豪爽需要钱财打点,他向江宛月索要了钱财。
书信落到了陆鸳的手里,得到这份铁证,陆鸳一定是不会放过的,交给阿杏之后又落到陆妩的手里。
陆妩赶去永训宫见元太后,却被挡在了殿外,之所以不见她,元太后想必是明白陆妩的意思了,觉得没必要再见面吧。
陆妩请示于元微长公主之后,主上立即也知道了白芍下毒之事,事情尚有疑点,主人震怒提审白芍。
白芍的身份暴露了,她是为江贵妃安插在陆妩身边的棋子。主上知道之后将江宛月幽禁在清毓殿。江宛月被幽禁之后,陆妩请求元太后加派人手“看管”,崔太后对江宛月被囚禁一事并不言语,想必寒族的皇妃她不想去管吧,不相助便好,陆妩少了一份阻碍。
江宛月这样快被囚禁陆妩意料不及,主上让白芍与江宛月当面对峙,陆妩亦到场,开审不久之后元太后亦到场。
主上坐在上首,元太后坐在祁兰之右,陆妩的座位在左且位置稍次于元太后,伤痕累累的白芍跪在殿中。
白芍战栗惊恐的望着陆妩:“是淑媛您做的对不对?您因为陆侧妃之事早已忌恨于江贵妃。”
“药是你煎的,叶儿去了少府,只有你看顾着药,你如何辩解呢?还是说毒是别人放的,又是如何避开你的眼睛呢?
“若非嗅觉较常人灵敏,臣妾此时恐怕已经毒发身亡了吧。”陆妩惶惑看向祁兰。
“妩儿莫恼急坏了身子,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祁兰安慰道。
“将药渣呈上检查。”祁兰命令道。
药渣被内监呈上来,太医用银针验过之后,仔细的检查。太医恭敬道:“确实含有砒霜,只不过是由烧干的雄黄形成的。”
白芍恐惧的瘫软在地:“不是这样的,奴婢根本没有做,奴婢是被冤枉的。”
“药是你煎的,由你一直照管,还有何要辩解?此事八九不离十,去请江贵妃过来当面对峙!倒要看看她为何如此蛇蝎心肠。”祁冷着脸道。
内监去请被幽禁的江贵妃。
很快江宛月到了,江宛月朝祁兰与元太后行礼,陆妩离座朝江宛月行礼。
江宛月冷冷的瞪了陆妩一眼:“陆淑媛为了隐瞒陆氏犯下的滔天大罪,不惜用这样下作的手段陷害臣妾,还请主上好好惩治她,还臣妾清白。”
“滔天大罪,这是何意?还有事情是朕不知道的么?”祁兰狐疑看向陆妩:“隐瞒陆氏的罪证?妩儿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等陆妩辩解,江宛月跪下抢先一步说道:“陆氏一族手段通天,竟然能够买通经手贡品的御府令在息雾茶上下毒,毒害太子妃,为了太子妃之位竟然如此做出如此谋逆之举。”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陆妩的手在袖子里紧紧握成拳,下跪道:“江贵妃这样说,有何证据,莫要血口喷人。”
江宛月冷笑一声:“贡品从南境运过来,息雾茶经过层层检验之后进入宫廷,原本不会有问题,可是偏出宫到太子府之后就有了毒,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莫非不是后廷宫人所为?”
江宛月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令牌:“这块令牌不知道元太后可熟悉?”
元太后看着令牌微微皱眉:“是少府御府令的令牌,怎么到了江贵妃的手中?”
御府令,掌管天子金钱珍宝、衣服等,贡品也是由他经手。
“是从陆侧妃亲近之人手中夺得,每每与御府令私下来往,为了掩人耳目凭借令牌进入私府,若是不肯相信臣妾,臣妾可以把线人供出,严刑拷打不愁他不吐出真相。”
元太后皱眉道:“若此事属实,陆氏应当满门抄斩。”
陆妩的脸色瞬间惨白下来,祁兰非常担忧的看着陆妩,陆妩勉力支撑,离座朝祁兰与元太后跪下。
“不知江贵妃所言的线人是为何人,不如说出来审上一审。”陆妩下拜道。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尚衣局的李掌珍,每次陆侧妃的丫鬟都会在李掌珍出宫之时与其会面,将所需要完成的事情告知于李掌珍,再由李掌珍转述给御府令。这块令牌则是供丫鬟进入御府令私府,与御府令在府上见面详谈的。”
“传李掌珍。”祁兰不悦道。
很快李掌珍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陆妩看着李掌珍,觉得胸有成竹,江宛月恐怕算漏了这一点,陆鸳不会不提早做准备防范着她。
“李掌珍,江贵妃言你与陆侧妃有染,勾结御府令谋害于太子妃,你可招供?”祁兰质问道。
李掌珍诧异的看了江贵妃一眼:“江贵妃何出此言呢?奴婢怎可能与御府令有染,倒是您心里恐怕是有鬼的。”
“你莫要反咬一口,我与你素来无有恩怨。”
“您毒杀了尚衣局的宫女蕊珠,只是因为她不小心窥探到了你与江将军的隐秘,奴婢将此事忍在心底,奈何江贵妃不肯放过,蕊珠是尚衣局后辈之中最有才华的制衣。”李掌珍怨恨道。
“何时诛杀过了宫人……”江宛月突然想起来什么眸色变得惊诧,“根本不是这个原因,是她冒犯了本宫,你莫要血口喷人。”
“与江将军的隐秘如今就呈报主上吧。”李掌珍奉上了一封染血的手书,“是蕊珠临死之前留下的,她不敢言语,却莫名其妙中毒而亡,这是她临终留下的遗书,还请主上明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