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德何能啊!”
面对长公主的邀请,阿瑶下意识脱口而出,想到似乎太不给长公主面子,万一她不开心把她拖出去咔嚓,全文终那多不好。“承蒙长公主看得起,民女更擅长风味小吃或者家常菜式,如果师父和师姐不在这里,那……还能厚下脸皮答应,但民女的师姐和师父在此处,两人都擅长烹饪官府菜,给民女熊心豹子胆都不敢班门弄斧。”
阿瑶有意把燕窝继续推到台前,她已经进入到长公主府,如果能更进一步靠近长公主,对燕窝而言应该是好事。至于她自己,毕竟骨子里还残留着现代的习惯,又大大咧咧的,哪天嘴快了惹得大人物不开心,叉出去不就又完了?
长公主纤纤玉指缠绕耳后垂下的长发,似笑非笑,像站在坑边等着她跳下去好埋坑:“珊瑚在我身边当二等侍女好好的,你却希望她回到厨房,你跟她商量过了吗?”
“……”
送命题啊,这位长公主看似温柔,也会挖坑,只是她当着望月的面撩拨她和燕窝之间,目的是为了什么?她一个小人物没有可图的地方,那是为了望月,还是燕窝?
阿瑶脸上情不自禁流露出纠结的神色,眼神再次瞟往望月和燕窝,师父救命啊!
燕窝走出来福身:“能侍候长公主是珊瑚的福分,而厨艺则是珊瑚乃至祖上的立身根本,不敢忘也不敢弃,若到厨房负责长公主的膳食也是珊瑚的荣誉。师妹一片赤心,请长公主不要责怪她,珊瑚听长公主安排。”
惨了,她是不是好心办坏事?
阿瑶听见燕窝的一番话,更加纠结了一团,在原地不知所措。
望月出来说:“若长公主不介意,民女择日携徒儿……珊瑚与瑶柱一起冶宴。”
“善!”长公主拍手,“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你们回去好好准备。珊瑚,厨艺比试应该有了结果,你出去做事吧。”
侍女把望月师徒给请了出去,跟着一起走的还有燕窝。出了门,燕窝往左,她们往前,阿瑶回头,燕窝小跑来到司膳太监身边,司膳太监不知是数落还是指点,燕窝低眉顺眼连连点头。
这场厨艺比试当中,拔得头筹的是做滴酥水晶鲙的,其次是做鸭子菜,第三位是做洗手蟹,阿瑶屈居第四,但她参与比试的目的似乎又神奇的达到——她见到了长公主。
“望月师父,我是不是做错了?”
回去的路上,阿瑶越想越愧疚,忍不住问望月:“燕窝会不会因为我的多嘴真的被调离长公主的身边去厨房做最差的活,那我岂不是害了她?早知道我就该答应的。”
她越来越沮丧难过,想到燕窝费劲心思进公主府,就是为了早日翻案,好不容易爬到一个不错的位置,已经能接近长公主,却被她的小聪明误了前程。
望月停住脚步,有些不解阿瑶的低落,她弯身捏了捏阿瑶的脸:“没你想的糟糕,不要担心燕窝,她也不会怪你。”
“可是……”
望月:“没什么可是,你要真担心牵连燕窝,明天就打起精神做菜。”
这才让阿瑶的情绪有所好转。
次日,阿瑶、望月和燕窝在长公主府厨房忙活了一天,燕窝跟着菜肴前去食味厅侍候。
长公主没差人来传唤,她们也不能离开,要等整场晚饭结束才能回家,阿瑶在厨房门口紧张得走来走去,望月淡定得很:“过来炒栗子,我们剥几个栗子吃。”
栗子的小伙伴们没多久前才被做成板栗鸡汤,还有余下的做成糖炒栗子。
糖炒栗子不需要把整个栗子肉剥出来,栗子壳上开一道口,浸泡洗净把它外壳擦干水分,避免在炒制的过程中使得果肉干硬,和海盐一块倒入烧红火中翻炒,随着不断翻炒,黏附在栗子壳上的盐粒脱落,受热使得原先栗子划开的小口越开越大,撑破衣服露出金黄的小肚子。
加入上个月腌制的桂花糖,蜜糖带着桂花的香味。只是这样一来,锅底没有油的滋润,加入蜜糖会黏锅,也会烧糊,产生甜苦甜苦的焦味道,连带使得糖炒栗子沾染焦苦的气味,甚至外壳不仅有糖分,还有锅底的黑焦。
必须加快翻炒的速度,直到海盐变色,盖上盖子焖上一阵子,就可以准备开吃。
掀开锅,新鲜出锅的糖炒栗子迎面扑来混合着桂花蜜的甜香,阿瑶闻着甜香,一时间都忘了担忧燕窝,嘴馋得不行,忍不住上手去剥,但是刚做好的栗子壳极烫,烫得阿瑶缩了手摸耳朵,去拿蒲扇打着扇子,给栗子壳降温。
她们做了两份,一份是给长公主备着,零散的她们吃。
“望月师父,你尝尝。”
等温度降下来,两师徒剥着糖炒栗子吃得不亦乐乎。
“望月姑娘,瑶柱姑娘……”司膳太监脚步匆匆高声要喊,就看见两师徒一左一右同时抬头,手里刚掰出金黄色的栗子肉,冒着甜香:“……”
望月反应极快,稍微侧过身,一手抬起掩饰,另一手揩过嘴唇,飞快嚼碎吞下:“请问公公,可是长公主传唤?”
“这是长公主给你们的赏钱。长公主吃得很满意。”司膳公公一人分了一个绣工精致的荷包,“赐下八匹缎,两匹云纱和若干食材。得知瑶柱姑娘即将及笄,另赠予一支珍珠花钿银簪,一支衔珠凤簪,礼品在外面装好,会一同随你们回去。”
这就是要送客的节奏。
望月拉着阿瑶一起行礼,司膳太监把人送走,犹豫片刻,把托盘堆砌的糖炒栗子端去给长公主。
直到她们回到家,进门就收到“惊喜”。
裴朔在院子跟大白鹅二狗子联盟打了一架,满地鹅毛掇拾掇拾,他们多打几次一个鹅毛抱枕有了,听见推门的声音,裴朔回头欢喜地喊:“阿——!”
完球。
阿瑶和裴朔不约而同想道,阿瑶更是捂脸,大型翻车现场,谁会知道裴朔居然这个时候又摸进她家院子。
裴朔,打得过家鹅,溜得掉二狗子,翻墙以来未尝一败,终于……输在望月的扫把下,脚底抹油,灰溜溜闪人:“阿瑶,我明天再来!”
“给我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阿瑶讪笑,她跟裴朔的三年之约说给望月听,望月恨铁不成钢:“你早晚要被拐走,当年的志气呢?”
她说的是童养夫。
阿瑶双手合十,是她当年年幼无知,望月师父求放过,再说她要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了。
洗漱过后躺在床上,阿瑶还是迷糊:“望月师父,那现在算是怎样?长公主吃得开心,那燕窝会不会去厨房,还是继续留在她身边?”
望月:“就算她去了厨房,也不是坏事,你就放心吧,还不如想想你的及笄礼要请什么人,长公主因为你准备及笄特意赐了簪子,别想随便吃一顿糊弄过去。”(未完待续)